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眸光都灼灼的凝在他的身上,反覆咀嚼着那一句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意味深長的話!齊宜修不再是之前陰沉的模樣,恢復以往的高貴優雅,坦然的接下所有人的探究。
姜雲朵只覺得一口氣噎在那裡不上不下,什麼叫刷或是不刷都在她?卡交給她了?這話怎麼就聽着令人想入非非呢?
“小朵朵,齊少的卡在哪裡,我們還是還給人家的好,免得將來有人說閒話,再說萬一人家的財產有一天不明不白的縮水貨破產,我們還要擔上挪用的嫌疑,咱們又不缺錢,我的就是你的,足夠小朵朵揮霍一輩子的了。”許攸不喜歡她拿着某人的卡,這種感覺像是老公把自己的工資卡上交一樣,太討厭了,要上交也該是他上交,哪裡輪到別人去!
向驥這一次也不再沉默,“朵兒,我去把卡拿來還了人家可好?”
這一口一個人家的,分明是拿着齊宜修當外人的架勢刺激的那個人家高冷帝再次破功,“我給出去的東西,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而且……拋開別的不講,我可還是朵兒的哥哥,我們兄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兩個外人來插手!”
齊宜修的毒舌比起章雲旗來有過而無不及,且更一語中的!就算她不需要他們,可是他們的關係還是兄妹,比起沒名沒份的他們在人前是更親近一些的。
向驥面色一白,許攸心臟一縮,那裡真的開始一陣陣疼了,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胸口,“身子不好,就不要爭一時之氣,你不知道你的病最忌動怒?”
一直沒有開口的謝靜閒忽然淡淡的開口,清雅的聲音帶着一絲涼意,如山上的雪水融化一路緩緩而下。
“攸!”姜雲朵大驚,手也放在了他的胸口上,那裡的跳動時而急促時而緩慢,讓她的一顆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許攸卻一下子把她抱在懷裡,溫軟馥郁的身子是這世間最好的止痛藥,聞着屬於她的獨特氣息,慘白的美顏漸漸的恢復血色,在她看不到的背後,向驥已經快速的掏出一顆藥放進了他嘴裡,許攸閉了閉眼,嚥下,再睜開時,看到對面那幾人變得難看的臉,狹長的眸子裡已經是流光溢彩,分外動人。
謝靜閒忽然又虛無縹緲般的說了一句,“你這樣暫時用藥壓制,無異於是飲鴆止渴!”
姜雲朵猛地掙開他的懷抱,緊緊的盯着他,還是那樣精緻無瑕的美顏,肌膚保養的極好,如玉石一般熠熠生輝,脣色飽滿緋紅,被小女生們評選爲最適合接吻的脣,一切都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可她卻知道都不是真的,她也多想像以前一樣,以爲這一切不過是他爲了佔她的便宜而故意整出來的虛弱,可是……謝靜閒的話絕不是空穴來風!
“別這麼看着我,小朵朵,你再這樣盯着我看,我就忍不住想要吻你了。”許攸拿手遮起她的眼,無奈而寵溺的嘆息一聲。“不要輕易就信別人的話,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我沒事的。”說完,警告的看了謝靜閒一眼,要他不要多事的胡言亂語!
謝靜閒不以爲然的微微一笑,其他幾人卻都盯着他眸光復雜難測,他們對彼此的存在當然都是清楚的,也知道許攸和向驥兩人肩負的職責甚至比起他們四個來並不輕鬆,向驥手下有最厲害的飛鷹堂,個個武功高深莫測,而許攸則在全球各地建起數不清的秘密情報網。向驥有着外國人的血統,被黃金島的世家大族所不容,而許攸則是先天有疾,出生時醫生便診斷活不過三十歲,有着這些牽制,義父纔會放心的把這兩人放在她的身邊,目的……幾人都懂,不過是怕他們控制不住的捷足先登,那麼多年傳回來的情報也都按照當初義父的推斷所進行,只是現在看……一切也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偏離!
姜雲朵拉下他的手,口氣變得有些冷厲,“好,我可以不信別人,那麼,一會兒跟我去醫院,我要親自看檢查結果!”
許攸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不由的一怔,“小朵朵,可是……”在以前熟悉的醫院,他可以找人來配合着遮掩,可是若是在黃金島,還真是不好辦。
姜雲朵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氣,嚴厲霸道!“沒有可是!
許攸無奈的看向向驥,向驥搖搖頭,他還在她忽然的霸氣凌然裡有點茫然,又有點歡喜的欣慰,他的小公主已經要開始長大了!
