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佑銘眉目之間都迸射出駭人的凜冽。
他緊緊地抿着脣,好一會兒纔出聲:“寧美麗,給我時間,以後我會一一改掉我身上的壞毛病,行嗎?!”
“……”寧美麗聽了,冷冷一笑,“改?!怎麼改?!你莫佑銘改的掉嗎?!就算改得掉,又怎樣?!我根本不需要。這輩子,我是不可能再回頭選擇你了。你明白我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嗎?!”
莫佑銘將雕刻般精緻的臉龐,拉得又長又臭,他竭力抑制着在胸腔內竄動的火氣,沉聲問:“寧美麗,我只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到底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寧美麗卻是答非所問。
她說:“莫佑銘,我懷孕了。”
“轟~”的一聲,一道巨雷狠狠劈下。
莫佑銘被寧美麗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心臟都漏掉節拍。
一直得心應手掌控着方向盤的雙手,一時沒控制好力道,活生生把車頭撞在高速路的護欄上。
“嘭”的一聲,限量版的豪華越野車,車頭,嚴重變形。
車燈玻璃,碎了一地。
莫佑銘整個人一動不動靜止許久,他這才用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的轉過頭,看向寧美麗:“你剛說什麼?!”
適才,他沒聽錯吧?!
她懷孕了?!
怎麼可能……
寧美麗仍然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我懷孕了,是齊以翔的孩子。可是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你知道,他跟沈雪莉馬上要結婚了,我這時候懷孕,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婚期。”
“可是我跟你結婚五年,一直都沒有孩子,這次我好不容易懷了孩子,我真的不想放棄這個孩子。”
“但是我的孩子不能做私生子,孩子需要一個父親,如果你不介意戴頂綠帽子,連孩子都不是自己親生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寧美麗故意刺激他。
“下車!”不等她把話說完,莫佑銘忽而凜聲命令道。
寧美麗愣了愣,似乎沒想到莫佑銘會突然叫她下車。
她卻沒有遲疑,迅速推開車門,鑽了下去。
莫佑銘周身纏繞着凜冽寒氣,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冰。
他沒有正眼看她,只留給她一個冷峻的側臉:“寧美麗,我會充分向你證明:選擇齊以翔,而不選擇我,你究竟是多大的錯誤。你一定會悔恨,至死!”
丟下一句極致冷酷和殘忍的警告之後,莫佑銘猛地啓動引擎,又炫又酷的越野車,“烏拉”的一聲,擦着寧美麗的身體,疾馳而過。
寧美麗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最後重心不穩,重重摔倒在地。
手腕、胳臂肘、膝蓋,蹭在堅硬粗糙地面上,破了一大塊皮,細細密密的血珠,一顆又一顆的從傷口溢出……
“烏拉~”一聲。
霸氣的黑色越野,在高速路上疾馳呼嘯。
窗外一切的景物全部都變得模糊不清,“嘩啦”一聲飛奔而過。
在極短的時間內,越野車的速度表的指針,迅速指向:150碼,180碼,200碼……
車子快得,好似馬上就能飛起來。
兇猛灌入車廂內的風,就像一把又一把鋒利的刀,將莫佑銘完美俊逸的臉龐,割得愈發猙獰,愈發扭曲,愈發陰森可怖。
