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澤在也沒有讓這個謹小慎微的助理爲難了,自己靠在後面,身上搭着毛毯,眯着眼,思念起江可蕊了。
轉速低沉的馬達聲很細微,伴隨着任雨澤的思緒,也激起他心中的波瀾,他集中了他所有的力量和熱情,在一呼一吸中思念着江可蕊,他的思念像滿天的星,一閃一閃地含着耀眼的光芒,在閃爍着,那麼強!
快速倒退而去的路邊的樹木象是在拂平他因思念而躁動的心,閉上眼,任雨澤彷彿呼吸到她的芳香,他回味着,此刻的江可蕊是否還在睡覺,她工作的太辛苦了,他莫名的想象着江可蕊擁枕而睡時是靠哪一側呢?
任雨澤希望車外的風啊,使勁的刮呀!將他的全部思念刮到江可蕊牀前,化爲美夢伴她如眠。
這一刻,任雨澤帶着瘋狂的慾念,他想起了她的肌膚,她的眼,她身上所有的器官,他沉醉於那往昔熱烈的親吻中不能自拔,
這些感覺此刻在他身上全部的復活了,還是如此的清晰和強烈.......。
中午吃飯的時候路才走了一半,他們在一個北江省管轄的小縣城停了下來,當地的書記,縣長,還有組織部長早就得到了消息,在縣城的地界處癡癡的等待着。
對一個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他們有太多的膜拜的敬仰,不要說副部長是路過這裡打尖吃頓飯,就是來這裡下車尿個尿,他們也一定會熱烈歡迎的,假如還能聽到副部長那淅淅瀝瀝的排尿聲,相信會對這個縣的領導們在以後的工作中起到莫大的鼓舞。
小小縣城談不上繁華,更談不上發達,說的準確一點,不過今天他們準備的酒菜倒是能和省城一比,縣委書記鼓着圓圓的肚子,如數家珍的報出了一個個美輪美奐的菜名,什麼天上飛的斑鳩,地下跑的瀦留,海里長的大蝦,山裡鑽的野豬,無所不有。
任雨澤看着這些琳琅滿目的菜餚都有點障目結舌了,一個小小的縣城裡怎麼能匯聚如此多的名菜?好多東西不要說他吃過,見都沒見過,他真不知道這些東西他們是怎麼找來的。
任雨澤指着一支紅燒的娃娃魚說:“這魚能吃嗎,看着長的挺怪的。”
這個胖書記就趕忙用筷子幫任雨澤夾起了一塊,說:“能,能吃,不過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一般只能吃養殖的。”
這個來送任雨澤就任的省委組織部李副部長就轉頭問書記:“這是養殖的?”
縣委這胖書記書記嘿嘿的一笑,說:“你們是貴客啊,怎麼會拿養殖的東西招待。”
李副部長‘哦’了一聲,用盤子接過這縣長送來的一大塊魚肉,嚐了一口,說:“不錯,不錯,肉質細膩,入口即化。”
得到了副部長的讚揚,書記和縣長大爲欣慰,兩人趕忙就開始勸酒了。
酒當然也是好酒,李副部長的情緒本來並不是太好,他最怕坐長途車,這次本來想讓一個處長陪任雨澤去的,但謝部長一定要讓他來,他心裡肯定是不大舒服,但他知道謝部長和樂世祥的關係,也明白任雨澤和樂世祥的關係,所以不舒服歸不舒服,表面上卻看不出來多少。
不過現在這個李副部長是真的情緒好轉的多了,倒不是他喜歡吃,到他這個位置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只是他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樂趣,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這個縣的書記很胖,但縣長有很瘦,他就在內心裡一直想,他們兩人的身材不同,長相各異,但不知道兩人在工作中配合的怎麼樣?
