一個照面就被對方打掉了手裡的匕首不說,對方更是直接扣住了她的腰,猛地將她拉近代入懷裡,在她耳邊調笑道,
“我早就想說了,你這腰肢也太軟太細了些,整個身子都軟綿綿的,要不是看你有喉結,我真要懷疑,傾予本質是女子了。”
她臉色瞬變,用力推開鳳宸珏,抿了抿脣,環顧了一週,見圍觀的衆人臉色各異,但眼神卻出乎意料一致的曖昧詭異。
在這種眼神圍觀下,她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鳳宸珏見狀心下了然,冰冷的目光往人羣中一掃,上到將領下到士兵,瞬間作鳥獸散。
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走進蘇傾予,將其交到她手裡,“解氣了?”
蘇傾予奪過匕首,不發一言轉身就走。
從始至終,蘇傾予就沒開口跟他說過一句話。
一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天秦內亂擾的人心惶惶不說,周圍列國也虎視眈眈。
鳳宸珏不僅要派兵應對鳳月寒的軍隊,還要分散兵力駐守邊疆,以防赤夏國的攻擊。
中間雪之渙曾傳信過來問她需不需要派兵支援她。
只是被她拒絕了。
一旦讓其他國家知道朱樑國已經跟天秦結盟,勢必會引起他們的警惕和恐慌。
最壞的可能就是他們會暫時聯手,對天秦和朱樑進行大規模的進攻。
朱樑暫且不說,天秦國眼下正是內亂的時候,若只是一個赤夏國那還好說,要是再來個幾個國家,天秦絕對會湮滅在歷史長河裡。
不過要是各大守護家族插手此事,雖然最後鹿死誰手不一定,但是絕對會天下大亂,十年內能不能平息都是個未知數。
顯然,她賭不起,也不敢賭。
除此之外,雪之渙還告訴她了一個消息。
說是鹿靈突然向他請辭,說是要來找她,問她原因。
除了因爲雪殊然,她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鹿靈惦記。
只是關於此事,她不打算跟雪之渙說。
畢竟既然鹿靈自己都沒有跟雪之渙提起,那麼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於是回信中敷衍了兩句,就將這個話題繞了過去。
她猜到雪殊然會來找自己,卻沒想到她才收到信的第三天,好久未見的雪殊然居然就找了過來。
謝過之後,緊接着就是開口請辭,
“爲什麼?”她問道。
“原因的話,蘇公子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我不能再回朱樑國了,也不想再回那個狹窄灰暗的囚牢了。”雪殊然苦笑着解釋。
“抱歉,我暫時不能放你走。天秦國正值內亂時期,你眼睛不便,我擔心會出意外。”
“雖然我這雙眼睛看不見,”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了指自己蒙着白緞的眼睛,同時還道:“但是我有心眼啊。”
“我能‘看見’任何有生命的物體,人也還,動物也好,我都能看見。”
“原來如此!”
蘇傾予低喃了一聲。
難怪一開始的時候,他明明蒙着雙眼,卻能準確無誤的識別出她所在的位置。
這就相當於靈脩的感知力啊,不同的是,他這是天生的,感知更加敏銳。
可既然如此,幹嘛要將眼睛蒙起來呢,不是對此一舉嗎?
若不矇眼,以他的狀態,加上雪兒的協助,完全能扮作沒問題的正常人。
“或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感受會更加直觀。”
“什麼?”
雪殊然沒說話,只是面朝她擡手扯下了矇在眼前的緞帶。
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暴露在蘇傾予的目光中。
“藍......”
她喃喃着這個字,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呆滯。
眼前的景色迅速扭曲變化,營帳不見了,雪殊然不見了,只剩下風雪和冰山,除了冷,還是冷。
看着打着寒顫,渾身開始結冰霜的蘇傾予,雪殊然閉上眼睛?,重新用緞帶將眼睛蒙好。
然後擡手擱在蘇傾予肩上,默唸了一句咒決。
只見蘇傾予身上的冰霜迅速消失,人也逐漸清醒了過來。
蘇傾予心有餘悸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滿是忌憚。
若是與這種人爲敵,勝率是多少?
她仔細算計後,發現微乎其微。畢竟對方一個眼神就能將自己陷入幻境,或許還不是幻境......
摩挲着雙臂,那股冰寒感還沒有完全褪盡,她還能感受到身上冰冰涼涼的。
“放鬆點,我只是解答你的疑惑,告訴你我爲什麼要蒙着眼睛。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你們的。”
雪殊然對她安撫性的笑笑:“而且,我不能長時間使用,一旦使用過度,這雙眼睛就會廢掉,危及我的生命。”
“天生的人形兵器......”她低喃着。
她猜雪豐裴一定不知道這件事,雪殊然是不是靈脩她不確定。
但若是雪豐裴知道自己兒子天生就有這種,神力,那說什麼都不會讓他修靈吧,
那作爲普通人的雪殊然一旦領兵作戰......幾乎可以一人橫掃全場!
那種場面,想想就可怕!
“是啊,你這句話倒是跟鹿靈爺爺的話一樣。所以雖然恨鹿靈爺爺對我做的事,但同時我也是感激他的。是他讓我在母妃去世後,能遠離那座冰冷的囚牢,安居一隅。雖然鎖巫殿也是一座囚牢就是。”
雪殊然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相信以你的聰敏敏銳,應該能猜到,一旦我的能力被父皇察覺到,怕是大陸早就亂了,而我也可能早就死了。所以雖然鹿靈爺爺害了我,卻也間接保全了我。
對他們無愛,亦無恨。”
難得雪殊然居然能掰扯的這麼清楚。
蘇傾予都不由覺得佩服。
“所以我向你請辭,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問題,因爲我有自保能力。
賴在這裡這麼久,我也是時候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蘇傾予想了想,問道:“有些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鹿靈醒來,對你沒影響嗎?”
“嗯,只要鹿靈不主動拘禁我,暫時就沒關係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也沒有說下去必要了。
“我能問一句,你要去哪嗎?”
“抱歉,”雪殊然禮貌性的笑笑:“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是我不能告訴你。若是鹿靈找來,你就讓她回去,去哪裡都好不要來找我就好。禍心以後就麻煩你了。”
“好吧,一路平安。”
雪殊然頷首,然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