同時,也刺得他的心臟,鮮血淋漓。
此刻的他,面容陰冷,眸子陰駭,周身都纏繞着一層厚厚的黑暗氣息,宛若剛剛從地獄復活的撒旦,讓人望之膽顫。
隨着時間的推移,拽着方向盤的手,越拽越緊,那力道大得彷彿要將方向盤都捏得粉碎。
而手背,則是跳出一根又一根駭人的青筋……
*
寧美麗呆呆趴在地上,陰暗着眸子,望着莫佑銘幾秒鐘的時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方向,不知多久,她這才勾脣一笑,然後緩慢從地上爬起來。
撿起地上的包包,寧美麗習慣性的去翻找手機。
古街,在S市的北郊,而她住的公寓,卻在南郊。
想要回家,必須穿過市中心,然後再往南郊走。
現在高速公路上,想要打車,或是徒步走回家,簡直不切實際。
可是翻找半天,寧美麗這才緩過神來:手機,剛剛摔在了地上,已經裂開了。
咬了咬嘴脣,看着手腕和膝蓋被摔得血肉模糊,寧美麗莫名覺得鼻子酸澀,眼睛刺痛。
隱隱覺得有溫熱的液體,要從眼眶滾落。
她吸了吸鼻子,似譏諷,又似自嘲,冷冷勾脣一笑:“傷害我,就是你想要得到我的手段麼?!莫佑銘,我不允許,而且絕對不允許,你再傷害我一次!這一輩子,我死也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回頭。”
寧美麗握了握拳頭,然後扭頭,看了看路況,最終一瘸一拐踩着高跟鞋沿着進城的公路慢慢走着。
下午五點。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雲層涌動,烏雲密佈。
天色,一下就暗沉下來。
咔——
咔咔——
轟隆隆——
粗大的閃電,劈開了灰暗的雲層。驚天動地的巨雷,在天際爆裂而開。
暴雨,來的迅速又兇猛。
冰冷的雨水,鋪天蓋地狠狠砸下。
不到三秒鐘,寧美麗全身便被淋溼透了。
她倒吸一口氣,驀然頓住步伐,看着迅速在半空中凝結成水霧的滂沱大雨,只覺心裡一片涼麻。
寧美麗縮着被雨水淋得快沒有一絲一毫溫度的身體,用力的環抱住自己,想要暖和一些。
已經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
穿着高跟鞋的腳,磨破了皮。
連連崴腳之後,寧美麗索性扔了鞋子,赤腳往前走。
她蒼白着臉龐,滿身狼狽與落寞地往前走,雨水模糊掉她的視線,讓她有些看不清方向。
滿目有的,只是凝結着白色水霧,且看不到盡頭的長長公路……
沿着高速公路,不知走了多遠多久。
寧美麗只覺雙腿好似灌了鉛,又沉又重。
她覺得自己好似掉入了深不見底的冰潭裡,除了無邊無際的恐慌之外,只剩下刺骨的冷。
寧美麗渾身都在哆嗦。
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脹痛難受。
在她疲憊得想要找個地方休息的時候,“咯吱”一聲,灌滿雨水的越野車,刺耳的停在身邊停下。
擡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寧美麗扭頭看去。
一眼就看見莫佑銘身形冷峻地坐在駕駛座。
越野車,還是他離去時的樣子。
沒有支起車棚,越野車裡,全是水。
而莫佑銘,同樣被雨水淋得慘不忍睹。
他仍然沒有看她,冰冷的聲音,穿過同樣冰冷的雨水,鑽入她的耳朵:“上車!”
寧美麗冷得嘴烏青發紫的嘴脣,隱隱合動了下,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邁開步子,慢慢往前走。
莫佑銘鋒利的目光,就像一條毒蛇般,纏住她在白色雨霧中,顯得格外單薄瘦小,且隱隱發抖的狼狽身體不放。
見她仍然不肯上車,莫佑銘握着方向盤的手,再次死死拽緊。
他憤懣萬千地咆哮:“寧美麗,我最後說一遍:上車!”
