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鏡男卻並沒有接,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寧美麗,懶洋洋的吩咐:“餵我!”
寧美麗本能的皺眉,她又不是這裡的小姐,對於男人這個過分的要求,下意識就想拒絕。
可看男人講究的穿着,再加上他在這個包廂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她一個小小的服務員也得罪不起。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美麗只能拿個葡萄喂到他嘴邊。
可沒想到這個眼鏡男竟然在咬住葡萄的時候順便舔了舔她的手指,“真甜!”
寧美麗打了個寒戰,光是看着她就直犯惡心,真TMD變態!
這男人戴着金邊眼睛,白白淨淨的,看上去挺斯文的,但是現在她只能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他醉醺醺的隔着桌子,用食指勾起寧美麗的下巴,歪着腦袋問,“以前沒見過你啊?新來的?”
寧美麗低着頭,忍耐的回答,“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
“怪不得,會唱歌嗎?”眼鏡男問。
寧美麗馬上明白他什麼意思,直搖頭:“對不起,我不會。”
眼鏡男人突然就笑了,打了個酒呃,從包裡拿出一沓錢,啪一聲扔在面前的桌子上,“唱首歌,這些就是你的了,只唱一首。”
寧美麗感覺很悲哀。
在今天的社會,爲什麼那麼多人認爲錢是萬能的?爲什麼那麼多人認爲只要有錢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
以前莫佑銘就以爲她一個戲子出身,嫁給他就是爲了他的錢,其實她愛的人是齊以翔;現在這個男人又以爲自己是有錢的大爺,以爲用錢就能讓她們這些小服務員叫她們做什麼她們就得做什麼。
雖然寧美麗知道,自己要進娛樂圈,還需要很多錢,但不代表她什麼錢都掙!
“對不起,我不會唱歌!”她搖頭拒絕。
其實她不是不會,要知道寧美麗以前是影后,在娛樂圈裡混,自然各方面才藝都懂一點,只是不想,她又不是賣唱的,憑什麼讓他用錢侮辱?
“她不會,你來唱!”眼鏡男又指了指何子菊。
“我?”何子菊犯難的搖頭:“我就更不會了?”
“不會唱?騙誰呢?你們出來做的,不就是爲了錢嗎?一個個的都給老子裝什麼清高?”眼鏡男突然發怒了,他大吼一聲,相當的生氣,認爲寧美麗不給他面子,把面前的果盤都打翻了。
大概包廂裡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突然變臉,都被他的舉動震住了。只除了坐在角落裡的莫佑銘,他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喝酒,臉上的表情都沒怎麼變,連往這邊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袖釦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和他的淡漠一樣刺眼。
寧美麗很想跟眼前這位眼鏡男說,她不是小姐,就算是小姐也不代表可以被他這樣侮辱。
可是這個眼鏡男顯然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只見他晃晃悠悠的拿起酒瓶倒了一滿杯酒,遞到寧美麗面前,“把這杯酒喝了,我就當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錢還是你的。”
寧美麗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旁邊的何子菊連忙幫她解圍:“對不起,先生,我們有規定,服務生不能陪客人喝酒。”
“什麼破規定,老子叫你喝你就得喝,你還想不想在S市裡混了!你知道老子是誰嗎!連你們老闆都得供着我,別說是喝杯酒,今天就算我滅了你們都沒人敢吭聲!”他本性暴露無遺,一臉的張揚和霸道。
寧美麗現在可以很確定的是,這個男人真的喝多了。
來這裡玩兒的人通常分爲兩種,一種是隻能在一樓大廳的普通找樂子的男人,另一種是有錢能進包廂的人。
而能進包廂的又分爲兩種,一種是唯恐別人不知道的暴發戶,他們只能在二到五樓的包廂玩兒,一種是生怕別人知道的真正有權有勢的人,就像現在這幾個。
現在這個眼睛男都開始自報家門了,說明他真的已經喝多了。他顯然已經忘了坐在角落裡的莫佑銘,剛纔還是一副奴才相轉臉就變大爺了。
“是不是嫌錢不夠啊?”說完使了個眼色,剛纔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又拍了一沓錢上去,眼鏡男醉眼朦朧的看過來,一臉得意,“怎麼樣,夠了吧?”
寧美麗隱忍的握起拳頭,先不說這杯酒下去她會怎麼樣,她覺得這個男人純粹就是找茬,如果她示弱喝了酒,他肯定還會耍其他花樣繼續折騰。
現在的狀況遠遠不是一杯酒就可以解決的。
但這個眼鏡男卻認爲寧美麗是欲迎還拒,想提高身價,這種小把戲場子裡的小姐沒少用。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何子菊這時候也就上去勸兩句了,但是這幾位不是她們可以得罪的,恐怕就算是她哥哥何子曦親自前來,也得賠上笑臉,禮讓三分。何子菊焦急着,準備去找她哥搬救兵,可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眼鏡男的嗓音傳來:
“最後問一遍,喝不喝?”
寧美麗咬牙回答,“我不會喝酒。”
“哈,真好,現在醉夢裡的女人都學着做良家婦女了嗎?不喝酒?我今天他媽的還就不信這個邪了!”說完把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寧美麗冷眼看着他,她倒是要看看,這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他敢耍酒瘋,對自己動手動腳,逼迫她喝酒,她肯定不會客氣,絕對會賞他幾個降龍十八掌,把他打得連他媽都不認得。
果然,這男人不會懷好意的靠近,把她拉扯到他的沙發上,正欲壓上去,好好的懲罰一番。
寧美麗還來不及出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志皓,你在幹什麼?今晚莫老闆在這裡,注意點影響!”那個中年男人突然發話了,轉身又對莫佑銘賠禮道歉:“不好意思,莫總,讓您看笑話了!”
剛纔一直都隔岸觀火的莫佑銘終於站了起來,甩了甩身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灰塵,隨意的環視了一圈,就是那麼隨意的眼神,房間裡立刻安靜下來,就剩下音樂的聲音。
剛纔撒野的眼鏡男終於想起還有他的存在,忙走過去陪着笑臉,“莫總……”
莫佑銘始終沒看他一眼,特大爺的說了句,“我累了,散了吧。”
說完就往門口走,所有人立刻自動讓出一條道,其他幾個男人也馬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