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恨我?”
“林佩珊小姐,別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你真以爲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你的俘虜麼,至少我不是。”
“你是不是覺得我拿回了失去的一切,現在我覺得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纔要和你分手?”
葉承歡皺了皺眉:“扯那麼多有意思嗎?”
林佩珊忽然尖聲叫道:“我問你是還是不是!”
“是!”葉承歡臉上掛着黑線,眼神裡滿是刀鋒!
“我現在才知道,我在你眼裡原來是這種女人。”林佩珊慘笑道。
從門口到林佩珊跟前,葉承歡彷彿只邁了一步,隨身還帶來了一大片冰冷的氣息。
四目相對,靜的只剩下彼此呼吸的聲音。
“現在告訴我,你是哪種女人?”
以葉承歡目前的樣子,要是換成別人,早就嚇得說不出話了,可林佩珊反而平靜了很多,“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有多麼優秀,曾經我以爲我可以掌握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我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可是我錯了,有一個人讓我無奈,讓我挫敗,讓我無法掌握,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過去,更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那個人就是你!有時候,你讓我覺得安全,親切,就好像真的是我最親近的人那樣讓我感動,可是有時候,你又讓我覺得陌生,陌生得讓我害怕,讓我擔心和你在一起會不會有未來。你殺人如麻,你風流成性,你狂妄自大,我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承受不了那麼多她世界之外的東西。你懂嗎?”
“別說了!”葉承歡斷然一聲,“沒錯,你說的都沒錯,我就是那樣的人,咱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的世界你永遠不懂!想知道我的過去很容易,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時間會告訴你一切,現在說出來我怕會把你嚇得神經失常。你沒經歷過我的那些事,根本不懂得這個世界的殘酷,我殺的人很多,但我不是殺人機器,我只是按照一個古老的法則在做自己應該做而且必須做的事,那個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我是有很多女人,可你並不瞭解我們經歷過什麼,我的女人個個都可以爲我去死,你能嗎?那樣的生活我厭倦了,疲憊了,所以我纔想要和另外一個世界的女人過另外一種生活,哪怕平淡些,哪怕貧窮些,哪怕乏味些,我都不在乎。可是你給了我什麼,一張冷冰冰的契約和一顆濃情都化不開的心!”
林佩珊怔住了,從那個酒醉的夜晚,到馬爾代夫的清晨,再到這個明媚得讓人魂不守舍的午後,這一刻,好多過往、好多畫面層層疊疊在腦海裡閃過,她才驀然發現,這個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帶給他太多無法割捨的回憶,一直在過去和過不去之間徘徊。
難道是自己錯了嗎?
她從八歲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如果說米蘭的出現是她最終沒法承受的導火索,那麼現在她迷茫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搞不清楚,也許在感情這件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對與錯。
“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算是咱們的臨別贈言吧,再見,哦不,永遠不見,從今天開始我會從你的人生裡徹底消失。”葉承歡轉身就走。
“你別走!”林佩珊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葉承歡輕輕掙了掙,她照樣拉着,而且拉的很緊。
葉承歡皺起眉頭:“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表達什麼,要我走還是不要我走?”
“我……”林佩珊糾結的捂着胸口,其實她雖然對感情這方面一片空白,可趙雅琳以及身邊的點點滴滴告訴她,感情並不是她想象那麼簡單,原本她自以爲她是無所不能的,可是葉承歡卻用活生生的例子告訴她:她錯的有多麼離譜,至少告訴她,在感情方面她有多麼白癡。
林佩珊緊咬嘴脣道:“我們是夫妻嗎?”
葉承歡呆了呆,“你說呢?”
“你以前說過,一本小小的結婚證卻意味着你愛護我、保護我、呵護我以及疼我的責任,你忘了麼?”
葉承歡當然沒忘,因爲那是他親口說的,他苦笑道:“可是這種責任取決於兩個人,懂?”
“我懂,所以現在我不要剝奪你這個責任,你依然有責任愛護我,保護我,呵護我,除非你不想。”
葉承歡默然。
詹洪基與和田秀美,還有新任的洛希爾銀行總裁龍飛早在門口聽了半晌,這時,咣噹一聲,他們不顧一切的闖進來,一股腦的拉住葉承歡,龍飛尷尬的一笑道,“大哥,你是我的表率,你要是先拋棄大嫂,以後讓兄弟們還怎麼學你?”
葉承歡苦了苦嘴,剛想說點什麼,詹洪基又摟脖子又抱腰,急道:“不能啊不能,起碼在我老詹老看就不行!”