寧美麗卻好似沒聽見,環抱住自己,沿着高速公路一直往下走。
就像沒有任何知覺的木偶。
不對,是沒有軀體的孤魂野鬼。
莫佑銘陰鬱的黑眸,寒光乍現。
他抿緊菲薄的脣,憤怒地咆哮:“寧美麗,我發誓:我不會再開車回來。”
默默等了三秒,仍然不見她上車,莫佑銘鐵青着臉,猛地一踩油門,再次絕塵而去。
越野車,經過寧美麗身邊時,濺起足足有三米高的水花,巨浪般朝她砸去……
寧美麗渾身一僵,頃刻間覺得:周遭,安靜極了。
落雨聲,高速公路上私家車呼嘯的奔馳聲,全數從耳邊消失殆盡。
那一刻的世界,鴉雀無聲,寧美麗什麼都聽不見。
暴雨傾盆的下午六點,黑得跟晚上一樣。
寧美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莫佑銘的車子,急速消失的雨裡,許久,她依然保持着那個姿勢,望着那個方向,眼睛都沒眨。
雨水,又冷又大,在淡黃色路燈的映襯下,就像一根又一根從天際墜落的針,密密麻麻全數兇猛地插在她的身體和心口上。
痛得她,幾乎快要痙攣。
在原地不知僵硬地站了多久,寧美麗在覺得自己雙腿又酸又麻時,她這才緩過神來,舉步艱難的繼續往前走。
晚上七點,寧美麗又在大雨裡走了一個小時。
最後終於體力不支,停在路邊的一個緊急電話亭裡,躲避風雨。
在幽暗昏黃的路燈的映襯下,她的臉龐,蒼白如死灰。
寧美麗蜷着溼漉漉的身體,縮在電話亭內,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輛勞斯萊斯轎車穩穩當當在電話外停下時,齊以翔透過被漸漸小下來的雨,淋得朦朧模糊的玻璃窗,看着就像溺水的人,滿身狼狽的在電話裡縮成一團。
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雙手捏緊成拳,齊以翔沒有再猶豫和遲疑,迅速拿了傘和浴巾下車。
拉開電話亭的一瞬,他很熟練的把浴巾包裹在寧美麗的身上。
靠着電話亭,隱隱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寧美麗,被擁住的那一刻,猛然驚醒。
條件發射做出襲擊動作,不過,撐開眼睛的那一刻,發現是齊以翔,她這才放鬆戒備。
不過下一瞬,一個疑問涌上心頭。
齊以翔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他不可能是剛巧路過吧?
蒼白難看一笑,她問道:“以翔?!你怎麼來了!”
齊以翔菲薄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好看的臉龐,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冷冷冰冰的,但是落入寧美麗的眼底,卻是世界最溫柔的存在。
齊以翔說:“我先帶你回去。”
“嗯。”寧美麗點頭,在大雨中太久太冷了,她一秒鐘也不想多呆。
只是長時間沒動,寧美麗在準備站起身的時候,雙腿又酸又麻,她腳一軟,整個人站不穩的往下倒。
齊以翔眼疾手快,強有力的胳臂,迅速纏住她纖細的腰肢,然後微微蹲身,很自然很輕鬆便把她橫抱起,快速塞進後座。
自己也跟着坐進去,然後迅速命令司機開車。
黑色的勞斯萊斯轎車,疾馳離去,短短几秒,便消失在朦朦夜雨之中。
而,高速公路對面,一處光線陰暗的樹蔭之下,停靠着一輛敞篷越野車。
橘黃色的路燈光,從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後方,傾斜而下,使得他整張臉都融在無盡的黑暗裡,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
車裡開了暖氣,可是寧美麗還是覺得冷。
她緊緊的裹着厚厚的浴巾,一邊動作有些笨拙僵硬的擦頭髮,一邊不停的打噴嚏。
相比她冷得發抖哆嗦,齊以翔額角,隱隱有細汗溢出。
車廂內,安靜至極。
除了空調微弱的沙沙吹風聲外,只有寧美麗擤鼻涕的嘩啦啦聲和打噴嚏聲。
齊以翔久久沉默。
其實,他很想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高速路上,爲什麼會弄得這般狼狽?
