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要你還活着,我們就不可能得到安穩,我已經答應北條先生,要用你的血去打磨亡靈之刃!”
“那啥,咱倆能不能商量一下,怎麼才能讓你收手?”
北鶴笑了,大笑:“哈哈哈哈哈……真沒想到堂堂的北風之神也有怕死的時候。”
“北風之神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會怕死,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那好,只要你肯交出諸神盟約,我就放了你。”
葉承歡眨眨眼:“我真服了你們了,一個個都來找我要諸神盟約,我已經說了一萬遍了,我根本就沒見過那東西。”
北鶴雙目一凜:“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葉承歡看了看千葉:“這樣吧,咱倆再商量商量,我把這妞留給你,隨便你怎麼處置都行,一命換一命,用她的命換我的命。”
“葉承歡,你!”千葉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此時的葉承歡跟她之前見到的那個有情有義的男人迥然不同。
北鶴又是哈哈大笑,不無嘲諷的對千葉道:“你都聽到了吧,你的男人爲了保命居然不顧你的死活,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麼愚蠢的女人。”
千葉面色煞白,咬緊嘴脣,一聲不響,淚珠在眼裡不斷打轉。
悲慘的命運,親人的去世,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她的心早就死了,是葉承歡的出現又喚醒了她一點點希望,可是沒想到那一切竟都是鏡花水月,這個被她唯一信任並且視爲朋友的男人居然在生死一刻出賣了她。
“你們兩個一個都活不了!”
葉承歡一皺眉:“你這樣就不講道理了吧,這麼漂亮的女人給你做個小老婆多好,幹嘛非要跟我過不去。”
北鶴冷笑道:“她的確很美,可惜我從來都信不過女人。北風之神,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故意說這些就是爲了麻痹我,因爲你破不了我的七重羅生門,所以纔想找機會尋找我的破綻。可惜我根本不會上你的當。”
“你的想象力真夠豐富的。”
“我不信你會看着你的女人死在別人手裡,我現在就殺了這個女人,看你到底會不會心疼。”話音未落,他凝神定氣,手訣對準了可憐的千葉。
虛無斬一出,當着披靡,花一樣的女人眼看就要身首異處!
葉承歡照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裡,就好象這一切跟他沒任何關係似的,“信不信由你,反正咱說定了啊,殺了她我就可以走了。”
“北鶴先生,請等一等!”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聲音。
黑暗中漸漸閃出一張人臉,一晃身便擋在了千葉跟前。
千葉慢慢擡起頭來,一眼便認出那人正是須磨彌生。
北鶴收緊了額角的擡頭紋:“須磨,你幹什麼!”
須磨彌生眉頭緊鎖,“千葉,讓你受委屈了。”
千葉嘴角掛着血絲,眼裡射出兩道冰刀:“須磨,我沒想到是你出賣我!”
“我沒想出賣你,我只不過是想請北鶴先生殺了那個男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都到這種時候你還說這些,你以爲我會信你的鬼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本來沒想這麼做的,可是你爲什麼不接受我的愛,你知不知道在豆腐店的時候我一直在糾結,如果你肯嫁給我我肯定不會讓你遭受這樣的危險。”
“你也是隱組織的人?”
“是的,我們一直在策劃如何幹掉北風之神,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和跟他在一起。”
“須磨,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可你居然會這麼對我。”
“你把我當朋友,可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愛人。”
千葉閉上眼睛:“我還是那句話,我過去、現在、將來都不會愛上你的,你殺了我吧。”
須磨眉宇不住顫抖:“我怎麼可能殺你,我是來救你的。”
看到這兒,北鶴全明白了,厲聲道:“須磨,你居然敢背棄隱的鐵則,隱的每個人成員都必須保持靈魂和身體的純潔,不許被所謂的感情左右,難道你忘了嗎?”
須磨苦笑一聲:“我沒有忘,可是北鶴先生,我是人,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對她的愛讓我無法把握自己。求求你,求你不要殺她……”
“她已經知道了隱的存在,也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她必須死。”
“不!我保證她會恪守秘密的,她一定會的。”
“你用什麼保證?”
須磨慘然道:“如果可以放過她,我寧願替她去死。”
北鶴面色鐵青,嘴角一陣抽搐:“你已經不再是一個純粹的武士了,你被污染了。”
“我並不覺得自己被污染,相反地,我覺得當我心中有愛的時候,我纔是最純粹最完整的人。”
北鶴冷冷的道:“須磨,你不該出來的,也不該說出這番話的,否則我未必會殺她,但現在她非死不可!”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定,須磨便錯愕的擡起頭來,他看到北鶴臉上閃過一道殺氣時,一顆心沉了下去。
北鶴隨手一揮,一道虛無斬破空而至,徑直劈向女人的身子。一滴淚水從女人眼角滑落,她的眼前和心裡一片漆黑,對這個世界、對自己的一生已經心如死水、聊無遺憾。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須磨一下撲在了女人身上,這一記虛無斬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後背。
撕啦!
他後背的衣服裂開,從左肩到後腰赫然多了道長長的刀痕,足有一指來深,皮肉頓時捲了起來,脊椎骨都跟着裂開,血水一下子便四散飛濺。
須磨的身子一震,咬牙吞聲,愣是哼也沒哼一聲。
北鶴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他沒想到自己組織的人居然敢公然違抗自己的命令,去救一個必死的女人。
到了這時,他早已痛下殺機,又一揮手,又是一道虛無斬劈去。
噗!
