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歡看了林佩珊一眼,桀驁的抱起胳膊:“我不認識你。”
“你會認識的。”話音剛落,車窗拉下一半,從裡面探出一隻黑洞洞的槍口!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拿槍威脅,葉承歡纔不管對方是誰,剛要有所動作被林佩珊拉了一下,隨後收到女人制止的眼神。
葉承歡壓了壓火氣,這幫人肯定不是什麼善類,真要是跟他們走了恐怕凶多吉少。
自己倒沒什麼,可關鍵身邊還帶着林佩珊,子彈可不長眼睛,萬一要是雙方大打出手傷到她可怎麼辦。
“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定是山口組的人吧?”葉承歡想拖延時間,好找機會保護女人離開。
“你的話太多了。”那人的大拇指慢慢按下了手槍機頭。
前後包抄的那些黑幫分子也跟着緊逼而來。
情勢一觸即發,葉承歡相信只要自己再多一句嘴,回答他的就是子彈。
葉承歡打了個哈哈:“不就是跟你走一趟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幹嘛搞得這麼緊張。”
說罷,他伸手就去拉車門,他的手剛剛碰到車門把手時,耳邊忽然“咻”的一聲。
葉承歡身子一震,就感到一枚子彈幾乎貼着他的耳朵激射而去,灼熱的氣浪燙得他一呲牙。
噗!
只見車裡那人腦袋往後一揚,車玻璃上頓時多了一片血水。
變化太過迅速,事先沒有半點兒徵兆,那人連狀況都沒搞清楚便被人一槍爆頭!
在尚未確認這枚子彈的意圖前,葉承歡趁着那幫人一愣神的功夫,一把抓住林佩珊的手,扯着她三兩步便從人縫間穿過。
與此同時,一枚枚子彈破空而至,汽車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車裡的司機還有後座上的兩個男人全都軟了下去。
原本圍攻他們的那幫男人驚慌失措,有的抱頭蹲下,有的縮在汽車後面,還有的擡起臉來到處張望。
咻!
那人剛剛擡頭,一發子彈便剛好射進他的嘴巴,從後脖頸子貫穿而過,掛起一道模糊的血線。
那人張着嘴巴,喉嚨裡灌滿了血水,嗓子眼兒裡發出呼嚕嚕的響聲,往後仰身栽倒。
其中兩個嚇怕的傢伙再也顧不得別的,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撒腿就跑,嘴裡哇啦啦的不知喊些什麼。
剛跑出四五步,便被一發子彈打穿了膝蓋,撲通一下單腿跪地,膝蓋骨被生生磕碎,隨後才歪倒在地。
他們拼命用手扣着地磚,掙扎着往前爬,咻咻咻咻,接連幾發子彈先後打穿了他們的手掌。
一個傢伙縮在車後,兩手抱着腦袋不停的發抖,一發子彈貼着他頭皮飛過,嚇得他大叫一聲捂住了耳朵。
隨即又一發子彈打在他面前,濺起一片水泥沫子,那人下意識的彈身而起,不住的往後退去,剛剛退到馬上中央時,被一輛來不及剎車的小貨車結結實實撞出十多米,那輛車剎不住繼續往前滑行,就那麼從那人身上狠狠碾了過去,憑空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頭皮發麻。
一個傢伙縮在垃圾桶後面,也照樣沒躲開子彈的照顧,一枚子彈打穿垃圾桶之後直接貫穿了他的腳面,那人疼得“嗷”了一聲,抱着腳倒地不起,還沒等他再叫一聲,又一發子彈射進了他的左眼……
葉承歡緊緊抱着林佩珊躲在一處屋檐下,把女人攬在懷裡生怕那些恐怖血腥的場面會被她看到。
子彈一發發從天而降,根本聽不出個數,也分辨不住射手藏在哪裡。
也就是十幾秒鐘的功夫,那邊已經沒有一個人站着,地上橫七豎八都是屍體,之前的那兩個人還留着一口氣,儘管手腳都被打穿,但還是卯足了勁往前爬了十幾米,在地上拖出兩條血線。
咻咻兩聲,兩枚子彈幾乎同時發出,同時射進他們的後腦,兩人腦袋一軟,便再也沒了動靜。
空氣中死一般的沉寂,濃重的血腥味很快蔓延開來,吞沒了整片空間。
咔!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拉動槍機的聲音,一枚黃橙橙的彈殼從天而降,就落在葉承歡的面前,在地上彈了幾下便不動了,兀自冒着白煙。
咻!