儘管他心裡清楚,這世上真正能讓她寧美麗狼狽的人,目前爲止只有莫佑銘一個人。
雖然今天那個匿名打電話給他,通知他來高速上接寧美麗的人,他查到竟然是莫佑銘。
見她打噴嚏,實在打得有點可憐。
就連偶爾從喉嚨裡發出的細微聲音,都帶着濃濃的鼻音。
齊以翔蹙眉,低低的出聲:“我先帶你去醫院。”
“不用。”寧美麗本能的拒絕。
“你已經感冒了,別任性。”齊以翔說。
“我真的不想去醫院,我想回家!”寧美麗搖頭道。
見她堅持,齊以翔也沒有讓司機開去醫院,而是打電話給吉恩醫生,通知他在寧美麗住的小區樓下等他。
寧美麗剛要開口說回家吃兩片退燒藥就行,不用請醫生過來這麼麻煩,誰知嘴巴還沒張開,她又打了一個超級嘹亮的噴嚏。
實在撐不下去,寧美麗也沒再抗議。
任由齊以翔的車載她回到公寓。
“吉恩醫生是我的家庭醫生!”齊以翔對她介紹道。
“上次麻煩你了!”寧美麗對吉恩醫生頷首。
吉恩醫生早已在公寓的大門口等待了,一眼便能看出寧美麗昏昏然然的非正常狀態。
進了她家大門,剛把客廳的燈打開,齊以翔便急着道:“先坐下來給吉恩醫生看一下病情。”
“……只是感冒而已。”寧美麗混沌着意識,乖乖照着齊以翔的指示,坐在了沙發上,嘴裡含糊地說道:“吃些藥就好了,不用這麼麻煩……”
鼻音濃重的聲音還沒說完,便被吉恩醫生取出的溫度計塞入口中,阻了接下去的話。
“先看看燒到幾度,這感冒的事可大可小。”吉恩醫生從自身職業角度負責地說道。
在診斷結束後,還沒離開的齊以翔把吉恩醫生留下的退燒藥拿出來,看了看具體的服用方法。
“還好體溫不高。”齊以翔的聲線不高,溫潤沉穩,煞是好聽。
“我就說吃些藥就可以了。”聽到齊以翔的話,寧美麗擡了擡沉重的眼皮,看了男人一眼,小聲嘀咕。
要不是被感冒病毒侵佔了自己此時的思考能力,她將發現自己低低啞啞的柔弱口氣說起話來倒像是一種撒嬌。
只見齊以翔深邃的眼裡加深了些許溫暖的色調,“在吃藥之前,還是先吃些晚飯吧。”
實在沒有胃口的寧美麗在聽到吃飯兩個字時,本能地搖了搖頭,“不餓,還是……”睡一覺比較實際。
看穿了她此時想要休息的想法,齊以翔也不爲難,淺笑着擡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先去洗個熱水澡睡一下,等我煮好粥後再起來吃?”
在男人親暱的動作和話語之下,寧美麗眨了眨眼,略顯僵硬的神色中有着疑惑。
而趁着她發怔的這會兒,還未得到房屋主人同意的齊以翔已然自行走進了廚房。
片刻後,廚房裡傳來的水流聲驚醒了寧美麗渾噩的恍惚。
茫茫然後的第一個反應竟是不知道男人能不能找到放米的地方。
把身體的不適暫且先放一邊,寧美麗快步地也走向了廚房。
拉開的玻璃門邊,傻傻站立着的寧美麗,看着正背對着她站在水槽前洗着米的齊以翔。
廚房的空間不大,加上廚房裡站着的那個高挑男人,在寧美麗看來,突顯出幾分狹隘。
一身淺咖啡色帶着些復古設計的上衣,挽起的袖子下是男人修長好看的小臂。
黑色的褲子,褲腳藏進一雙同是黑色的軍靴中。
今天的齊以翔,時尚的着裝中透着硬朗的帥氣,吻合着男人淡漠的氣質。可這樣的一身打扮,反差着廚房的溫馨感,也不得不柔化出縷縷的溫和。
這一刻,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情愫流轉在她看向他的目光中。
“以翔……”寧美麗不自禁地叫出這個讓人感到溫暖平靜的名字。
“嗯?”齊以翔偏轉過半身,看到出現在廚房門邊的女人,不解地勾脣問道,“怎麼沒去休息?”
