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的鬧鐘一響,祁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從牀上躍起,迅速將鬧鐘按掉,隨後抹去一切鬧鐘的痕跡。
她打開門,往外頭走。
現在夜深人靜的,她自己覺的自己的腳步聲不小,但要惹人注意還是不夠。
她看沒人注意得了她,索性回房換了一雙木屐,隨後在大理石制的地面上像殭屍一樣跳了起來。
這下聲音很大了,但是祁慕發現木屐太過寬鬆,她方纔着地的時候就有些穩不住身子,自己這樣跳沒多幾下肯定會摔個狗吃屎。
她又臨時改了攻略,開始走廊上模仿着電視裡那些現代舞舞者笨拙地跳起舞來。
這下落在地上的聲音就又響又沒規律了祁慕心想,聲音這麼大,再怎麼都有會把人給吵醒。
她跳了大概十幾分鍾,在家裡負責做飯的鐘阿姨就打開了房門,出來查探外邊的情況。
鍾阿姨一開門,便看到一個門口有一個女人正在跳怪異的舞蹈。那舞蹈幾乎沒有半點美感,說是舞蹈,倒不如說像是有人在抽搐。
鍾阿姨被嚇壞了,連忙將門關上。
她捂着胸口,嘟囔道:“難不成真的遇到鬼了?”
她的寒毛頓時全部豎了起來,實在是太驚悚了。
她在祁家幹了這麼多年,這宅子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靈異事件,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又仔細回想了剛剛那個女人的樣子,那人穿得是天藍色的衣服,女鬼在傳說中穿的不是白衣就是紅衣,會不會那人並不是鬼?
她突然又想到祁慕今天穿的便是天藍色睡衣,心裡已經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但是二小姐爲什麼要大半夜出來跳舞?難不成是中邪了?”鍾阿姨想着就覺得可怕。
但最後,鍾阿姨的好奇心還是戰勝了內心的恐懼,她慢悠悠地打開門,再一次朝門口望去。
祁慕聽到了再次開門的聲音,立刻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呆滯,像是夢遊一般。
鍾阿姨試探性地叫了一句“二小姐”,但祁慕卻絲毫沒有迴應。這個時候她更加害怕起來,祁慕究竟是不是中邪了?還是她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附身了?
鍾阿姨最後還是沒能戰勝恐懼,又看祁慕在外邊跳抽搐一般的舞跳了兩三分鐘,便將門再一次關上了,這件事還是留着白天好好處理的好。
祁慕見鍾阿姨沒有開燈,有些失望,但她也不急於這一刻。
在鍾阿姨關上門後,她又蹦了十幾分鍾,這才慢悠悠宛若亡靈一般地回了房間。
祁慕關上房門便大口地喘着氣,連續蹦三十分多鐘也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或許她裝個十天半個月,體力也能比原來要好上不少。
祁慕實在是累了,躺在牀上便很快睡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灑進了她的窗臺。
祁慕照着慣例換衣服下樓吃早餐。
鍾阿姨將三明治和牛奶遞到祁慕的面前,隨後試探地問道:“二小姐昨晚睡得好嗎?”
“睡得很好啊。”祁慕露出疑惑的樣子,隨後立刻捂住了臉,“鍾阿姨,你這麼說難不成是我的臉色特別差?”
鍾阿姨看她不像是在撒謊,心裡的恐懼又更深了一些。
她尷尬地回覆道:“不會,二小姐今天氣色不錯。只是你昨天捱了打,我怕你會渾身疼痛睡不着。”
“那倒還好,”祁慕認真地回答道,“醫院開得藥不錯,上了藥只要不亂碰到傷口,就不會覺得痛。”
“那就好,那就好。”鍾阿姨重複着這句話,又怪異地看了祁慕一眼。
祁慕裝作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她也就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等到祁慕回房間後,鍾阿姨這才猶豫着來到羅豔身邊。
“太太,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和你說。”鍾阿姨侷促地說道,她不想亂嚼舌根,但昨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羅豔放下手裡的時尚雜誌,皺着眉頭道:“有話快說,你都來了,還說什麼該不該說的?”
鍾阿姨想到昨晚那一幕就覺得害怕,她聲音略帶顫抖地道:“昨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聽到有木屐敲在地上的聲音,聽了十幾分鍾還沒有停下來。然後我就爬起來了,一開門就看到了嚇死人的事情……”
“有賊進來?”羅豔打斷道,她臉上明顯都是不耐煩地表情。
“不是,”鍾阿姨用顫抖地聲音說道,“我看到二小姐正在走道上跳舞。”
“什麼?”羅豔睜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她可從來不知道祁慕會跳舞,而且她沒事晚上跳舞做什麼?
難不成是開始懷疑她了,所以開始自己到外邊學跳舞完善自己?
不得不說,這是羅豔最害怕的事情。
鍾阿姨見羅豔終於上了心,繼續說道:“二小姐說是在跳舞,但更像是在抽搐。我叫了二小姐幾聲,但二小姐就是不理人。我懷疑啊……”
鍾阿姨這個時候提高了音調,希望能夠吸引到羅豔。
羅豔心裡正亂着,立刻道:“快說你懷疑什麼。”
“二小姐會不會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鍾阿姨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但羅豔聽到這個猜測,整張臉都板下來了,她喝道:“鍾阿姨,怎麼就這麼迷信,哪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是不是你昨晚做夢,夢境和現實都弄混了?”
羅豔昨晚沒有聽到聲響,而鍾阿姨說的也的確神乎其神,她向來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所以鍾阿姨說的話,她不會相信。
“我……”鍾阿姨想要辯解,但她看羅豔根本就不信她,只好有些氣餒地說道,“希望是這樣吧。”
鍾阿姨其實也希望這是她昨晚做的噩夢,比較誰也不希望攤上邪乎事兒,她對自己道:“晚上再看看,要是沒有什麼事情,這件事就當是我多想了。”
這一日一切如常,祁家的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很快便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