和田秀美道:“葉承歡,她畢竟是女人,就算說一些傷害你的話,你也應該承擔一下。唉,現在的年輕人……”
葉承歡瞧了眼林佩珊,“你們先搞清楚,她已經做了決定了……”
“我……”林佩珊目光閃動,後面的話卻說不出來。
“佩珊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們不是夫妻麼,你知道兩個人要成爲夫妻有多難?”和田秀美忍不住勸道。
林佩珊目光低迴,隱忍着無法言語。
“佩珊啊,我作爲你父親的老同學一定要說你幾句,你這次重掌東方國際全都是因爲他,你要是這個時候和他分手,我這個當叔伯的可真就看不起你了。”詹洪基諄諄道。
林佩珊露出幾分掙扎,她瞧了葉承歡一眼,眼淚盈眶,“就算現在不分手也是早晚的事。”
她忽然轉向和田秀美:“和田女士,如果你的丈夫有好多女人,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和田秀美平靜的道:“就算我是妓女,只要他真心愛我,我也會義無返顧的和他在一起的。”
林佩珊怔怔的陷入沉思。
和田秀美溫婉和悅的道:“孩子,你對這方面懂得太少了,男人是需要你去體驗的,而且男人和女人想的做的永遠都不一樣,永遠不要把男人想成和女人一樣。”
“可是……”
“沒什麼可是,他和你遇到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你要麼選擇他,要麼放棄他。”
林佩珊做不出決定,也許她心裡早已有了決定,關鍵是下不來臺。
葉承歡朗聲大笑,徑直走到門口,停住說了聲:“老詹,秀秀,你們不用勸她了,我現在就走,天黑前會回到維多利亞,到時候是去是留我等着。”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總裁辦公室。
晚霞落下最後一點餘暉的時候,葉承歡敲了敲某五星級酒店的某個總統套房。
“門沒有鎖,你可以進來……”一個溫軟的女聲用英語道。
葉承歡毫不客氣,徑直用腳踹開門,大步走進。
十分寬敞的大廳裡,透明的玻璃浴室明晃晃的擺在中央,蒸汽給浴室玻璃塗上一層朦朧的美,可那具讓人血脈憤張的赤裸的胴體還是輪廓清晰地擺在葉承歡面前。
他瞧了兩眼,並沒覺得有多少驚奇,到了轉角吧檯前,手指在琳琅滿目的酒瓶上拂過,最後拿起一瓶陳年的干邑,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一仰脖將杯裡的酒液啁到嘴裡,然後用喚醒味蕾的感覺去細細品味着酒液的濃度和年份。
眼睛卻一閃閃的落在那具肉色的溼嗒嗒的胴體上。
幾分鐘後,女人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只穿了件白色的T-Back和一件白色的小胸衣,充滿青春活力的身體放射着柔和的光芒,肌膚潔白水嫩,S型的身材十分火爆。
她把溼漉漉的金色捲髮挽到左肩,湛藍色的眸子裡滿是春意,活像一隻正在青春期的貓!
葉承歡被小小驚豔了一把,把酒杯放下,嚥了咽喉嚨,“那啥,你膽子可真不小,洗澡居然連門都不鎖,萬一有流氓進來怎麼辦?”
米蘭挑挑眉毛,燦爛的笑道:“流氓不是已經進來了麼。”
葉承歡扁扁嘴巴:“你錯了,我是來幫你打流氓的。”
米蘭開心的笑了,“我看不像。”
“那像什麼?”
“像是剛和某人吵了架,來找我發泄的。”
說到“發泄”這個詞,葉承歡眼裡閃過一絲肉色的火焰,真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白花花的女人按在身下狠狠發泄一番。
不過爲了表示自己只是抱着單純的目的前來探望,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沒錯,我是剛吵了架,心情不爽,所以來找你聊聊。”
“還有人敢和你吵架?你沒殺了他麼?”
“你覺得我是那種亂殺無辜的人?”
“當然。”
葉承歡的臉拉長了,“我要是不殺人,你早被黑水實驗室做成機器人了。”
“親愛的葉,我要是變成機器人,你還會喜歡我麼?”
“你能這麼說,我好高興。”米蘭明媚的笑着,從骨子裡往外都開心:“能不能告訴我和誰吵架了?”
“當然是我老婆。”
“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
這妞的智商不知道有多少,但她的情商肯定不及格,要不是她當着林佩珊的面說了那些不三不四的話,林佩珊也不至於大動肝火,現在她居然還反問爲什麼。
“還不是因爲你,她不能容忍咱倆有一腿。”
“爲什麼?”
葉承歡一陣無語,還得耐着性子給她解釋,因爲她不是假裝的,而是真不知道,“這麼說吧,東西方在婚姻的理解上完全不同,在西方愛情是婚姻的全部,假如沒了愛情那麼婚姻也就不存在了,可是在東方,婚姻纔是全部,東方的婚姻就意味着一個男人一輩子只能有一個女人。”
“上帝啊,這不科學!”
“的確不科學,所以我們纔會吵架。”
“那你爲什麼不殺了她,結束你們的婚姻,這樣你就可以有別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