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攤着手,朝這羣黑衣人笑道:“哥們,哪條道上的啊?”
這批黑衣人大約明白,殺手一般都是死在話多這上面,也不與林鈺廢話,亮了明晃晃的大刀就上去砍。
林鈺瞅着黑衣人都蒙面,但是最先衝她過來的兩個黑衣人的皮膚着實白嫩的不行!
她想起自己剛摸了一百多具屍體的髒手,靈機一動,待那兩人揮刀砍來,她嬌小的身體一躍,已經從兩人頭頂上跳過,落在他們背後,待他們反應過來轉過身來,林鈺笑的賊兮兮的朝他們伸出一雙爪子,直接摸在他們白嫩的臉蛋上,然後左擦右擦。
“啊!”
黑衣人的被一些髒東西糊住了眼睛,聞到林鈺手上的東西傳出一股腐爛的臭味,他們第一反應便是這是毒藥,林鈺這人太卑鄙竟然邀毒死他們,便還等不及林鈺出手,兩人便被這陣惡臭味薰倒下,開始捂着自己的臉啊啊大叫。
林鈺看着自己擦乾淨了的手和倒地的兩個黑衣人,嘿嘿乾笑了一聲,“這不是毒!”
黑衣人頓時放鬆下來,爬起來就要再砍林鈺,可林鈺退了兩步又十分嚴肅道:“這個要是摸上臉了其實也跟毒藥差不多的!”
“什麼意思!?”黑衣人怒目圓睜。
“死屍身上的東西,細菌很多的!”林鈺十分認真地回答道。
“……”
秦殊帶着護城軍趕到郊外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足以令他驚詫了。
他雖馳騁沙場,見過那修羅地獄,可眼前的一幕,形容爲地獄還不足以形容那恐怖令人驚駭的模樣!
不遠處,當林鈺揮舞着刀看下最後一人首級的時候,她的目光依舊很平靜,彷彿是砍倒了一棵樹一樣。
她所在的那片土地,是個亂葬崗,本來就屍橫遍野,加之一羣被她所殺的黑衣人,遍地的鮮血,浸染了腳下的土地,一寸寸沁入,秦殊與林鈺隔着這般距離,都能聞到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解決完了這一羣麻煩的人,林鈺將刀給扔了,拎起自己的衣領子聞了聞,嫌棄的自言自語,“真臭!”
她今日有些得不償失,沒有找到夏染的屍體,還惹了一身的血腥味!
眼眸一擡,她看到了朝他走過來的秦殊,不得不說,秦殊看她的樣子是眼前一新的。
不過秦殊的反應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縱然之前聞得林鈺的名聲,可誰又能想得到,一個考取狀元的弱質書生,能做到殺人於一瞬,臉眼睛都不帶眨的?
秦殊開口便是沉悶的,只不過他也關心林鈺,“林大人如何?本將軍來遲一步。”
林鈺的小臉有些蒼白,估計是剛纔大打了一場,有些脫力,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不算遲……呼,只是我好累啊!”
潛臺詞是,將軍能快點讓我回府嗎?
好想回去洗個澡啊!
“林大人,請。”秦殊一想到林鈺此行的目的,心底對她是心生佩服的,他雖然沒有看到之前林鈺是如何殺了這一羣黑衣人的,單看她砍倒最後一人的冷漠神情,那股寒徹骨的冷漠,便讓他吃驚。
他見識過林鈺的氣勢,也見識過林鈺的膽量,唯獨沒有見識過……林鈺的手段。
今日猛一見識,着實有些令人意外。
不過他也不耽擱,習武之人應當看得出些許,他知林鈺有些後繼無力,便命人扶林鈺上馬,只是他們剛剛轉身,叢林中便迅速的閃過一絲黑影,快到令人的目光都來不及捕捉的影子,不知他隨手丟下了一些什麼東西。
冒着小小的火星,竟然在那片染血土地的周圍,燃燒了起來!
幽藍色的火焰,極爲妖嬈,也極爲令人恐懼。
林鈺一看那片火焰,便知道那是什麼,火焰之中,還存在一羣蠕動的生物,那是毒物!
“毒翎!”林鈺大呼!
一定是毒翎來了!
可方纔他爲什麼沒有出現?
他現在放火燒了這一片痕跡,是想做什麼?
秦殊立刻就要派人前去滅火,被林鈺阻攔。“不可!小心中毒!”
毒翎渾身都帶着奇毒,那幽藍火焰和毒物,哪怕是不小心沾上一點點,都會命喪黃泉!
秦殊眉頭緊皺,“毀屍滅跡。”
他和林鈺所想一拍即合!
林鈺皺着眉,想到毒翎這號人物,額頭的青筋就突突的跳。
這次派來殺她的人,她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
“沐、寧、朗!”林鈺一字一字的從牙齒裡咬出來,冷漠的眼睛裡突然爬上血絲。
順天府。
林鈺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顧及府中人異樣的神色,徑直回了房,命人打水來,她要洗洗睡了!
她累了。
渾身上下都累了!
心也累。
熟料,她剛剛關上房門,就有一股大力將她拉了過去,她一下子撞進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下意識的要反抗,鼻間卻充盈着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
“君宸……”
“林鈺!你再敢隻身涉險!朕立刻削了你的官職!”君宸怒氣昭然,握着林鈺手腕咯咯作響,彷彿要將她的骨頭都給捏碎了。
林鈺吃痛,“疼!真疼真疼!放手啊!”
君宸氣的有些失去理智,可一聽她叫疼,又以爲是她哪裡受傷了,立刻放開她,目光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緊張的問道:“哪裡受傷了?朕立刻傳太醫來!”
林鈺拽住就要衝出去的君宸,就算沒力氣,也不得不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沒受傷,剛纔被你捏疼了。”
君宸冷哼一聲,狠狠一甩袖,心裡的怒火又平息不下來,只好將林鈺又死死的扣在懷中,一顆心纔算安靜了一些。
林鈺卻老在他懷裡動彈掙扎着,君宸瞪了她一眼,“老實點!”
林鈺委委屈屈的,又實在是沒力氣了,只是乖乖的待在他懷裡,弱弱的問了一句,“你不覺得臭嗎?”
她自己都好嫌棄自己這身味道了!
林鈺不說君宸還未發覺,只是他現在哪裡會嫌棄?
看到林鈺完完整整的回來了,他一顆心才安回胸腔,可男人偏偏是口是心非的生物,他把林鈺抱的死緊,嘴上卻說着,“又髒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