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到某種解脫,但男人的行爲嚴重刺激了她的自尊,她一臉黑線的道:“你怎麼不打了?”
“我怕打了你我會心疼。(無彈窗閱讀)”
武瀟咬着朱脣,沉聲道:“你寧願面臨十年的牢獄之災也不願證明自己的清白,對不對?”
“傻瓜纔想坐牢,但我不喜歡用這種方式證明。剩下的你看着辦吧,我相信法律總會給一個公正的結果,否則……唉,算了,不說了,到時候再看吧。”
武瀟還想說什麼,門一響,進來一個民警,徑直來到面前悄聲嘀咕幾句,武瀟微微變色,訝異的瞥了葉承歡一眼,跟着那個民警匆匆出去了。
過了良久,剛纔陪武瀟出去的民警折回,“跟我來!”
葉承歡跟他又來到局長辦公室,武瀟正和一位男人說話,看樣子還很熟絡,見他進來淡淡的說道:“有人保釋你,你現在可以走了。”
葉承歡幾分訝異的瞧了那個男人一眼,一身整齊的西裝,腋下夾着公文包,鼻樑上架着厚厚的無框眼鏡,舉止有禮,談吐不俗,但相貌卻陌生的很。
葉承歡翻翻眼睛:“我不走。”
“你!爲什麼?”武瀟睜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認識他,爲什麼要跟他走,而且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的債,尤其是人情債。”葉承歡抱起胳膊。
那個男人恭敬地彎腰,笑容都好像計算過的,“有人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認錯人了吧?
葉承歡看了看那個男人,不明白他什麼意思,自問在這座城市沒什麼熟人,怎麼會有人出錢保釋自己,“他是誰?”
那個男人很爲難的攤攤手:“對不起,他沒有授權我,您最好自己去看吧。”
葉承歡盯着武瀟:“我真的可以走了嗎?”
武瀟幾分不甘的哼了一聲。
“希望有天我們還會見面,不過不是這裡。另外,你的臉蛋真嫩。”葉承歡歪歪嘴角,沒等她發作便轉身出了警局。
來到門口看到一輛醒目的銀色寶馬敞篷車,駕駛位坐着一個野百合般素雅的女人。
她慢慢轉臉,葉承歡便看到一張再標準不過的古典瓜子臉,看上去彷彿只比自己的巴掌略大一點,就象從最標準的美女漫畫上走下來的人一樣;比起一般美女的大眼睛不同,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裡有水波盪漾,彷彿無時不刻在默默傾訴着什麼;堅毅挺直的鼻樑,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點男性纔有的英氣;略薄柔軟的櫻脣,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寶石紅,隨時細潤的彷彿看一眼就能讓人沉醉似的;一頭水一樣柔美的烏亮長髮,流瀑般傾斜下來,恰倒好處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
她隨便坐在車裡的感覺,像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個空間悄然的散開,慢慢的蔓延在人心頭。又好似一束傲然凌塵的百合,佇立在幽靜的山谷中,恬靜優雅的孤獨綻放,無論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視着她,她都像獨自置身在空無一人的原野中一樣。
看到車裡的女人,葉承歡的眉毛又擰在一起,他當然認得,只不過這一刻所帶來的震驚絲毫不亞於幾小時之前。
“上車!”女人只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隨手戴上墨鏡。
坐在少女皮膚般質感的真皮座椅上,葉承歡終於平靜下來,說了聲:“謝謝你保釋我。……今天早上你爲什麼……”
V12引擎轟了一聲,女人痙攣般的一腳油門,車子猛地竄了出去,她繫着安全帶自然不會有事,葉承歡可沒有,突如其來的巨大慣性讓毫無防備的他一頭撞在金屬把手上。
他呲牙咧嘴的捂着額頭,好在沒有見紅,臉上閃過絲絲慍怒,但一閃即沒。葉承歡心裡在苦笑,看來這是一個危險的女人,甚至比那位好強的公安局長還要危險,剛出龍潭又入虎穴,等待自己的不知會是什麼?
龍都,繁華如昨,車子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裡穿行,明暗交錯的光影不停的在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掠過,坐在這樣的女人身邊,任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葉承歡是個精力充沛,發育正常的男人,當然也不能免俗。
嗅着車裡飄散的淡淡髮香,不自覺的開始打量起這個女人,如瀑的秀髮垂在兩肩,白色束腰襯衫束在咖啡色緊身裙裡,把本就豐挺的胸勾勒得更加誘人,似乎隨時要突破半敞的領口,質感超好的黑色絲襪裹着兩條修長緊實的美腿,起伏的弧度從挺翹的美臀一直延伸到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裸露的一小截藕臂更讓人遐想萬千……
想到昨晚和她顛鸞倒鳳的模糊片段,一時間竟有些沉醉……
“吱呀!”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徹,車子陡然停住,女人瞥過一個冷冰冰的眼風:“你看什麼!”
“長得漂亮還不許人看麼。”葉承歡倒顯得理直氣壯。
“不許!”
看她樣貌楚楚動人的,沒想到這麼霸道,葉承歡聳聳肩:“你要帶我去哪兒?”
