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好可怕
小南宮憶在心底默唸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噗嗤”
那鬼醫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鈴似的笑容,緊接是一顆和他差不多大小的腦袋探出來,他當時沒有注意到別的,只看清了那女孩兒臉上的笑容,不禁低低呢喃着:“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盪漾。 ”
這是書中用來形容美人的詞句,南宮憶忽的就用在了這個小女孩兒身上。
只是一瞬,她那笑容凝在了他的心中。
要知道,身爲南宮家嫡傳少爺,他幾乎是沒有玩伴的。
家中或許會有族裡年齡適宜的兄弟姐妹來,但家主是不允許他與他們接觸,因爲他身體單薄,家中居心叵測的人不少,這個消息不能傳揚出去,甚至除了家主和伺候他的人,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他們都以爲,南宮小少爺天資聰慧,被家主管教的極好,不甚與外人親近。
天資聰慧南宮憶承認,誰讓他會說話就會數數了,會那筆就能記賬了,對數字還真不是一般的敏感,也真不是一般的天才的
當然,以上純屬南宮憶本人對自身評價。
想想嘛,自己會說自己不好嗎
很明顯不會
小南宮憶的注意力凝聚在小女孩兒身上,根本沒多注意管家和鬼醫說了什麼,只知道片刻之後,管家將他交給了鬼醫,然後告訴他一定要好好聽鬼醫的話,好好治病,半年之後他會來接他的。
“管家,那我不是有一百八十三天見不到你了。”南宮憶戀戀不捨的拉着盛寒的袖子不讓他走。
盛寒無奈的笑笑,少爺這麼聰慧,還真是騙他不過
他剛纔還想說半年很快就過去了,他們很快便會再見面,他就接他回南宮家了。
“少爺,你方纔不是還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漂亮嗎你在這裡養病,可以跟她一起玩,在家裡,可沒有人陪你玩。”盛寒摸摸小南宮憶的腦袋,他覺得這個理由一定能讓他安心一些。
因爲從前南宮憶經常在窗子裡看着別的小朋友笑鬧在一起,自己卻只能對着一堆僕人和賬簿,還有他這個管家。
這次帶他出來,家主本有磨礪之意,再加上盛寒覺得南宮憶也該多與人親近一些,便鼓勵他多和人接觸。
南宮憶回頭看看小女孩兒,又看看被自己拉着的盛寒,腦中忽然開始算計起來。
家主說鬼醫谷很難很難才能來一趟,他也很難得有這個玩伴兒,盛寒是他家的管家還有家裡一堆僕人是半年之後就可以見面的,但這個小女孩在他的生活中只佔半年。
也就是一百八十三天
權衡之下,南宮憶放開了盛寒的手,轉而回頭牽起了小女孩兒的手,就這麼南宮家和盛管家拋諸腦後了。
江瑾萱初見南宮憶也是覺得新奇,鬼醫谷中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年幼的她從未見過外面的人,南宮憶是第一個
“走吧,我帶你進屋”小孩子的心思是最純潔的,兩個從小缺少玩伴的人,幾乎是一拍即合
沒有任何矛盾,歡歡喜喜的就跑進院子裡玩了。
鬼醫看着南宮憶小小的身影,想起他方纔見他刻意拿下面紗臉上卻未曾表現出絲毫畏懼,心底自有幾分欣賞,加之盛寒加了一封信到他手上。
他並未拆開,只是信箋上那熟悉的筆跡在落款處寫着景軒二字。
不論這孩子是誰家的,有這個名字在這裡,他一定會盡力醫治他的。
可事實往往教人不得不學會退讓,南宮憶到鬼醫谷一月,他用盡了藥材,他的身體始終不能康復。
雖說養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他從南宮憶身體狀況隱隱看出不妙,服了藥他的藥之後,白日他會精神百倍,一到夜晚,他仍是虛弱無比,只能趟在牀上。
後來他將他帶到藥池中,命他每日用藥浴浸泡三個時辰,讓藥力滲透體內,實爲緩解,他再從古籍中查找救治方法。
一正在藥池邊捧着歷代鬼醫留下的醫經再讀,忽然看到書中一頁記載着雌雄一雙靈雎有強身健體的奇效,一般人身體無恙的人會承受不住它的療效,可南宮憶體質孱弱,正好用它來調和身體,有了底蘊,再慢慢調養,性命便保住了。
只是這書中所載的一對靈雎
世上稀少難尋,他這鬼醫谷也不見得有一對
正泡在藥池裡的南宮憶看向鬼醫,見他盯着一頁發呆很久了,他眼力上佳,一瞄過去便見到醫術上畫着一對鳥兒,他好奇的問道:“鬼醫,你爲什麼盯着那鳥兒看”
鬼醫爲了他的病殫精竭慮,莫非這畫上的鳥兒可以治他的病
鬼醫本對他也是十分賞識的,便將醫經捧到他面前,道:“若能尋得這鳥,你的病便有方法治療了。”
南宮憶只打量了那鳥一眼,便笑逐顏開,“這鳥兒我見過,鬼醫谷有啊”
瑾萱之前帶他出去玩的時候看見過呢
“當真只是這鳥是成雙成對的棲息,你若當真見過,谷裡便有一對鳥兒。”鬼醫眼中異彩光芒,心中更有了絲希望。
“真的啊我看見的還是兩隻呢”南宮憶托腮,他不知道什麼叫一對,反正他和江瑾萱看見了兩隻。
江瑾萱養的呢
鬼醫有些興奮,命他繼續待到三個時辰,自己便出去尋靈雎了。
可南宮憶泡完藥浴出來的時候,見到他的臉色卻不大好。
雖然鬼醫的一張陰陽面通常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可是他此刻臉色很不好,大約是沒有尋到靈雎吧
於是南宮憶悄悄的跑去告訴江瑾萱,江瑾萱笑的一臉機靈,趴在他耳邊說道:“父親當然找不到,因爲我把它們藏起來了嘛”
南宮憶努努嘴,本想告訴她,鬼醫說這鳥可以給他治病,想和她打個商量,可他話還沒出口,門嘎吱一聲被人退開,鬼醫就自外面進來了。
南宮憶頭一次在江瑾萱臉上看到了害怕的情緒,他立刻將她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