這可能也是他常年做組織工作的一個特殊嗜好,總喜歡瞎琢磨。
帶着這個疑問,李副部長就問起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這一下讓這個縣委書記和縣長更是受寵若驚,省上的領導僅然和自己談起了工作,那還的了,這以後只怕就要飛黃騰達了。
他們開始滔滔不竭的述說起來,說到興奮處,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紅暈之色。
任雨澤冷眼旁觀,看着那胖書記有激動興奮的臉龐,暗自回憶起自己在洋河縣的時光,那時候上面來個人自己豈不也是如此,領導一句話會讓自己興奮幾天,但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都是那樣的飄渺虛無,人家當時只不過是隨口說說,作爲菜中酒途的一個談資而已。
一個來小時過去了,酒足飯飽之後,兩個當地的主官又殷勤的挽留,讓部長在縣城最好的賓館休息一下,李副部長看看時間,路還很遠,也不敢耽誤了,那面新屏市早就接到了通知,只怕人家也在等待着。
他就說:“感謝書記縣長的招待,等明天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好好的坐坐,今天不成了。”
兩個縣上的領導這才罷手,一起轉動着眼珠,想着明天要拿出什麼更新奇的招待方式來。
任雨澤一行幾人是不去管他們想什麼的,大家客氣幾句,各自上車,一路在不耽誤,朝新屏市快速駛去。
車一直開到了新屏市市政府的大門口,才見到新屏市的市委書記冀良青和新屏市的市長全凱靖帶着幾大班子的領導在門口等着,這裡不是縣上,李副部長的級別還不足以讓新屏市的四大班子到地界上去接,這都是有規矩的,新屏市要是真的那樣做了,只怕李副部長也會和他們翻臉的,那純粹就是陷害他,讓其他省上領導聽到這情況了,李副部長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市委書記冀良青最先走到李副部長面前,說:“部長啊,總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老領導盼來了,你也好幾年沒到我們這窮山僻壤來指導工作了吧?”
這市委書記冀良青也自然是長的很附和領導形象了,他個子不高,肚子挺大,滿腹經綸的樣子,每當任雨澤看到這些領導的時候,都會有種催人惆悵的自鄙,自己怎麼老是肚子大不起來,莫非自己的官運不濟嗎?
李副部長也嘴裡打着哈哈,和他握了一下手說:“你不邀請我,我怎麼來?”
市委書記冀良青就大呼:“冤枉啊,我真比竇娥還冤的,那次到省裡去我沒邀請過你,你領導不能血口噴人。”
李副部長大笑着說:“這次可是我主動要求來的,本來是王處長來的,我硬是把這趟差事搶了過來。”
市委書記冀良青說:“好好,這就好,晚上我們要好好坐坐。”
李副部長接着又和新屏市的市長全凱靖握手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似乎對新屏市的這個市長全凱靖,李副部長並不太在意。
新屏市的市長全凱靖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威嚴的,人也高高大大的,領導的派頭那是很足的,氣質,風度都算上乘,笑起來也是極爲的親切和藹。
接着李副部長就把任雨澤一一的介紹給了市委書記冀良青和市長全凱靖等幾個領導,任雨澤和這兩個新屏市的書記,市長也算相識,只是交道不多,過去都是在省委,省政府開會的時候見過面的,見面也就是點點頭,從來沒有好好的聊過。
對這兩人的性格秉性,習慣和愛好任雨澤也是知之甚少,但有一點任雨澤是知道的,那就是新屏市的這個市委書記冀良青並不是樂世祥的嫡系,也不是李省長和蘇副省長的人,他有點搖擺不定,大有在樂世祥和省長李雲中之間遊離的味道,也正是因爲如此,兩人也都沒有輕易的動他,在很多時候,留下幾個中間派來對大家都有好處。
