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冰蝶下了山坳,孟童趕緊跟了過去。只見一個大巖洞,旁邊斜出一粗一細兩棵怪樹,其中一棵樹上用粗大藤條捆綁着兩隻棕色大熊。地下丟着七八根折斷的棍子。楚冰蝶奔過去,從地上拾起根棍子對着其中一隻熊的屁股狠命地揍,打完了這隻又打那隻,捱打的兩隻棕熊慘叫連連,屁股上鮮血淋漓,看上去又恐怖又可憐。
孟童心裡厭惡,但要釣她基地情況,只是忍着,嘴上說:“你那是幻術吧,待偶摸它一摸!”說罷,真的一搖三晃就朝那大熊走去。楚冰蝶趕緊攔下道:“放狗屁胡扯!若是幻術它怎會叫?”孟童道:“就沒有幻聽之法?”心中暗道:“此人性急粗魯,只那兩字村罵便見得分明,且看偶怎麼消遣她。”楚冰蝶道:“你見得多!我要怎麼讓你相信?”孟童道:“這裡只有兩隻熊,若是看到成羣的,偶纔信實。”楚冰蝶道:“要是有成羣的,你又怎地?”孟童道:“不要假設,根本不會有。”楚冰蝶道:“你不要奸,我這裡有也不給你看!”孟童道:“本來就沒有,叫偶看甚?”楚冰蝶道:“你有眼睛不?眼皮子底下的都不信!”孟童笑道:“蛇有腳,鳥有爪,老鼠尚且還有皮!就你那樣,若要能訓熊,螞蟻也能吞大象了!”激得那楚冰蝶怒火騰起,血脈賁張。一把抓住他,騰身而起,孟童就勢使個消重術,身輕如雁,任她抓着飛去。那時人在空中,楚冰蝶叫他往下看,只見一個大山谷裡,都是樹樁排插連起,團團地約有上百畝,裡面圈的都是野獸,以熊居多。孟童看了,都記在心裡。卻道:“就沒有大規模幻術?”楚冰蝶罵道:“你把人慪死!”孟童只不做聲。
楚冰蝶待看過了,帶他降落地面。孟童想道:“基地有了,偶再探探他是怎麼做獸玉的。”因對楚冰蝶道:“一個嬌弱女子,居然能馴服這些強悍霸道的傢伙,令偶刮目相看啊,行,偶是你的粉絲了。”楚冰蝶臉上喜色盪漾,很是自得。孟童道:“偶有一事不解:剛纔你做什麼打它?”楚冰蝶道:“我若是不打他們呢,整天就沒事兒做,不定多無聊呢!”
孟童道:“原來這虐待動物是你的快樂,領教領教。”楚冰蝶道:“知道我的能耐了吧?你要是背叛了我,也會象這些熊一樣。”孟童道:“瞧你說的,偶好怕啊。”楚冰蝶閉一閉眼,好象挺享受。孟童道:“看來你就是喜歡虐待動物,並無其它目的。”楚冰蝶又避而不談了,閃閃爍爍的目光中似乎隱含幾分弔詭。孟童道:“那有趣麼?至少偶覺得沒趣,偶走了。”楚冰蝶連忙道:“你別走,我有故事說與你聽。”
孟童做出愛聽不愛聽的樣子,道:“那你就說說。”楚冰蝶拉他大青石上坐下,道:“我打它們,是爲了讓它們發怒。”孟童問道:“發怒做什麼?”楚冰蝶道:“它們一發怒就加速血液循環,我的熊玉就能早點做成。”這野丫丫本來就驕傲,如今魔能涌起,越發管不住舌頭了。
孟童顯着一臉無知,又問:“你做熊玉?熊玉是什麼東東?”楚冰蝶拍他一掌道:“你真的不知道?”孟童道:“偶若知道讓偶走路摔跤,吃飯噎死!”楚冰蝶道:“你且看它們大腿上。”孟童湊近棕熊仔細一看,只見在大腿根處都包裹着紗布,紗布上沁出血跡,有腫塊異樣隆起。
孟童搖頭道:“偶就不明白了,它都受傷了,你做什麼還要打它?”楚冰蝶道:“那玉放入熊體內,便時常激它發怒,再以虐法激盪其血脈,加速其血流,那熊玉便完成的快。”孟童道:“如此那熊經受的起嗎?”楚冰蝶道:“自然有點難受。”孟童忍不住罵道:“媽的碰碰,殘忍之極啊,快快罷手,放了那熊!”楚冰蝶道:“熊玉能賣好多錢。”孟童道:“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楚冰蝶道:“我是不要那麼多錢。”孟童道:“你不要錢何必作那孽!”楚冰蝶道:“我不要錢可有人要錢。”孟童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如此貪婪?偶去教訓教訓他!”楚冰蝶笑道:“你真的要去教訓他?”孟童道:“這種人不應該教訓麼?做這種缺德事,生孩子都不帶屁眼!”楚冰蝶指着他臉道:“那人就是你啊。你不是要買仙石王嗎?”孟童凜然道:“你以爲偶會要這種錢?”楚冰蝶嗔道:“錢不都是一樣的嗎?人家冒着生命危險爲你做熊玉,你倒一點不領情,我這是何苦來着?”說着眼圈兒紅了,淚光閃閃。原來這野丫頭眼見事情要糟,連忙壓抑魔能,做起嬌怯之態。孟童佯道:“是這樣啊,偶是有點不識好人心嘛。”
楚冰蝶道:“我若被熊吃了,也沒有人知道!”說罷乾脆放聲大哭。孟童道:“悲催啊,一百個悲催,一千個悲催呢。”楚冰蝶道:“那你領我的情了?”孟童跳起來,高聲道:“你這女人壞球得很,快快把那些熊放了,否則偶要教訓教訓你!”楚冰蝶見說,指着他冷笑道:“這是你說的嗎?你會虐待美女?簡直太搞了。還不知道我的恐怖能力吧,你要打我恐怕以後腸子都會悔青了。”
那賴子頓時臉色大變,道:“恐怖能力?相信相信,剛纔偶都眼見爲實了,偶可是心服口服五體投地啊,再說了,憑偶那點實力,哪敢動那姑娘一指頭呢?”
