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本來平淡無奇的問候在此時的劉鵬飛聽來卻充滿了濃濃的諷刺味道。
“是你們大東干的?你們竟然如此不擇手段。”劉鵬飛擡起手指,全身都在顫抖。
陳最一笑,“劉所長你在說什麼,我今天睡過頭了,你看我牙還沒刷呢,聽到樓下這麼吵,就出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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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特麼給我裝,你給我等着,我這就去找證據,你就等着坐牢吧!”氣急敗壞的劉鵬飛也不顧長者風度了,急赤白臉和陳最懟上了。
現在兩人的身份彷彿換了個個,他像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陳最反而成了穩如泰山的老手。
陳最朝他揮揮手,臉上始終掛着人畜無害的微笑,“那就趕緊去吧!我也回去吃一口早飯,光顧看熱鬧了,把正事都耽誤了。”
劉鵬飛肺都要氣炸了,也不等電梯了,噔噔噔下到一樓,進了監控室。
“給我調一下三天前11點鐘四樓的視頻,快點。”
保安一看劉鵬飛面色不善,也不敢問什麼,麻利的調出了那個時間段的視頻。劉鵬飛衝到屏幕前,揉揉眼睛,大氣都不敢喘的看了起來。
陳旭東,陳最,你們縱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我的辦公室,但你們總不能從門縫裡飛進來吧?走廊的監控裡一定能拍到你們。
劉鵬飛看的頭昏眼花,可屏幕上的走廊一片死寂,連個蒼蠅都沒有。
“這不可能,一定是你把時間搞錯了。”劉鵬飛咆哮着。
“劉所長,你自己看看,這不就是三天前嗎?時間顯示在右上角。”保安很委屈。
劉鵬飛不甘心,把這三天所有的監控視頻都調了出來,快進看完,可結果讓他失望了,什麼都沒發現。
他們是怎麼進去的?
劉鵬飛驀然想起大東開業那天滿滿一辦公室的花圈,後背冷汗如潮。
難道大東隱藏着能穿牆入屋的高人?我這是見鬼了不成?
劉鵬飛站起來就往外走,臉上表情詭異至極,保安在後面連喊幾聲他也聽不到。回家後,他一頭栽在牀上。
第二天,鵬飛偵探所傳出消息,劉所長生病住院,那些堵門的顧客誰也不信,都認爲劉鵬飛是躲着不敢見他們,拍桌子摔板凳要求退錢,不僅退錢,還要賠償他們的損失。
鵬飛偵探所人心惶惶,不少偵探已經開始產生了悲觀情緒,紛紛找起了後路。
晚上,陳旭東在附近一家小飯店裡擺下慶功宴,大東偵探所七人全部到齊,酒菜擺上,陳旭東端起了杯,“這幾天咱們掙了不少錢,慶祝一下,大家隨意。”
斌子帶頭叫好,七人一起舉杯。
和鵬飛的一片愁雲慘淡不同,大東這邊人人喜氣洋洋,這三四天功夫,憑着陳最從鵬飛搞來的那份客戶名單,竟然一下子接了十多單生意,入賬80萬元。這不但讓新入職的兩名偵探信心倍增,就連斌子邱聯這樣的老人也爲之一振,工作熱情高漲。
邱雪這個小丫頭很有眼力見,不時幫別人倒酒,只是在經過陳最時,每次只倒半杯,還小聲叮囑他,“你不是總說你酒量不行嗎,那就少喝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旭東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大家知道所長要訓話了,同時腰板一挺,正容斂聲。
陳旭東緩緩開口,“陳最,每個你經手的單子,你都要提取10%的線人費,以前只有我們叔侄兩個無所謂,現在所里人多了,一切都走向正軌了,你最好和大家解釋一下。”
其實這是叔侄兩事先商量好的。偵探辦案除了底薪之外,每個經手的案子他們都有提成,陳旭東怕其他偵探對陳最有意見,所以特意提了出來。
“好!”陳最剛要開口,斌子擺擺手,“陳最你別說了,我們還信不過你嗎?要我說這10%的線人費花的太值了,現在我們跟蹤對象到了那個酒店賓館,一個電話打給陳最,立馬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方便,太方便了。”
邱聯贊同的點點頭,“我覺得也是,很方便,很值,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大侄子認識的到底是什麼高人?這本事大了去了,我們千難萬難搞不定的事兒,到了人家那,輕鬆加容易。大侄子,啥時候你把高人請來,我都想敬他一杯酒。”
陳最狂汗,原來人家早就懷疑女巫的神奇異能了,我還當沒事呢,“高人脾氣古怪,我有機會問問,估計他是不會露面的。”
好在這個話題沒持續多久,大家繼續喝酒吃肉,盡興而歸。
10月25日,千呼萬喚的歷清河殺人一案終於開庭審理,由於此案牽涉人員身份敏感,所以法院進行了周密的前期準備工作,故此拖到今天才開庭。
已經回到老家唸書的田小麥及父母昨天下午趕到奉天,今天出席了庭審。陳最和小南路豔梅餃子館的胖老王陪同她一起出席。踏入法院大門時,田家老兩口明顯緊張的不得了,雙腿發抖,眼圈發紅,最後還是陳最和胖老王一人一個把他們攙扶進了法院。
歷家那邊只來了龔靜思和她帶來的一個女助理。
多日未見,這個妖孽更加風采動人了,一身淡紫色的羊絨大衣襯的她膚白如玉,體如春柳,兩道黛眉橫遠山,一雙風流眼波轉,脣點硃砂尤似雪中一點紅,盤了一個貴氣逼人的髮髻,一縷彎曲的頭髮垂到耳邊,晃啊晃啊的,晃的人心裡直髮慌。
她過法院安檢時,就連門口執勤的法警都看呆了,傻乎乎的手足無措,說都不會話了。
由於雙方分屬原告被告兩個陣營,陳最沒上前和她打招呼,兩人只是目光交錯時,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進去時,雙方律師已經就位。陳最胖老王陪着田家人坐在左邊,龔靜思和助理坐在右邊。中間是過道,就像楚河漢界把兩撥人隔開,涇渭分明。
距正式開庭還有段時間,田父不時扭頭惡狠狠的盯着龔靜思運氣,他對殺死他女兒的兇手家人也沒有半點好感。龔靜思也不理他,拿出手機低下頭也不知在看什麼。
陳最衣兜裡已調成靜音狀態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有微信進來。
龔靜思發來一張笑臉,“陳偵探,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了?好久都沒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