就像此次任雨澤的安排,本來樂世祥也考慮過把任雨澤放在自己嫡系掌權的哪個市裡,但細細思量,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擔心在常委會上是通不過的,因爲自己已經快要不是過去那個可以在北江省一言九鼎的書記了。
但把任雨澤放在李雲中嫡系的手下,那就更爲不妥,放在那裡,恐怕任雨澤就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樂世祥思前想後,最後就想到了這個新屏市了,自己提出這個地方來,他們應該不會反對,不管怎麼說,面子上的事情人家還是會處理的。
果然,任雨澤的調整順利的就通過了。
李雲中還有點惋惜的說:“任雨澤同志其實還是很有工作能力的,不過這樣也好,放在新屏市去,把他的先進經驗也可以傳播到那裡,新屏市很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現在任雨澤面對着這兩個在未來將要作爲自己頂頭上司的人,他顯得很客氣和恭敬,不過這兩個人卻一點都不敢對任雨澤大意慢待,任雨澤的底細他們也多少知道一點,樂世祥雖然是要走了,但在官場,翻盤的事情比比皆是,沒到最後,還是小心爲好。
這個新屏市的市長全凱靖對任雨澤更是親熱,他早就聽說過任雨澤的大名,當年任雨澤在洋河縣和臨泉市那也是風頭出盡的一個人物,這個全市長據說上面很有點根基,到新屏市來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傳說人家就是來鍍金歷練的。
但傳說歸傳說,到底怎麼樣誰也說不清,這個全市長自己可是清楚,後臺沒有絕不行,但光有後臺自己沒有一點業績也不成,來到新平市這麼長的時間了,權利不用說,他根本就不是市委書記冀良青的對手,人家在新屏市多少年了,那盤根錯節的關係讓人望而生畏。
全市長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從書記冀良青的手上奪過權。
但說到業績,他更是失望,不用人家書記冀良青的掣肘,他看到新屏市這個刁樣早就沒有了什麼想法,這地方爛的,想要做點業績真是太難太難的,要錢沒有,要人都是刁民。
現在可好了,來了一個窮途末路的任雨澤,以後好好的利用一下他,讓他幫自己弄出點動靜來,也爲自己有一天離開這裡找個契機。
所以在大家親熱的握過了手之後,全市長又和任雨澤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反正那李副部長有冀書記陪同,自己就趕快先網羅下這個孤鴻野鬼再說。
大家暈搖搖晃晃的就到了會議室,四大班子的主要領導今天都來了,這不是在給任雨澤的面子,就他一個喪家之犬根本不值得大家如此看重,但李副部長就不相同了,他是沒人願意怠慢的,說不上人家有一天就扶正了,那時候在巴結就跟不上步點。
這個任命會開的一點新意都沒有,老生常談,任雨澤也經歷過好多次這樣的會議,也親自支持過多次這樣的會議,讀讀任命書,簡單的介紹一下,在說一說客套話,上面的來人鼓勵,下面的領導說歡迎,任雨澤自己說以後努力,這三舞兩下的基本程序就走完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樣的任命沒有一點法律效應,每一個副市長那都是要經過當地人大的選舉才能產生,可是問題在於既然上面已經任命了,你下面的選舉就只能配合上面的意圖,努力完成好這項工作,管他張三李四,禿頭麻子,你必須把他誇成一朵花一樣,最後選舉成功,皆大歡喜。
所以任雨澤的職位全稱應該是任代副市長,大家是不會這樣麻煩了,一般都直接統稱任市長,那個“副”字也是輕易的不能帶的,除非一些正式場合,你下面的那個芝麻官敢在單獨和任雨澤見面的時候叫他任副市長,哼哼,你自己回去把溝子洗乾淨,準備挨板子。
這程序一走完,當然就該宴會了,現在也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