“白粥味道太淡了。”暗啞着染着鼻音的聲音,寧美麗沒有回答男人的問話,自顧徑直說道,“我可不可以要求吃皮蛋瘦肉粥。”
突然地,她想知道男人會怎麼迴應她的要求。
嘴角的笑意漸深,甚至眉眼帶上了些微的寵溺,齊以翔含笑點頭,“只要你的廚房裡有做皮蛋瘦肉粥的材料。”
“那就太好了!”寧美麗歪着頭,加大了臉上的笑容。
在粥煮好前,寧美麗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驅散身上的寒氣。
又回到臥室,小睡了一段時間。
醒來走出臥室的時候,齊以翔正把盛好粥的碗擺放在餐桌上。
聽到動靜聲,齊以翔往她的方向看來。
兩人的視線交集了一瞬後,寧美麗不自在地扯了一下皺巴的衣襬並把目光移向了桌面上冒着熱氣的白瓷碗。
“粥做好了?”寧美麗找了個簡易的開場白。
長方形的玻璃餐桌旁,未放下百葉簾的窗外,外面的月光灑進來。
照在鋼化玻璃上,似能反射出一層透亮的薄光。
而剛剛,短暫停留的視野裡,齊以翔側目望來時,臉上光與暗形成的剪影中,寧美麗彷彿看到點點暖色跳躍在他濃長的睫毛間。
“本來是打算把粥放涼了些再叫醒你,結果反倒是你先起來了。”齊以翔擺好碗勺後,問着走來的寧美麗,“休息了一下,身體有沒有好些?”
“嗯……”應着話的寧美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同時展開一個略帶輕鬆的笑靨,“如果我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那還要不要吃吉恩醫生留下的藥?”
睡過一覺,身體還是感到疲累虛軟,但好在腦袋昏沉的狀態改善了不少。
“以翔,你也還沒吃晚餐吧?”想起男人在高速上接她的時間不尷不尬在臨近晚餐時,寧美麗放下的手又指了指餐桌上唯一的白瓷碗,說着笑,“不要告訴我是因爲你自知做的不好吃,所以才只給我準備了一份。”
“雖然不是多美味,中上水平倒還是有的。”齊以翔失笑,眼裡漣漪開許許淡雅的溫柔,“說到晚餐,我也該回去了。”
“記得飯後過一會再吃藥。”齊以翔提醒。
意思是要在外面或者回去後解決晚餐問題嗎?
已經走到餐桌旁的寧美麗,瞄了一眼灑了些綠色蔥花的粥。
這粥,爲她所煮……而煮粥的人卻還沒有吃過飯。
寧美麗不好意思地開口,“是有事要現在就去處理嗎?”如果男人沒有要緊的事需要馬上處理,倒不如留下來一同喝粥。
“……也沒什麼事。”齊以翔許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停頓了下後,泯笑着回道,“只是吃飯而已。”
“那就留下來,一起吃晚餐吧?”都已經不介意男人使用她家的廚房爲她煮粥了,難道還會介意留下他在她家裡,面對面的吃飯嗎?寧美麗揚起一臉真誠的笑意,發出邀請。
“好。”似乎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發展,齊以翔回答的相當順其自然。
這倒讓寧美麗懷疑起男人之前許是爲了避免她的尷尬而說回去的話語,是爲了哪般?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可這安靜的氛圍會不會太多……死寂?
寧美麗低頭喝了一口粥,咬着勺子時,往對面的人處偷偷看去一眼。
齊以翔低垂着眉眼,白潤的手指執着勺子悠悠地舀起一口粥送入口中,然後是,微微開啓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