虛無斬完全打在須磨身上,只見他身子又是一顫,背上兩道長長的刀痕交錯成十字狀,令人不忍逼視。
北鶴暴怒:“須磨,你爲了那個女人真的想死!”
須磨慘笑一聲,口中發出艱澀之聲:“北鶴先生,你永遠無法理解愛情的偉大,愛可以是索取和回報,也可以是犧牲和付出。”
“滾開!”北鶴怒吼道。
“我不會離開千葉的,你要想殺她就先殺了我。”
北鶴怒火攻心,雙臂揮舞起來,發出一道道虛無斬,猶如一下下掛滿倒刺的皮鞭抽在須磨身上。
每一下虛無斬落在身上,須磨的身子便痙攣一下,開始後背的傷口還看得清楚,很快便一片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個數。
就在這時,就聽葉承歡幽幽的說道:“老東西,玩夠了沒有,該我了吧。”
北鶴光顧着懲罰自己門徒,卻忘了葉承歡的存在,聽了這話心頭一顫,剛剛轉過臉來,迎面涌來一股排山倒海的爆裂之氣,他的頭髮隨風飄散,衣袂烈烈作響,雙瞳被一大片濃雲覆蓋。
“原來你……”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有東西堵住了他的嘴。
轟!
猶如引爆了一噸重的烈性**,北鶴在這股強大的衝擊力之下衣服片片碎裂,頭髮根根燒焦,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倒飛出去,把身後的一面牆撞出一個豁口,好似跌入了萬丈深淵,眨眼間便看不見了。
葉承歡看着北鶴消失的方向,歪歪嘴角:“吹了那麼大的牛,到頭來還不是個**?你以爲我會跟你一對一玩命麼,打架是靠腦子的,**!”
千葉驚恐的睜大眼睛,看着男人一步步走來,蹲在自己跟前,衝着自己慢慢伸出右手,嘴角掛着一絲邪氣凜然的笑意。
千葉並沒去碰他的手,眼淚就在睫毛上掛着:“原來你早知道須磨就在附近?”
葉承歡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你之所以把我犧牲出去,讓北鶴殺我,其實就是爲了把他引出來?”
“沒錯,放着一個不要錢的人盾不用,我幹嘛非要跟那老東西拼命。”
“你引他出來救我,就是爲了找機會將北鶴一擊致命,對嗎?”
“是啊,讓他們兩個混蛋自相殘殺,你不覺得我的想法很天才麼。”葉承歡邪魅的一笑。
“你居然利用他對我的愛,來達成你自己的目的?”
“你覺得他這種人也有愛?”
“你都看到了,他爲了我寧可犧牲自己。”
“那是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本來嘛,身爲一個忍者連起碼的職業操守都沒有,公司已經定了章程,他偏偏要愛來愛去的,這種吃裡扒外的人活着還不如去死。”
“你!我今天終於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了。”
葉承歡一呲牙:“你早就知道了,我是黑暗風暴的魁首,你覺得我這種人能有多少愛心。再者說,那老東西非要認定咱倆有一腿,那隻能怪他自己活該,你又不是我女人,我又沒爽過你,我幹嘛非要那麼賣命保你。”
“你……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狠毒的男人。”
“今天你見到了……”葉承歡看了須磨一眼:“可惜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就要掛了,你還不如跟他多聊幾句。”
千葉不再看他,轉而捧起滿臉是血的須磨的臉,好在須磨還沒有死,微弱的他看到女人的臉時露出一絲慘白的笑容。
“千葉,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出賣你,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須磨有氣無力的道。
淚珠從睫毛滴滴答答的滾落,千葉緊緊抱住他的頭,“你爲什麼這麼傻,你明知道我不愛你,爲什麼還要救我?”
“你愛不愛我都無所謂,我只知道自己愛你就行了,咳咳……咳咳……”他一邊說一邊咳血。
千葉捧起他的臉:“我不明白,我有什麼好,你爲什麼那麼愛我?”
“也許……在別人眼裡你沒那麼好,但在我眼裡,你就是那麼好。千葉,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我這一生已經夠了,我能愛上你這樣的女人我已經夠了。”
千葉抱着他的身子,貼着他的臉肩膀不住聳動。
葉承歡站在旁邊,皺眉道:“喂,須磨,你翻來覆去就那麼兩句話,都快死的人了能不能來點兒新鮮的。”
千葉怒不可遏:“你有沒有人心,在這種時候你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
葉承歡冷笑不語。
須磨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千葉,我想跟他說句話,行嗎?”
千葉吃了一驚,看了葉承歡一眼,沒想到須磨居然要跟自己的“情敵”說話。
可是人快不成了,他說什麼都不好違背。葉承歡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鼻子,“你看到了吧,他只剩一口氣了,你再浪費時間恐怕他連臨終遺言都不夠說了。”
女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由於有傷在身,起身時禁不住頭暈目眩,只是她強撐着就在旁邊聽着。
這時,葉承歡已經攬住須磨的身子,須磨衝着千葉一笑,用手勢示意她遠點兒。千葉滿腹狐疑,不明白鬚磨有什麼要跟葉承歡說的。
葉承歡看了看不肯離開的千葉,倒滿不在乎的道:“反正人快死了,你到底想不想讓他把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