一行人就到了一個稱之爲竹林賓館的地方,衆星捧月般的把李副部長讓道了包間最大的那張桌子的上手坐下,他的身邊當然就是冀書記和全市長,以此類推,還有一個副書記,還有一個常務副市長,還有幾個常委,今天這宴會說的是歡迎他的,但最後任雨澤發現,自己離上首座位還差了好遠。
新屏市的副書記姓的很怪,任雨澤一下就記住了他的名字——尉遲鬆,任雨澤想,也不知道他和隋唐演繹中的尉遲敬德是不是本家,那可是個勇武之人,看這個尉遲鬆不太像啊,因爲他看着也還稍微的眼順一點,帶個金絲眼睛,感覺是有點文化人的樣子,他很平靜的坐在冀書記的下手,始終在微笑着。
常務副市長莊峰長得還算很普通,表面感覺很庸俗,可是一旦從他的眼睛眯起來的時候,那裡面就閃出一抹冷凜之光,讓任雨澤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了,這人絕對城府很深。
其他幾個人任雨澤是叫不上名字的,都點頭笑笑,算是招呼一下。
李副部長就率先端起了酒杯,不要看他只是一個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誰都知道,他只要坐上組織副部長這把交椅,他就有很多的機會再上一層樓,一旦當上了組織部長,那進常委只是必然的事情。
所以他一端酒杯,所有的人都趕忙收起了話題,端起酒杯來。
有劉副部長在場,任雨澤這接風酒也就有點變樣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對任雨澤來說輕鬆了許多,有李副部長在前面頂着,他的酒量有出奇的好,任雨澤自然落得少喝了很多杯冤枉酒。
所以一開間,任雨澤就很明智的說自己是半客半主,請大家敬酒應該給李副部長敬,人家是遠道的客人,自己以後就是新屏市的主人了。
大家肯定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再加上這任雨澤初來咋到的,勸酒的人也不便太霸蠻,都是自己人,以後有的是時間來喝酒,先把省委的領導喝好纔是重要的事情。
漫長的酒席讓大家各自發揮了所能,有巧言相勸的,有死打爛纏的,有裝瘋賣傻的,總之一句話,今天是一定要讓李副部長喝好。
就這樣來來往往,一直到最後連李副部長都感覺有些個吃力了,他說話的舌頭也有點大了,端酒的手也開始抖了,冀書記才呵呵一笑,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說:“老部長喝的差不多了,大家也就不要在敬了吧,總不能一次就把老部長嚇的永遠不來了。”
這話一說,大家就笑嘻嘻的一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酒桌上的氣氛平穩了許多。
後來還是冀書記站起來結束了這次酒宴,大家握了一會兒手,又說了一些廢話,這纔出了酒店。
大家都說要送一送李副部長和任雨澤到賓館房間去住,大家相互客氣着,送客的,結賬的,開車門的,握手的,亂作一團。
在冀書記和全市長的再三客氣中,李副部長也就隨着他們一起走了,其餘的人就是今天不相干的人了,他們來就是吃個莫莫,想要在一步和領導親密接觸絕沒希望的,他們就揮揮手,注視片刻,戀戀難捨的看着這些人離開了,感覺那些背影不會再回頭來看自己了,就一下拉下了臉,轉身回去了。
任雨澤他們將要住宿的地方就是剛纔吃飯的賓館,是市政府過去的一個招待所,那當然是是一個老叫法,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計劃時代了,賓館早就對外接待了,但政府和市委在很多時候的接待還是放在這裡,這應該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事實上目前政府招待所已經有一個比較優雅的名字,叫竹林賓館,顧名思義,這裡面是種了很多翠綠的竹子,
政府的家屬樓前些年已經房改,單身宿舍太過簡陋,在任雨澤家屬帶來之前,全市長的意思是先讓他在竹林賓館住着,這裡條件也不錯,吃喝也方便,還有服務員每天按時打掃房間,對這樣的安排,任雨澤還是挺滿意的,剛纔喝酒的時候也對全市長表示的謝意。
