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維突然感到羞愧難當。敢情這傅大萍醜雖真醜,卻也真是胸藏錦繡!在他一個班的同學裡面,還沒有一個才學這麼好的!武大維眼珠子轉了一下:自己面對醜女不愛看,別人不是也不愛看嗎?找這樣的女人做老婆不是走到天邊自己都能放心睡大覺嗎?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有一弊便有一利。他是個辦事果斷的人,當即下了決心,娶!就娶這個醜女!於是,他問傅大萍:“你會做飯嗎?”傅大萍道:“當然,我現在雖然住單身宿舍,可是,我的屋裡就放着煤油爐,天天自己炒菜吃。”武大維點了點頭。那年月還沒有煤氣爐,單身宿舍裡使的都是煤油爐,又慢又嗆鼻,對屋裡東西也有污染。武大維道:“你可要勤開窗多通風啊,對身體非常不好的!”傅大萍聽了這話突然捂住了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武大維就湊過去坐到她的旁邊,摟住了她的肩膀,問:“大萍,你怎麼了?”傅大萍抹去眼淚說:“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人這麼關心我的健康,連我爸我媽都不待見我!”武大維道:“這是爲什麼?對自己的親生兒女還這樣?”傅大萍道:“我爸我媽嫌我醜,嫌我老嫁不出去,讓他們很沒面子。”武大維道:“你爸你媽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不講親情啊?”傅大萍道:“我爸在市委組織部工作,是個處長;我媽在人事局工作,也是個處長。”武大維多聰明啊,他什麼也不再說了,捧起傅大萍的臉就吻了起來。如果說,他與丁露貞的交往靠的是淳樸的原始情愫,而與傅大萍的交往就不能不考慮功利因素了。
本來傅大萍是個典型的老古板兒,讀工農兵學員的時候,班裡談戀愛的同學接吻還被她抓過,爲此捱過罵;工作以後,對那時電影裡出現的接吻鏡頭都捂住眼睛不敢看。此時,愛情突然降臨到自己身上,她的大腦竟一時間出現空白,完全聽任武大維的擺佈了。武大維對她耳語道:“大萍,你不要鬱悶,我娶你!這事就這麼定了!”傅大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覆問了三次:“大維,你不是拿我開玩笑吧?你不是玩弄我的感情吧?你不是始亂終棄最後把我撂旱地兒吧?”武大維道:“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你的單身宿舍去!”
傅大萍連想都沒想,跟着武大維就走了。一路上她還把自己的手夾在武大維的臂彎裡。潛意識裡的“男女授受不親”的老古板意念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走在路上,她只覺得天是那麼藍,那麼高遠,朵朵白雲是那麼潔淨,那麼有趣,竟然還不斷變幻身姿,一會兒像羊羣,一會兒像棉桃。她對武大維道:“大維,你打算幾時娶我?”問完這話,她的心裡怦怦怦一個勁兒亂跳,她生怕武大維說出五年以後或三年以後之類的話,她可等不起!中間再夜長夢多有點變化,不是生生把自己撂旱地兒了?他武大維即使熬到四十結婚,仍然有二十幾的大姑娘盯着,自己哪有這個魅力?又怎麼熬得起?武大維因爲沒有聽清她的問話,就沒有回答。但傅大萍卻心裡敲起小鼓,她沒有得到“你幾時娶我”的回答,便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因爲自己太醜,沒有資格對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的武大維催這件事。萬一人家還在猶豫之中,偏偏因爲自己瞎催讓人家反感,因此人家變了主意不要自己了呢?歷史上醜女能夠成才也罷,得到好報也罷,那畢竟是歷史,不是現實。現實就是自己根本嫁不出去,無人問津!好不容易來一個因爲失戀找自己閒聊的,真真是百年不遇啊!兩個人來到政法學院的教師宿舍以後,武大維一反身就把門插上了。而此時傅大萍動作更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剝個精光,赤身**躺在了她的單人牀上,而且無師自通地劈開了腿。一剎那間連她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怎麼變得如此無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