林佩珊不再理他,重新發動汽車,車子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裡迂迴曲折了一段距離終於停了下來。
葉承歡擡眼一看,古風典雅的門楣上寫着四個字:醉月茶社。
茶社裡很安靜,一股淡淡的茶香在虛空飄渺,紅木桌椅、漆器桌椅古色古香,舒適典雅。花卉盆景,爭芳鬥豔。置身其中宴飲小酌,心曠神怡。每一處散發着古典雅緻的氣息,把喧鬧隔絕在外面,讓人的心一下就安寧下來。
女人徑直來到靠窗的卡座,葉承歡則坐在她對面,一身古典式旗袍的女服務員款款走來,吳儂軟語的綿綿道:“先生,小姐,想要點什麼?”
葉承歡接過茶單,皺眉道,“一壺花茶要500,太貴了吧!”
旗袍女溫婉的笑道:“我們的產品都是精選海拔兩千米的嫩茶尖,無毒無公害,純正的綠色健康飲品,500塊錢買一份健康不是很值得嗎?”
葉承歡翻翻眼睛:“這樣吧,來一壺白開水,不加冰不加糖。”
“對不起,沒有。”
“白開水也沒有,那你們用什麼泡茶。”
“這個真沒有。”
“一壺龍井。”女人白他一眼,黛眉微蹙道。
碧色的茶湯斟在乳白色的瓷盞中,顏色和香氣都恰到好處。
女人握着茶杯,卻沒喝一口,沉吟半晌才若有所思道:“你叫什麼名字?”
“葉承歡。”
“做什麼工作的?”
“一名優秀的保安工作者。”葉承歡看着她:“還沒請教小姐的芳名……”
“林佩珊。” шшш●ⓣⓣⓚⓐⓝ●¢ Ο
葉承歡收起笑容,一臉懇切的說:“林小姐,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我很抱歉……”
“閉嘴!”女人陡然一個高音,葉承歡吃了一驚,手一顫,茶水四濺,看着她手捧胸口,黛眉微蹙的樣子,心頭忽然一陣沒來由的刺痛。
接下來,兩人都默不作聲,林佩珊一手支頤,怔怔的望着窗外,葉承歡則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希望藉此打發下空虛的腸胃。再端起杯子才發現一壺茶已被他喝光,“服務員,再給續點水。”
“再來一壺。”林佩珊不理他,徑直對服務員吩咐道。
功夫不大,服務員又上了一壺香茶,還送來四色小點。
終於有吃的了,葉承歡津津有味的一通大嚼。林佩珊看着他則一通乏味,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可惜我林佩珊論學歷、論能力都是人們眼中的天之驕女,偏偏和這樣一個市井男人有了交集。
那天,要不是長期以來壓力巨大,自己心情鬱郁,竟奇怪的跑去酒吧買醉,怎麼會發生那種事,她恨自己,更恨這個奪去自己貞潔的傢伙。
葉承歡看得出女人的糾結,覺得是時候給她一個交代了,“昨晚發生的事……林小姐,你先別生氣,聽我說下去,大家都是成年人,那種事既然發生了,就應該勇敢面對。”
“好,你說。”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不是一句抱歉就能彌補的,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盡我所有的能力彌補一些。當然,我知道以我目前的身份和條件根本不配娶你,對此也不敢奢望。但是隻要你說出來我可以辦到的,我一定盡力去做。這就是我要說的。”他很清楚象這樣的女人能主動找自己出來,絕不是爲了聽一句“抱歉”的。
林佩珊忽然擡起幾分疲憊的面容,撥開額前的髮絲,語聲蒼白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叫你做什麼都可以。”
葉承歡點了點頭。
林佩珊一字字道:“我要你娶我。”
葉承歡剛喝了一口茶,聽到這話差點噴出,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林佩珊滿是怨念看他一眼,讓她這樣的女人低聲下氣的對別人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比登天還難,那句話出口偏偏還引來很多異樣的目光,一張欺霜賽雪的臉龐變得潮紅,輕聲卻不容置疑的重複道:“我要你娶我!”
葉承歡默默的點燃一支菸,吸了兩口,在尼古丁帶來的短暫麻痹中沉溺片刻,才說:“林小姐,你愛我嗎?”
“不!”
“那爲什麼要我娶你?”
“因爲我別無選擇。”林佩珊在努力壓抑着隨時可能噴薄的情緒。
“我覺得對你這樣的女人來說,這麼做是一種施捨和可憐。”
這句話顯然刺痛了她,就爲了那個錯誤,天之驕女的她不得不向一個市井男人低下自己高傲的脖頸,對她來說這意味着什麼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林佩珊眼眶通紅,咬着脣瓣:“你是在羞辱我嗎?被你奪去糟蹋的女孩子還低聲下氣的要你娶她,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悲。”
“恰恰相反,我覺得你很與衆不同,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可以有勇氣提出這樣的要求,我相信沒幾個人能做到。”
葉承歡的坦誠令林佩珊有些動容,她原本以爲他應該也和其他的男人一樣,粗鄙、淺薄、無知,很難相信一個小小的保安可以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