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
從雪家回來,雪薇就來到了皇甫冥的別墅,可她一直都站在門口處遲遲沒有進入。
心,好累。
真的好累。
原本,只想着與皇甫冥說清楚一切後,他們便可以重新回到原點。奈何,竟發生了母親遇難的事情。
看來……平靜的生活終歸不能屬於她。
‘咔嚓’忽地,別墅的門突然打開。
雪薇的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擡起了頭……
從別墅內走出的皇甫冥一見雪薇站在門外也愣住了……
二人就這樣沉默不語的望着彼此,微風吹動着二人的髮絲帶出無盡的憂傷與感慨。
雪薇的眼圈漸漸地泛起了紅,她內心真的有着太多的委屈、太多的屈辱想向眼前這個男人一一傾述出來。
奈何,她一時之間竟忘記了如何開口說話,只是那樣含着淚眼,沉默着。
“月……告訴我了。”皇甫冥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她不解的皺了皺眉。
“我知道咱媽去世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的去安葬咱媽的。”冰冷的聲音伴隨着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可呈現在雪薇的眼中卻是那樣的令她感到溫暖。
咱媽……
即便他們的關係已經破裂,可他仍舊能用‘咱媽’這個詞語;
即便他在怨她,恨她,他依舊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雪薇真的無比感激、無比的感激皇甫冥!
“嗚……”激動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去。
今天一整天雪薇已經數不清自己哭過多少次了。有喜悅的淚;有悲傷的淚;有絕望的淚;有激動的淚。
或許,她這一輩子都沒像今天一樣哭過這麼多次!
小身子一股腦的扎入了皇甫冥的懷中,她雙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肆無忌憚的以淚水來傾訴自己的委屈。
皇甫冥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任由她抱着自己,哭泣着、悲傷着,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臉上的表情也是那樣的單一。
然而……
他的一雙大手卻無法控制的擡起,緩緩地、緩緩地……想要去擁抱懷中這個哭泣的女人。
“冥,我媽媽是被人殺害的!!”
擡起的一雙手猛地頓在了空氣中,皇甫冥雙眸一沉,快速垂下了眼簾。“被人殺的?”
“對,你要幫我,要幫我媽媽報仇啊!!!”雪薇淚眼婆娑的擡起頭,一雙眼睛哀求的對上了他的雙眼。
他只是聽皇甫月說,雪薇的母親去世了,卻不曾聽皇甫月說過,雪薇的母親是被人謀殺的!?
“你放……”
“還有,冥……”不等皇甫冥把話說完,雪薇便打斷了他的話。她快速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激動的笑道:“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沒有!”
皇甫冥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耐心的聽着雪薇那未完的話語。
“那天,咱爸壽辰上,我之所以會跟夜做出那樣的事情,是因爲我們的確被人下了藥。”
“你不是說你沒有被人下藥麼?”望着雪薇那張微笑的小臉,皇甫冥冷冷的開了口。
“呵呵,那個時候我的確以爲我跟夜沒有被人設計。但,現在……”話說到一半,雪薇的頭再度依偎在了皇甫冥的懷中,一雙小手也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身體。“但現在……”
“但現在,你媽去世了,所以……你要利用我幫你報仇,就開始向我撒謊了?!”
耳畔,迴盪着皇甫冥那幽冷到近乎令人顫抖的聲音。
雪薇的面色一緊,不可思議的擡頭看向了皇甫冥的臉……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陰擰,甚至可以用陰森來形容。她從未見過皇甫冥對自己展露過這樣可怕的表情。
“冥,你在說……什麼?”
“那天,你跟可唯在花圃時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可唯叫你跟我說,你是被人下了藥。你拒絕了,你說,我最討厭別人撒謊。”
“那時候,我對你是有着一絲的情義存留的。”
“但現在……!”大手,無情的推開了懷中的雪薇,他冷眸一閃,厲聲道:“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你現在!馬上……滾出我皇甫家!”絕情的言語落下,皇甫冥轉過身,快步向着別墅內走去了。
“冥!!你聽我說,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真的……”真的被人設計了啊!!!
‘咚、咚、咚’小手,無力的捶打着閉合的大門,卻始終不曾有人應允。
“冥……你聽我解釋啊……”
“我不是因爲想利用你,才騙你的……”
‘咚……咚……咚……’砸門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雪薇撞擊在門上的小手已變得通紅。
“雪三小姐……”就在這時,詢問趕來的洛管家帶着人快步抵達皇甫冥的住處。
“洛管家?我,我要見二少爺,你幫我傳個話,叫冥在出來聽我說兩句好麼?”雪薇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了洛管家的身上。
奈何,他冷笑一聲:“抱歉,雪三小姐,我們家少爺已經下過命令,叫我們馬上送你離開我們皇甫家,請吧……”
“不,就兩句話,哪怕就一句話也行,洛管家你就去傳個話吧!”
洛管家壓根也沒聽她說的是什麼,不耐煩的跟兩個手下使了一個眼神。
那兩個手下馬上強橫的抓住了雪薇。
“把雪三小姐送出去!”
“是,洛管家。”接收到命令,那兩個手下強行的拖拽着她向皇甫家的大宅外走去。
“你們放開我!放開!!!”任由雪薇如何掙扎,那兩個手下始終沒有放手的意思,無情的將她丟出了皇甫家的大宅外。
‘砰……’的一聲,兩扇厚實的鐵門關閉。
“冥……”
雪薇雙眸無神的站在門口處,那顆剛剛癒合的心漸漸地……漸漸地……裂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無數次想要從這座牢籠中掙脫,卻無數次的歸來。
她以爲,自己終究逃不出命運的捉弄。
卻不想,當有一天真的想要安定下來,想留在這裡時,竟會走的如此的狼狽、如此的不堪。
早已知道,她與皇甫冥在本質上根本就是一類人。
不喜解釋、也不喜聽人解釋;
不容被背叛、也不容背叛別人;
受不得被最信任的人欺騙,也不會去欺騙最信任的人。
如此的極端、如此的不留餘地,纔會產生今天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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