任雨澤一面環顧着,一面和兩個副市長往前走,他和倆個市長,邊走邊聊,遠遠的看着前面走的冀書記他們幾人,不敢走的太快把別人追上了。
但李副部長今天喝的有點多,走路不大穩當,也就走的慢了,任雨澤他們幾個只能不時的停一停腳步,裝着指點賓館的景色,拖延一下時間。
這樣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纔上了樓,李副部長住在二樓,據說裡面有一個賓館的最大套間,等閒之人是住不進去的,常年累月都要留下,專門接待像李副部長這樣的貴客。
任雨澤住在四樓,在幾個副市長的陪同下,任雨澤走了進去,打眼一看,這房間挺不錯的,外面是會客間,裡面是休息睡覺的地方,牀單,被褥,包括傢俱都好像是新換的一樣,任雨澤也不知道這是誰安排的,但初到此地,能得到這樣細微的關懷也是讓他心中一陣的溫暖。
兩個陪同而來的副市長稍微的坐了幾分鐘,就藉口說任雨澤今天鞍馬勞頓,爲了讓他早點休息,所以都很快的告辭了,任雨澤也沒多挽留,他也想親親靜靜的想一想事情,累倒是不累,在車上任雨澤也假寐了很長時間,酒也沒有喝的太多,所以此刻精神很好。
本來在兩個副市長走後,任雨澤先要過去在看望一下住在另外一個樓層的李副部長,不過估計現在冀書記和全市長都在那裡,自己去了不大好,也就作罷。
任雨澤想,等明天早點起來,送李副部長離開吧。
他就裡屋,外屋的都看了一個遍,剛要洗把臉,就聽到了敲門聲,任雨澤沒有鎖門,也就沒有過去開門,門就被外面人推開,伸進來一個圓圓的腦袋。
任雨澤也不知道這事何方神聖,就客氣的說:“請進,請進。”
這大腦袋就扯着一個穿着體面,西服領帶的中年人進來了,中年人先是獻媚的笑笑,快步走到任雨澤的面前,給任雨澤發上了一支香菸,這纔開口說:“任市長你好,歡迎你入住我們竹林賓館,我代表全體的賓館員工,對你的到來表示最大的..........。”
這是一個話很多的人,從他絮絮叨叨的表訴中,任雨澤聽出了他就是這個竹林賓館的總經理龍惠鵬。
任雨澤就客氣了兩句,說了些什麼以後多多打擾,不勝感激的寒暄的話。
任雨澤說:“龍經理你不用管了,這裡都挺好的,你忙你的。”
可是這個竹林賓館的龍惠鵬總經理 老是覺得自己的尊重和熱情還欠火候,還不到位,自己應該繼續的表現表現,所以他嘴裡說着:“任市長你是大領導,我們的服務那絕不能有絲毫的差錯,讓你在這休息好了,你才能精神好,才能更好的指導新屏市各項工作,我們也就對新屏市有了一份貢獻。”
任雨澤暗自好笑,這個龍經理一下就把一個睡覺,拉屎的事情提高到了一個關乎新屏市發展的重要高度了。
任雨澤嘿嘿一笑,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他在這些年裡早就見慣了別人的阿諛奉承,也能體會他們想要討好自己的迫切願望,這個時候自己要不領情,堅決的把對方趕出去,會讓人家整宿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何必呢?想表現你就表現吧!
他這嘿嘿一笑卻對龍經理是一個巨大的鼓舞,這龍經理就更不想馬上走了,他轉前轉後,親自察看了一遍。
但說真的,這個房間在任雨澤沒來之前政府辦公室,還有賓館各級領導,早就檢查了n遍了,他一時半會也實在找不出什麼好表現的,就在這個時候,敞開的房門口又出現了一個身影,任雨澤就見眼前一亮,一個很端莊的美女站在門口,一頭烏黑的長髮,散發着清香,柳葉般的細眉,像月牙一樣;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可以看透人的心,櫻桃似的小嘴,卻有着迷人的雙脣,任雨澤認爲她應該不到三十歲。
沒等任雨澤開口,龍經理先招呼起來:“呀,鳳主任來了,快裡面坐。”
這美女對龍經理點下頭,徑直的走到了任雨澤的面前,一陣的暗香就涌進了任雨澤的心脾,任雨澤不由的深吸了一口,見這美女用動人的語音說:“任市長你好,我是辦公室副主任鳳夢涵,來看看你還有什麼需要的。”
任雨澤含笑說:“是鳳夢涵同志吧?”
