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風雲又挺直了腰板,一副老辣的樣子看着他:“只要你想,風雲會的椅子任你挑。”
誰都聽得出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葉承歡當然也不例外,“還是給別人做吧,我屁股太硬,怕給你坐壞了。”
聽他這麼一說,司馬風雲也不再勉強,做女婿的話,他怎麼都瞧不上葉承歡,不過要是能把他收到風雲會效力,司馬風雲就如虎添翼。
這小子恐怖的戰力,敏銳的頭腦,都是他眼裡的不二之選。
對於這一點,他一直都沒放棄過。
可對方偏偏不買他的賬,尤其是那小子軟硬不吃,風雨不透,就連司馬風雲這個老江湖都拿他沒辦法。
他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對大家朗聲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因爲我要有一件重要的事宣佈。”
最近一段時間,司馬風雲對幫會的事漸漸低調,直到今天在八大碗酒樓宣佈要下海的消息,就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緊接着馬王爺被殺,邱健鴻談判不成,還有背後一系列撲朔迷離的因素,都讓大家對司馬風雲往後的決定十分在意,於是全都凝神靜聽。
“我決定,立刻召集風雲會所有兄弟,橫掃天龍幫!”每個字都像炸彈,在每個人耳邊炸響,這話一出口,立刻在人們中間掀起一陣騷動。
“司馬先生,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風險了,天龍幫的實力一點兒都不弱,我們要是公開去和他硬碰硬的較量,就算贏了也難免會有巨大損失。咱們事先已經商定,我派幾個刀手暗殺天龍,然後咱們再把天龍幫一舉吞併。”邱健鴻急道。
司馬風雲淡淡一笑:“健鴻,有時候你太天真了。其實你要去天龍幫談判之前,我就已經打定主意了。之所以同意你們去,就是爲了探探對方的虛實。”
葉承歡猜想得沒錯,原來司馬風雲早就盤算好了,讓他們去天龍幫談判,無非是拿他們當煙霧彈,讓天龍以爲風雲會怕了,從而做出錯誤判斷。
這條老狐狸做任何事都會算計得清清楚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有利、什麼沒利,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邱健鴻滿頭冷汗,顯然沒想到司馬風雲的心機會如此可怕,明知道談判不會成功,明知道讓他們這些人去天龍幫,就等於進了龍潭虎穴,居然會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去做炮灰。
“健鴻,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了,明知道是送死,還讓你們去天龍幫?”司馬風雲一眼就看穿了邱健鴻的心思。
邱健鴻怔了怔:“沒……沒有……”
“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想,大家也都會這麼想。你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就算再狠毒,也不可能狠毒到這種地步。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平安回來。”
邱健鴻越聽越是心驚,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瞭解自己的老大,司馬風雲遠比他想象的要高深得多,可就算他再高深,難道還能未卜先知麼?
“我不明白。”
“原因很簡單,因爲有葉承歡那小子在,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能給你們頂住。”
司馬風雲很少誇獎一個人,可他對葉承歡的這句誇獎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人們的目光又一次鎖定了那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
葉承歡搖着二郎腿,叼着菸捲,神色憊懶的道:“別這麼看我,我會驕傲的。”
“天龍不是傻瓜,他既然敢動馬王,就一定做好了應對準備,就算派再好的刀手也殺不了他。要想幹掉天龍幫,只能硬碰硬。”
“可是……”
司馬風雲把臉一沉,擺了擺手,打斷了邱健鴻的話,“我已經做了決定,誰要是在這個節骨眼敢給我打退堂鼓,一律按幫規處分!”
邱健鴻額角的青筋暴起,急得連連搓手,卻也不敢再說什麼,他了解司馬風雲的脾氣,他做出的決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接下來,司馬風雲開始分兵派將,除了金堂做爲風雲會留守力量外,其餘木堂、水堂、火堂悉數出動精銳力量,其中木堂和水堂分別從南北貫徹,一舉衝擊天龍幫總壇,火堂則在外圍收網,殲滅天龍幫殘餘力量,除了風雲會旗下金木水火四堂外,還有“鐵血十三鷹”分別率領的風雲會十三個舵的兄弟,他們直接隸屬風雲會總壇,由司馬風雲全權掌握,基本上相當於總統的近衛軍,是社團最精銳力量。
他們在整個西區嚴陣以待,隨時對各堂發起策應。
黑道火拼不像現代戰爭,黑社會基本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最關鍵拼得不是武器,而是人多。
從這一點來看,司馬風雲的部署無懈可擊!