楚冰蝶臉色緩和下來,道:“這還差不多,若再羅嗦,連你一塊打,我看你那小身子這麼輕巧,捆起來吊着打會很方便的。”孟童眯着個眼,一副巨痞無賴模樣:“偶本來不想呆在你的風水寶地,不過,經你這一說,偶倒不想走了,偶也就是欠揍,想嚐嚐你的棍子是個什麼滋味。”
楚冰蝶一跳老高,手指直戳他鼻子,道:“你以爲你有多牛啊?你又不眼瞎,那些大熊的下場看到了吧?不要等我動起手來你就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孟童往前聳了聳身,道:“你說這話事先也得掂量掂量,本公子好歹也是武當第一百八十代弟子!不要放了屁收不回去!”楚冰蝶點頭道:“你是武當弟子,那就更加好啦,聽說練劍之人,都有內力,待會兒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你的身體,看那神奇的內力藏在什麼地方。”孟童怒道:“你別嚇唬人了,你那點本事,虐待狗熊可以,虐待偶可沒門!”
楚冰蝶亦怒,道:“嘴巴臭硬是不是?沒見過你這樣的賴子,還趕着讓人打呢!”說着就衝上來扒孟童的衣服。孟童使出柔術,把她的手臂擰到身後,按在一塊大青石上,楚冰蝶拼命掙扎,不知怎麼把外衣掙脫了,露出裡面的花色單衣。孟童順手操起一根枯樹枝在她背上比劃一下說:“你再搗蛋,偶就抽你了。”
楚冰蝶也不說話,提起一隻腳猛踹孟童。孟童揚起樹枝很輕地抽了下去。楚冰蝶哎喲大叫。孟童抽一下,她就撅着屁股跳一下。好象很疼似地。孟童道:“你不扒偶的衣服,偶就放了你。”楚冰蝶擰着脖子道:“就扒!就扒!”孟童咬了咬牙,又連續給了她七八下,但力道仍然很輕。楚冰蝶慘叫連連。孟童道:“你就裝慘吧。”楚冰蝶一下子掀起衣裳後襟,只見她後背嬌嫩的皮膚上留下了不少血道道。孟童大爲驚訝,沒想自己下手竟然如此之重。
楚冰蝶嗔道:“辣塊媽媽的,我從小到大,沒人敢碰我一指頭,今天是怎麼啦?再說又是你這種傢伙打的。”孟童道:“怎麼,偶不配打嗎?你知道現在沒人會來救你。你還敢不敢了?”孟童想現在她肯定要討饒了。不想楚冰蝶卻轉過臉來,衝着他吃吃地笑起來。原來她根本不怕打,那些血道道實際上都是障眼術。
孟童大爲驚詫,就勢放開她。楚冰蝶撲上前,緊緊地抱住孟童,孟童只覺得她渾身都在發燙,敢情她的那個上來了。孟童猛地推開她,嘴裡道:“怎麼,你還爽了。”
楚冰蝶道:“爽,當然爽。我就要這境界:一座大山,一條小河,一片森林,一個山洞、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的是個暴君,是野獸,是超級大流氓。你以後每天都打我,一天三百下。”
孟童道:“喂,你是不是得了被虐症啊,即使是,也要看偶有沒有興致嘛。”楚冰蝶道:“沒有興致?不可能吧,剛纔你不是打了,下手還賊重。”孟童道:“誰叫你不放了那些熊?”楚冰蝶道:“我說過了,我做熊玉是爲了幫你的,怎麼就不明白!”孟童道:“你做熊玉賣了,然後幫偶買仙石王——偶得好好謝你呀。”楚冰蝶道:“你總算知道領情了,算你聰明。”