美女驚訝的問:“任市長你知道我名字啊。”
“哈哈哈,知道,知道,剛纔幾個副市長都還說起你哩,說我住的這房子都是你親自安排的,感謝啊。”
任雨澤剛纔是聽說過這個名字,關鍵的不是他記性太好,是鳳夢涵這個名字很雅緻,讓任雨澤過耳不忘,當時任雨澤就在想,誰又能配的上這樣一個名字呢?
現在看來,這個美麗的副主任倒是真的能配上這個名字了。
鳳夢涵嫵媚的笑着說:“這是我的工作啊,還讓任市長說了聲謝謝,我可是有點受寵若驚了。”
這個多嘴的龍經理忙接上話說:“任市長啊,你可是不知道,這鳳主任是我們新屏市的一朵花呢。”
任雨澤見鳳夢涵臉一紅,忙說:“對了,鳳主任,剛纔吃飯沒見你啊。”
鳳夢涵不無遺憾的說:“本來是要去的,可是全市長給我臨時安排了一個送客人去機場的任務,這不是就一下耽誤了,把客人送上了飛機,我就趕過來看看,看看任市長還有什麼需要。”
任雨澤說:“你們安排的很周到了,我什麼都不需要,一切都很好。”
龍經理也沒人在搭理他了,他自己也感覺雨點無趣,慢慢的退到門口,出去了,不過就算是隔着門,任雨澤仍聽得見他在走廊裡用手機打電話:“以後你們要多來檢查任市長房間裡的東西,不能缺少,缺什麼就及時補上,不要捨不得花錢.....。”
見任雨澤好像笑了笑,鳳夢涵有點不好意思說:“龍經理是有點絮絮叨叨的。以後我抽機會說說他,讓他不要老來煩你了。”
任雨澤忙搖手道:“小鳳同志,不必了,不必了,我也是隨便的說說。”
鳳夢涵笑道:“任市長叫我小鳳啊,你可只比我大一歲。”
任雨澤自己也笑了,自己當了市長就感覺有點老氣橫秋的樣子,其實前些天自己在省委跑的時候,人家都還叫自己小任呢,他問:“你知道我多大?”
鳳夢涵說:“你還沒來市政府都在議論你呢,說你是年輕才俊,還說你有魄力,有擔當,把一個過去也不咋樣的臨泉市搞的朝氣蓬勃的。”
任雨澤就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傳聞對自己並不是好事,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其他的副市長會怎麼看待這些傳聞呢?他們會覺得大家議論我任雨澤其實是在發泄對它們的不滿,他們還會認爲自己會是一個威脅的。
這細小的動作沒有逃過鳳夢涵的注意,一個在辦公室常乾的人,察言觀色是基本功,鳳夢涵也不例外,這幾年在市政府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早就讓她練得火眼金睛了。
她說:“任市長是有點擔心嗎?”
任雨澤倏然一驚,自己的心事這麼容易就讓對方看透了,這是不是也說明自己還不夠沉穩,不夠城府呢?
任雨澤說:“沒有,我在想以後怎麼稱呼你,那以後就叫你風主任了。”
鳳夢涵微微一笑,避開了任雨澤的眼光,臉一紅,也沒說可以不可以,慌亂的指了指裡間說:“衣櫃裡有了幾件內衣,你可以換的,要是怕冷,櫃子還有毛毯。你再看下還缺什麼,我馬上去辦。”
任雨澤擺擺手道:“比我過去條件好多了,你對我太客氣,我這個人沒太多講究,你不要太過拘謹。”
似乎任雨澤也看出了鳳夢涵有點不大自然。
鳳夢涵也有這種感覺,她很少對一個領導有真真的好感,對她來說,這不過都是工作,混跡官場這麼多年了,她看慣了官場的人心險惡,也體會過很多薄情寡義,逢場作戲。
以假亂真纔是她最爲拿手的絕活。
但今天她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她跨進這個房間之後,她已經臉紅過兩次了,這很少有,而且莫名其妙的,自己在任雨澤的面前會有一種拘束感,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下意思的躲避他的眼光,自己怎麼了,是因爲這個年輕的市長英俊瀟灑嗎?