司馬風雲的整個安排也只有幾句話而已,像什麼煽動性的話一個字都沒說,不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事不是靠危機時刻說說就行,而是靠平時的點滴積累。
司馬風雲早就看透澈了,混社團的無非是兩個字:一個是錢,一個是義。
風雲會之所以能發展到上千兄弟的規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錢。
燕京流動人口超過千萬,這些人當中混不上飯的年輕人大有人在,黑道是高風險職業,爲此,司馬風雲不吝金錢,付出成倍的好處,才吸引了衆多人的擁戴。
以司馬風雲的老謀深算,早就看得很清楚,幫派鬥爭有時候和國家鬥爭一樣,勝負的最關鍵因素是金錢。
黑社會打打殺殺、此消彼長几百年爲了什麼?無非就是爲了一個“錢”字。
所以,在參透了這一點之後,他纔會聽取邱健鴻和丁香的意見,由黑道轉投商業,將黑道事業放低,轉而投向賺錢方面。
其實,馬嶽峰只是初來乍到,他的見解未免稚嫩了些,對於這一點,司馬風雲早有見地,只不過借力打力,隨着邱健鴻和丁香的鼓動,推波助瀾一下而已。
第二個字就是義,他參透了黑道各幫派的興衰,從古至今幹這行最提倡的就是這個字。
爲什麼?
因爲黑道本就是一個個鬆散組織,如果沒有兄弟情義,早晚金錢會變成毒蛇,反噬社團裡從上到下的力量,因此,司馬風雲深諳其道,給出的價錢永遠是燕京第一位的,而且對社團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做到一視同仁。
徐芳華和喪屍反水事件後,司馬風雲痛定思痛,回到燕京,對社團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整頓。
他可以連殺三個堂主,也可以給一個有功的馬仔一套價值300萬的高級公寓。
這一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這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那麼多人會加入風雲會,爲司馬風雲效犬馬之勞。
“去做事吧。”司馬風雲一口氣安排完畢,整個人也露出幾分疲憊,各位堂主領了命令,紛紛下去辦事。
老虎廳裡只剩下司馬風雲和邱健鴻幾個人。
邱健鴻怎麼都覺得這麼做不妥,於是壯壯膽子,道:“會長,就算您不願意聽,健鴻也不能不說,還是那句話,天龍幫的實力非同小可,天龍既然敢那麼做,事先就一定做了充分準備,雙方正面交鋒,不知要死多少弟兄,到時候驚動了警方,被匡飛抓到把柄,後果不堪設想啊。”
司馬風雲閉着眼睛點了點頭,緩緩道:“健鴻,你擔心得很對,我也早就想到了。不過……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的確,在邱健鴻心目中,司馬風雲之所以在道上能所向披靡,金錢、兄弟、頭腦、手段,這些東西該有的他都有,現在聽起來,他好像話裡有話。
司馬風雲微微睜開眼,在邱健鴻、司馬兄弟、丁香和葉承歡臉上逐一掃過,最後指向窗外虛空,平靜的臉上隱含着某種陰森和冷酷。
“你放心吧,一切都在咱們哥們兒的掌握中。現在還不是翻牌的時候,到了節骨眼兒我自然會把謎底告訴你們。我現在要說的是,天龍很快就要完蛋了!”說到最後,他的眼角忽然閃出一道銳利的鋒芒……
一夜北風緊,吹得郡王府一間小院裡的臘梅沙沙的響。
冬天的燕京,夜晚總是像一個風流的浪子,一頭闖進小姐的閨房,來得快,走得卻慢。
這個小院不大,卻佈置得十分雅緻,雕花的木格子窗戶裡,正堂屋的三間精舍彷彿有一燈如豆。
院外隱隱傳來一陣好聽的高跟鞋聲,緊接着吱呀一聲,堂屋的木門從裡面拉開,葉承歡早已脫了外套,只穿了件咖啡色的貼身保暖斜倚着門口,拿出一根菸,在手裡彈了彈,然後悠然點上,眼睛眯成一條縫,歪着腦袋,向小院門口打量過去。
很快,丁香戴着墨鏡,踩着紅色高跟鞋、高領毛衣、黑色皮褲,不疾不徐的出現在小院門口,被門口的風一吹,沒係扣兒的黑色長風衣和秀髮全都飛舞起來,顯得異常魅惑!
葉承歡的眼睛亮了,跨出幾大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女人的腰,把她的身子舉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好了個圈,才又把她放下。
丁香笑咪咪的望着男人,用瑩潤纖白的手指點了點他腦門,“等急了?”
“看到你才知道其實我比自己想象的更想你。”
丁香一陣感動,拿嫩滑的小臉蛋在他的鬍子茬上蹭了蹭。
葉承歡一陣心癢,一口便吻住女人溫熱的小嘴,品嚐了好一陣,然後開始在她的臉蛋上、脖子上胡亂的親着,雙手從她的腰際鑽進了毛衣裡。
“嗯……嗯……”丁香喘着氣把男人推開,對着敞開的院門努了努嘴,“你好色急啊,在院子裡就要……”
“院子裡怎麼了,西北老農都是在山坡上一邊放羊一邊搞的。”葉承歡邪佞的笑道。
“你穿這麼少,別凍壞了。”
“少嗎?我還覺得多呢?”說着,葉承歡居然一把扯掉身上的保暖衣,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一副要跟誰拼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