衛伯庸也暗暗點頭,未來的家主需要這樣不容置疑的悍然氣勢,剛剛他還擔心她太過縱容那幾人的爭風吃醋,以後怕是壓制不住,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齊宜修眉梢微仰,灼灼的看着她,這樣子霸氣的她頗有幾分像大哥,與昨日那個很想讓他扯進懷裡狠狠欺負一番的小女人截然不同,她到底還有多少面是他不知道的?每一次見面,他似乎對她就對一樣發現,她就像是一個巨大而神秘的寶藏,吸引着他去開啓探索,他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然而這一次……他情難自禁、心不由己!
謝靜閒也在她霸道十足的一聲裡,遊離飄渺的眸光定了定,只是轉瞬卻又消失,落在了窗外的向日葵上,溫暖燦爛似乎隨處可見,卻都不屬於他。
章雲旗笑着,眉頭一挑,讚了一聲,“朵兒妹妹威武!我喜歡!”
聞言,幾人就都看他,章雲旗嬉笑着不以爲意,“怎麼?難道我喜歡有什麼不對?”
幾人都收回目光,不再理會,是沒什麼不對,只是剛剛那三個字太有歧義,很容易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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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朵心裡惦記着許攸的病,再一次下了逐客令,這一次,衛伯庸點點頭,沒有再強求,“好,那麼大小姐,我們就先行回去,你說的之前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暫時不回去確實能讓那些人安穩一些,可是至於你說的不需要我們,一切只想憑自己的能力……我還不是不能苟同,於情於理,我們都是因爲你而存在的,我們手裡的力量也是爲了你才準備的,你不要,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爭搶和動亂,如此黃金島更無寧日,你再考慮一下,過幾日回覆我答案。”
姜雲朵點點頭,應了聲“好!”不得不說衛伯庸此人顧全大局、沉穩冷靜,確實是個難得的領袖人才,她也對他開始欣賞了。
因着這幾分欣賞,四人走的時候,姜雲朵起身,算是周全了禮數,臨出門之際,衛伯庸又說了一句,“要看病的話,黃金島上配備最好最先進的醫院便是姜氏醫院,不過要論到醫術最好,還是謝家的濟仁堂!”
說完這一句,衛伯庸腳步不再停,大步流星的踏出去,幾人跟隨,姜雲朵看到一直超然世外般的謝靜閒在聽到謝家的濟仁堂時,身軀明顯的僵硬了,脣角一勾,看來也不是真的對什麼都不在意麼!不過是沒有卡中死穴,她想她明白爲何衛伯庸會在臨出門時忽然又多了那一句話了。
外面震撼驚豔的畫面隨着四人的出去,有條不紊的散去,就像是一出華麗的大片終於到了結局,不出片刻,整個別墅又是一片祥和的寧靜,只是隱藏在寧靜下的暴風雨不會再有祥和了!
客廳裡也因爲少了那幾人,氣氛微微凝滯了一瞬,姜雲朵盯着兩人,臉色不是很好看,因爲他們竟然選擇瞞着自己,儘管知道他們這樣做有他們的理由,定然是不想她擔心,可是難道能瞞一輩子?他們就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攸倒在自己的面前再不能醒來,她會……
許攸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在她涼涼的眼神注視下,低着頭不敢看她,向驥也微微有些不安,他幾乎沒有可以隱瞞過她什麼,只有這一件……
“朵兒,是我不對,該告訴你的。”向驥低沉的先開口。
聞言,姜雲朵面色不變,依然清透沉靜,只是那沉靜下是一股冷意,“你哪裡有不對,你們一個個都是爲了我好,我該感激的不是麼?”
這話一出,不輕不重,卻如巨石砸在兩人的心口上,向驥俊顏猛的煞白,高大挺拔似永遠屹立不倒的身軀微微晃了一下,而許攸慌亂無措的擡起頭,急切的解釋,語無倫次,“不是的,小朵朵,你先彆氣可好?不管驥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求的他隱瞞下來的,我也不是故意要瞞着你什麼,我以前真的沒有想到那病會這麼嚴重,嚴重的無可救藥,我以爲可以治好,真的,這些年我跑遍了世界每一個地方,可是都沒有人可以治癒,當時……我知道那個消息的時候都絕望的差點崩潰了,我又如何捨得告訴你,讓你陪我一起難受?小朵朵,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要生氣就只生我一個人的氣就好,不要再怪罪驥了,他也是被我逼着才……”
“好了,不許說了!”看着兩人的樣子,姜雲朵不是不心疼的,可是再心疼,她今日還是要冷着心讓他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以後不允許再隱瞞她任何的事,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不行,在這裡她孤立無援,只有他們倆是從小陪着一起長大,她對他們的信任甚至超越了對自己的自信,可是現在……以後還有許多的陰謀詭計等着他們,若是不能再全新的信任,將來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你們知道我的脾氣,我生平最討厭別人的欺騙,尤其是來自身邊最親近的人,可是你們卻……我可以理解,但不表示能接受!”