好像也不是這樣的,自己見過太多的帥氣男人,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緊張。
是他的官位比自己高?好像也不是吧?自己不是沒見過大領導的人。
是他的眼光太過灼熱?
不,根本都沒有,他幾乎一直都沒有太認真的看自己,他的眼光淡定,從容,沒有咄咄逼人,更沒有熱情和驚歎,對自己這樣一個美女,他是平靜的。
但爲什麼自己還會這樣緊張呢?
鳳夢涵第一次在任雨澤的面前緊了緊眉頭,這個問題她自己一時找不出答案。
也許吧,也許正是這所有的一切,正是任雨澤的淡定從容,任雨澤的英俊瀟灑,任雨澤和自己年紀的接近,包括他的那有好有壞的傳聞勾起了自己的好奇,讓自己對他充滿了期待。
鳳夢涵後來是像逃跑一樣的離開了任雨澤的房間,她怕任雨澤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她走了,帶着一種很奇異的興奮,離開了任雨澤。
房間裡又顯得空落落的了,在這種情況下,任雨澤少有的沒有去想工作,因爲他不知道從何想起,新屏市的權利結構自己還有沒搞清楚,新屏市的人際關係自己也一無所知,自己下一步會分管哪一塊的工作,任雨澤現在也是難以猜測,所以他只能不去想它。
還好,任雨澤可以想江可蕊,他拿出了電話,給江可蕊打了過去:“可蕊,我已經到新屏市住下了,這裡安排的都很周到,請你放心。”
江可蕊緊緊的握着一支剛買的蘋果手機,她也一直在等待任雨澤的電話,她不知道自己該給任雨澤說點什麼,但她想聽到任雨澤的聲音,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就好。
江可蕊說:“嗯,安全到達了啊,那就好,以後多注意身體,煙少抽點。”
任雨澤有了一種溫馨的感覺,雖然江可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口氣很平淡,但聽在任雨澤的耳朵來,依然是受用的。
任雨澤說:“好,我會記住你的話,少抽點菸,少喝點酒,多吃點飯。”
江可蕊說:“有很多人總是心口不一,嘴裡說的好,到時候就忘了。”
或者她是在說自己,因爲分明自己還是愛着任雨澤,但話一說出口來,就變了味道。
任雨澤對江可蕊的挖苦一點都沒有生氣,說:“呵呵,你不是在說我吧?”
“不是說你的,你怎麼會那樣呢?你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江可蕊信口背誦了一段**對白求恩的話。
任雨澤嘆口氣,看來江可蕊還在埋怨自己,但自己真的是冤枉啊,自己和夏若晴沒有什麼的,以後更不會有了,自己在新屏市工作,夏若晴在臨泉市做生意,兩人天各一方,爲什麼你江可蕊就老揪着這個問題不放手?
