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憶嘴上如是說着,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神情,他一聲令下,所有護衛立刻齊齊撤下,凌月忽然感覺到方纔將他圍困的四面八方的人,瞬間消失於無形之中,眼眸微眯,他劍指南宮憶,“南宮少爺,手下竟有這般能人,當真不可小覷!”
他微眯的眼眸中透露出危險的氣息,伴君側這麼多年凌月敏銳的觀察能力早已養成,他今日與南宮家的護衛過招,雖然他招招都佔上風,可誰會料到……
他們的對戰之中竟然沒有一人受傷!
凌月傷不了他們,他們傷不了凌月!
他們練就的劍陣就糾纏住凌月,竟令他不得靠近南宮憶半分。
此刻南宮憶命他們退下,又走到凌月面前,笑道:“走吧,凌侍衛,皇命不可違,本少爺還是知道的。”
南宮憶臉上是一貫的笑容,此刻看來,卻頗爲諷刺。
他表面上說皇命不可違,可他所做樁樁件件,可不得不令人遐想,他心裡,是否究竟認爲,皇命不可違?!
御書房。
君宸負手而立,彷彿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御書房外,凌風帶領幾十大內侍衛鎮守,御書房內,只有凌燕一人守在君宸身側,凌燕不敢擡眼多看此刻的君王一眼,因爲她能感覺到,這御書房內……
寒氣襲人!
凌月將南宮憶帶到,一腳踹向他膝彎,南宮憶砰的一下跪在君宸面前,膝蓋疼的他直皺眉,他不悅的看向凌月,冷哼一聲,“真粗魯!”
凌月冰冷着一張臉,站到一旁去了。
待君宸轉過身來,南宮憶便察覺到他平靜無瀾的面色下,是洶涌的驚濤駭浪,君宸幾步走到南宮憶面前,一揮手,“你們都退下。”
殿中僅剩凌燕和凌月兩人而已,君宸竟然讓她們也退下?
平時,君宸是如何的信心他們,此刻,他究竟要與南宮憶談論什麼?
ωωω. тт kán. ℃ O
如此機密?
凌燕和凌月退下之後,南宮憶輕笑一聲,非常自覺地便站了起來,拍拍褲腿上的灰塵,一副優雅端莊的樣子,他看着君宸無奈一笑,“你還是知道了。”
君宸對他對視,深邃無垠的雙眸中散發着凌冽的光芒,若他面前是常人,只消一眼,便足以叫她承受不住,帝王之威,帝王之怒,並非常人所能忍。
可不湊巧,他面前這個人又不是常人。
君宸的雙眸鎖住南宮憶,他與他並未有任何接觸,周身冷冽的氣息卻足以震懾人心,“南宮憶,竟然是你?朕都沒有想到,那件事,竟然是你做的。”
南宮憶挑了挑眉,君宸口中的‘那件事’,無非就是他用來鎮壓周傲天,逼迫他的一個計謀而已。
他本來算無遺策,可沒想到這消息居然泄露了,他手下的人絕無可能,只可能是周傲天那裡,南宮憶冷笑,周傲天還真不是個當世子的料。
大魏鎮南王也真是……眼光堪憂啊!
不過想來這也是一件挺無奈的事情,南宮憶很早便在線報中瞭解到,周刑天其實不欲立周傲天爲世子的,他之前還有個兒子叫周敬天,可週敬天不幸早夭,便只剩下一個周傲天。
自從,才無奈立了他爲世子。
寵愛優渥,可惜,不是那塊材料始終不是那塊材料。
怎麼費心培養都是白費!
“是我,皇上預備怎麼處置我呢?”南宮憶不再辯解,坦然的對君宸對視。
“怎麼處置?”君宸嘴角劃過冷厲的笑容,“南宮憶,你是要將整個南宮家都拖下水?在大魏六城十鎮購買千畝良田,每年收穫的青梗米幾百萬石,你都用到哪兒去了?你這生意,做的真夠大的!”
南宮憶低嘆,“皇上,既然你都說了,我是做生意,這米糧自然是賣了。”
“那麼,朕想問問,這天下除了朕,還有誰能向你買這麼多糧食?”君宸最後一句話說出,南宮憶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慘笑。
看來這次,他南宮憶被人算計了,還算計的不輕呀!
君宸這頂帽子扣下來,他的罪可不輕啊!
每年幾百萬石的糧食,是半個南唐一年的食用量。
顯然呢,他這買賣不是做零散的。
只能是,集中的!
這一集中可就有問題啦!
一個人買這麼多糧,可不是爲了囤積養家餬口的,這些糧食,可足夠養出一支龐大的精銳軍隊來了!
“皇上的意思,是我私自屯糧,意欲……”
“意欲何爲,你自己清楚,或者說,南宮家也清楚。”君宸黑曜石一樣的雙眸三番出銳利的光芒,彷彿要將南宮憶這個人看穿。
南宮憶捂着胸口,忍着心頭一股沉重的壓力,聲音也變得虛弱了不少,“皇上,南宮世家,從來沒有不臣之心。”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君宸狠狠一揮袖,立刻召了凌風進來。
“向外宣稱,南宮少爺身體不適,朕召御醫替他診治,留他在宮內修養,即日起賜居長信宮。”
“屬下領命!”凌風一拱手,立刻命人將南宮憶帶去了長信宮,名爲修養,實則軟禁罷了。
“凌風,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南宮憶,違者立斬不赦!”君宸最後一道命令一下,凌燕慌忙跑進來,稟告:“皇上,瑾萱姑娘在御書房外求見……求見南宮少爺。”
“讓她近來。”君宸冰冷轉身,江瑾萱剛一踏進御書房,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她方纔哭過,雙眼還有些紅腫溼潤,她立刻走到君宸身邊,問道:“表哥,阿念他……他在哪裡,我想見他!”
君宸凝着江瑾萱,“朕將他幽禁長信宮,除了太醫任何人不得接近,瑾萱,你也一樣!”
“幽禁?”江瑾萱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表哥,爲什麼?!他……發生了什麼事?”
“瑾萱,無論從前你與他之間發生過什麼,朕要你記住,他是南宮憶。”
君宸的語氣決絕,江瑾萱不可能聽不出他話中暗含的警告之意。
可他是不是南宮憶與她有什麼相干?
她只知道,他是阿念!
是她這輩子最虧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