“朵兒!”
“小朵朵!”
兩人的聲音都有些破碎的沙啞,包含着懊悔的悲痛,看的她心都揪起來。
“我只問一句,以後……你們還會不會像今日這樣再欺瞞我?”
“不會了!”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保證,“至死不再有半點的隱瞞欺騙!”
姜雲朵緊緊的盯着兩人的眸光,半響,忽然轉身,“那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說完,不待他倆有任何的反應,當先一步先出了門。
出了門,外面陽光燦爛,一朵朵的向日葵如笑臉一般溫暖宜人,她跳的異常激烈的心才慢慢的平復下來,強自撐着的那一口氣也緩緩的吐出,剛剛她……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多麼的剋制着自己不去心軟,她從來沒有和那兩人真的動過氣,這一次雖然也沒有太動真格的,可是爲了將來,卻不得不狠下心,因爲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總是無憂無慮活的簡單自在,可以隨心所欲的什麼都不計較,如今,四面危機,稍微有一點的差錯便是萬劫不復,即使有那四人願意相護,驥和攸也不是尋常之人,可是到底她的力量還是太弱了些,她需要強大,在這之前,什麼都要小心,一點的隱患存在,將來都可能是不能挽回的遺憾。
房間了,隨着她的身影消失,許攸和向驥面面相覷,彼此都是茫然中帶着困惑,懊悔中又是不安,也許是半響也許只是一瞬,向驥也朝外走去,“我們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終於要長大了!”
許攸不知是心酸還是歡喜的一嘆,“是啊,長大了,不會再讓我們只是寵着了。”她會飛的越來越高,她的天地不再只是他們給予的那一溫暖安寧的方寸之地。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她終究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不是籠子裡的金絲雀。”
“對!她是豔冠羣芳的花中之王,是可以翱翔四面八方的鳳凰!”
有些東西在一瞬間改變,走出門,兩人把那份失落丟在身後,擡眸迎接的是頭頂更爲晴朗廣闊的天地!
向驥開車,姜雲朵和許攸坐在後排,很順暢的出了別墅區,而之前的那一切繁華驚豔的熱鬧彷彿如一個夢好的夢。
車子平穩的施在寬闊的路上,姜雲朵淡着美顏的小臉不說話,兩人便也不敢說,只是小心翼翼的去瞧她的臉色,還是向驥先開口,“朵兒,我們去哪一家醫院爲好?”
姜雲朵想起衛伯庸先前說的話來,“先去姜氏醫院吧!檢查完了知道結果後再去謝家的濟仁堂。”不是說那裡設備什麼的都最先進最高端麼?先全面做個檢查再說,而謝家……她現在還信不過。
聞言,向驥提醒了一句,“朵兒,謝靜閒的醫術高深莫測,只是他卻從來不出手救人,謝家是幾十代傳下來的醫術世家,很有些不傳的本事,或許對攸的病有幫助。”
“我不去謝家,那一家子人個個都神神叨叨的,看謝靜閒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就知道了,他們就是能治,也不會出手的。”許攸忽然冷嘲着開口,妖嬈華麗的眉眼有點涼。
姜雲朵瞪了他一眼,現在是挑三揀四的時候麼?不過聽着他說人家不會出手相救,還是問了一聲,“爲什麼不會出手?”
聽見人家和自己主動說話了,許攸一個驚喜,連忙坐的靠近些,大手也期期艾艾的去握了人家的,見人家微微的掙扎,卻沒有多少惱色,遂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歡喜的放下心來,聲音也多了幾分輕鬆明媚。“小朵朵,謝家和許家一直不和,若是他們想要出手,早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出手了。”
“當年,你父母……可是抱着你去找謝家看過?”姜雲朵這句話問的有點猶豫,她是多少知道他的家事的,從小被父母拋棄,那種心酸悲哀是別人難以體會的。
許攸卻並沒有多少在意,也許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或是心如死灰了,淡漠的道,“嗯,看過的,甚至他們還去求了當時謝家的長老謝融安,謝融安只看了我一眼,便說無藥可救,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去浪費時間,還奉勸他們有那個精力帶着我去求醫問藥,不如再趕緊生一個兒子更可靠。呵呵……”不然,當初他們也不會徹底對他放棄,聽說又努力造人,如今早已有了可以用來奪得長老之位的兒子了。
“攸!”姜雲朵心尖一縮,被他握住的手反握住他的,雖然他說的一臉無所謂的淡漠,可是她卻看的見他眸子裡的哀傷和悲憤,再豁達大度或是冷清涼薄,被親生的父母放棄也不會真的無動於衷,他只是承受不了那份痛,選擇了忘下逃避,“攸,你還有我們的,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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