孟童卻道:“領情?偶要領你這種情不如跳茅坑淹死!”楚冰蝶見一點不討他的好,又見他話說的絕情,心中不禁生怨。因指他罵道:“辣塊媽媽的,原來你真會耍!”孟童道:“偶本來就沒想耍!”說罷,拔腿就走。楚冰蝶喝道:“不行,我爲你費了那麼多功夫,你好象個沒事人兒一樣!你得陪我喝酒,不然休想走!”一步蹦到身邊把個手臂扭結住。那孟童經歷過宵冷雨勸酒,已知就裡,暗道:“偶已探察基地之事,今番不喝,看她怎樣。”嘴上卻道:“偶渴得喉嚨冒煙突火,你有酒?”楚冰蝶點頭,眼睛睃着草叢那邊。孟童隨她看去,只見一處草叢異樣兀起,知道那裡藏着貨,便道:“渴時一杯水,餓時一碗飯,飢渴時金子也不如它。你不要騙偶!”楚冰蝶道:“我叫你馬上到口如何?”孟童道:“你不要騙偶流了哈拉子,過後又來笑偶!”楚冰蝶笑笑,也不說話,就朝草叢兀起的地方走去。孟童趕在她之前使個挪移術,雙手如搬物一樣,來回移動,嘴裡念訣。傾刻間,那一堆咒酒蹤影全無。卻道:“喝酒,喝酒好啊。偶陪你喝一天一夜,看誰怕誰!”楚冰蝶大喜,急取咒酒:“你說的!”到那草叢異樣兀起的地方看了又看,低頭尋找不了。
孟童趁她尋找之機,拋出一柄短劍,七上八下地向那兩隻被捆綁的棕熊飛去,只聽嗤嗤幾聲,粗繩都被割斷,散落一地。棕熊一脫束縛,連滾帶爬,跑得沒影。原來那短劍上孟童附了墜鈞功,自然潑風也似快。
孟童看楚冰蝶還在找咒酒,道聲:“慚愧!”做個拜拜手勢,一道煙走了。楚冰蝶回頭一看,頓時氣得花容失色。運起電閃步,直插孟童前頭。那賴子只好停下,望着楚冰蝶只是傻笑。楚冰蝶叫道:“別逼我!我萬分地不想使用魔法!”孟童道:“善良啊,真個善良!是不想使用魔法還是不會使用魔法?”只想激她使用魔法。楚冰蝶道:“別人我不知道!公子身上我是絕對不會用的!”孟童道:“你不僅善良,而且還多情,就是魔法稀鬆!說什麼用不用的?”楚冰蝶道:“你真的不要走!”孟童道:“偶就走了,你又怎地,難不成你也會水系魔法?你要是會那些,屎殼郎也能移泰山了。”
楚冰蝶聽了,怒氣上臉,即刻作功,只見雙手上下相對,迅速旋轉。孟童周圍涌出急浪,水勢兇猛,捉腳不住,一頭栽倒,舞手紮腳,大叫救命,被水流衝出十幾米遠。楚冰蝶道:“說我會魔法,你不信!”心有不忍,追過來看。孟童臉埋在水裡,沒啥動靜,多半是窒息了。楚冰蝶撲過去,抱起叫道:“你不要死!”只那一聲裡,孟童騰地跳起,做個鬼臉,道:“偶沒死,美人在側呢,哪能死呢?”楚冰蝶道:“你會說嘴!”雙手相對,向內合攏,口中唸唸有詞。周圍立刻形成高大的水柵,將孟童圍在中央。那賴子拳打腳踢,水柵破而複合,只見浪濤涌起,蓋過了頭頂,又有水箭嗖嗖地從水簾中射來。孟童沒在水裡,竄出腦袋大叫:“這招厲害!”那楚冰蝶的水系魔法果然比宵冷雨高出許多。楚冰蝶道:“說你不走了!”孟童連連應道:“偶不走,絕對不走!”楚冰蝶聽了,便念訣收起功法,不想那水柵仍舊高大洶涌,一點都沒消減之勢。楚冰蝶大驚,一頭撞向水柵,卻被彈了回來,反把她給攔在了外面。那一撞疼痛不說,且因水浪衝擊,變得披頭散髮,美貌無存,成了個全真的素顏妹。裡面大叫:“快收了魔法!快快收了!”楚冰蝶急得不行,連聲應道:“我正收呢。”裡面又叫:“用最高咒級!用最高咒級!”楚冰蝶瘋狂唸咒,盡了最大努力,也未見毫釐之效。水柵裡傳來一陣得意之極的無恥浪笑。
楚冰蝶猛地悟道:“紫陽金丹霸道,我不如也!”暗想:“原要灌他咒酒,不想卻被他耍!此人滴酒未沾,我反不如宵冷雨多多了。不如死了,免得被人笑話。”當下面朝天空,一臂撐腰,一臂作招手牽雲狀,嘴巴一張一合,就見天邊一塊烏雲,傾刻間便壓了過來,一端變細成個漏斗狀,直插楚冰蝶嘴巴。那雲巨大,如落地何止半塘雨水。就見楚冰蝶身子急速脹大,有爆裂之勢。孟童從水柵裡看見,吃了一驚,運功撞出,緊急變出一柄冷泉劍,大喝一聲,望空中劃圈不止。只見那片烏雲陡然一縮,顫顫悠悠,回到空中,凝着不動。那一招託雲法片時間化解了吸雲術。孟童笑道:“偶又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