任雨澤說:“可蕊,你要相信我,我雖然沒有白求恩那樣高尚,但我也沒有你想的那樣差。”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有多差,但正因爲你太優秀了,所以有點忘乎所以,有點得意忘形,以爲全天下你女人都離不開你一樣,那你就錯了,這個地球上,沒有離開誰就不行的事情。”
任雨澤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了,他怕兩人又會回到矛盾的起點上,不能說女人都不理智,但至少在感情上,特別是在嫉妒中的女人都是很少有理智的。
任雨澤說:“我不想解釋什麼,不過記住,我會想你的。”
電話中的江可蕊沉默了一會,她也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過分了,但沒有辦法,一想到任雨澤和夏若晴在一起的樣子,江可蕊就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怨憤,口裡也就沒有了委婉和溫情。
任雨澤見江可蕊沒有說話,又說:“那你先休息吧,注意身體,我衝個澡,也準備休息了。”
江可蕊這才說話:“好吧,你也保重身體,擺擺了。”
任雨澤拿着手機又發了一會呆,纔有點黯然的放下電話,剛要到衛生間沖澡去,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任雨澤打開了房門,見新屏市的市委書記冀良青和市長全凱靖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是笑眯眯的,他倆剛從李副部長那裡出來,順路同任雨澤打個招呼。
任雨澤趕忙讓座,發煙,泡茶,他倆都說:不坐了,不坐了,就是過來看看。問任雨澤有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有的話就提出來。
市委書記冀良青說:“我們新屏市的條件比不上你們臨泉市啊,但只要任市長有什麼要求,我和全市長還是會努力幫着解決的。”
任雨澤也客氣的說:“都挺好的,謝謝兩位領導的關懷。”
市長全凱靖也說:“任市長啊,什麼時候把夫人調過來啊,她要過來你提前說,我們給你安頓個像模像樣的家,現在只好委屈你住賓館了。”
任雨澤開玩笑說:“這是重大家庭決策問題,我做不了主,等哪次我回去請示之後。在給你們兩位領導彙報。”
市委書記冀良青和市長全凱靖都是哈哈的大笑,說任雨澤原來是個妻管炎。
三個人說笑了幾句,書記冀良青說:“時間不早了,任市長你也休息,我們就不打攪了。”
說着話站了起來,全市長也站起來,兩人和任雨澤再次握手後,任雨澤送他們出了門,兩人再不讓任雨澤送遠了,擺擺手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任雨澤剛剛洗漱好,還沒出門,接他的司機就來了,隨同一起來的還有政府秘書長路翔和另外一個年輕人.
秘書長 路翔 昨天任雨澤也是見過,他個子不高,頭髮梳得很整齊,他是那種做事有板有眼,不但能深刻領會領導意圖,而且能把事情做得既到火候,又不會太顯擺自己的人。
兩人招呼一聲,這路翔就指着身後的年輕人說:“任市長,這位是給你挑選的秘書小趙,你先觀察試用一個階段,不合適了我們再調整。”
任雨澤笑笑,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還行吧,長的文質彬彬的,也乾乾淨淨的,任雨澤也知道,作爲一個副市長,其實是沒有權利隨意調換秘書的,這是組織的安排,並且,給一個排名靠後的副市長做秘書,也不是什麼太讓人神往的事情。
任雨澤說:“我看小趙人挺精神的,呵呵,麻煩路秘書長了。”
對秘書長,任雨澤還是要有足夠的尊重的,秘書長在很大程度上是代表着市長,他也是最親近市長的人,就像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名分不高,但權利很大,自己大意不得。
任雨澤帶上幾個人,就到了李副部長的房間,李副部長歲數大,瞌睡也少,早就起來了,幾個人談了幾句話,全市長帶着新屏市的組織部長也來了,他說:“李部長,我們先吃早餐,完了到政府坐坐,指導一下工作,中午吃完飯在走吧。”
李副部長連連的搖頭說:“政府就不去了,吃完早點我就要趕回去,下午省委還有個會議要參加的。”
全市長和 是遺憾的說:“這樣啊,那我通知一下冀書記,他今天一早有個會,還說等中午陪你呢?”
李副部長就忙制止住,說:“不用,不用他來了,工作要緊。”
全市長也不勉強,一行人就到了竹林賓館的餐廳去了........。
吃完了早點,任雨澤隨着全市長一起送走了李副部長,兩人分坐兩輛車來到了市政府,要說這竹林賓館離政府也並不遠,只是剛來,任雨澤客隨主便,對今天車來接自己上班他沒說什麼,但以後他決定就不要讓車每天來接自己了,看這樣子,走路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
到了政府,全市長的車停下之後,任雨澤讓自己的車停住,自己下來到了全市長的車旁,對剛剛下車的全市長說:“市長,我先到辦公室看看,等會到你那裡去。”
全市長點頭說:“行,你先適應一下環境,一會召開一個見面會,把你給大家介紹一下。”他沒等任雨澤說話,又對跟在任雨澤身後的秘書長說:“路秘書長,你陪雨澤同志到辦公室看看,雨澤同志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幫着解決。”
秘書長趕忙點頭說:“好好,一定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