又是一聲子彈破空聲,以接近四十五的入射角準確的擊中汽車油箱,裡面的汽油快速流出,向周圍蔓延開去。
咻!
第二枚子彈沒入油箱,汽車轟然爆炸,騰起一團火球將周圍的屍體瞬間吞沒。
看着熊熊烈焰,葉承歡攥緊了拳頭,腦子裡充滿懸念,那個人到底是誰!
葉承歡站起身來想要出去看個究竟,被林佩珊死死抱住,“不要去!”
不管那人想幹什麼,他絕不會龜縮在這兒,他微微掙開女人的手,大踏步來到馬路中央,擡起頭來向着各個方位打量。
只掃了一眼,便看出周圍至少有8個適合狙擊手藏身的地點,但那8個地方都貌似沒什麼異常。
那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槍殺了那些黑幫分子後,便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讓人無跡可尋!
如果那人是在幫他,可爲什麼又不露面?
從他的槍法來看,那人堪稱神槍手,而且十分熟悉狙殺戰術,就連黑暗風暴最好的狙擊手都很難做到。
“哥們兒,感謝你幫忙,能不能出來見個面。”葉承歡膽子有多大,在還沒搞清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居然敢開口詢問。
連問了幾聲都沒人回答,這時聽到林佩珊顫抖的聲音:“你是不是瘋了!”
葉承歡苦笑一下,這才向她走去。
就這樣,他帶着驚魂未定的林佩珊回到酒店,要是換成別人早就嚇昏了,林佩珊好歹也算跟他“見過世面”,害怕歸害怕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葉承歡看到她面色紙白的樣子,說道:“寶貝兒,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敵人,他爲什麼要幫我們,爲什麼非要採取那麼極端的方法?”
林佩珊一連串的問題葉承歡一個都沒法回答,鬼才知道“爲什麼”,至於那人的方法他倒並不覺得很極端,如果是他出手的話說不定會殘忍十倍。
“別胡思亂想了,好在我們都沒事,這纔是最重要的。”
“我不明白,在日本做生意爲什麼就這麼難,那些黑幫分子到底想要怎麼樣,爲什麼一次次的要來找我的麻煩?”
“我說讓我替你擺平吧你又不同意,現在知道麻煩了吧。”
林佩珊咬咬嘴脣:“我不相信在這裡沒有正義和公理。”
“寶貝兒,聽我一句話,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日本不是神州,對一個外來者而言,要想在這裡站穩腳跟就要付出幾倍的代價。”
林佩珊冷冷的看着他:“你說什麼,連你也讓我放棄?”
葉承歡聳聳肩:“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在這裡耗下去……”
“別說了,我是不會放棄的,既然我來了就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別那麼任性好不好。”
“我就是這麼任性,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比別人出色,但我知道我應該堅持什麼。”
葉承歡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知道這妞的性子,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她要是撞了南牆就一定要把它撞塌。
沒有路,她就一定要走出一條路,哪怕遍地荊棘,哪怕遍體鱗傷。
就在這時,他們已經到了酒店。
剛走進酒店大堂,值班經理便迎面走來,對林佩珊道:“請問您是不是林佩珊小姐?”
“是的,有什麼事?”
“有人想要見您?”
“他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他現在在哪兒?”
“他在酒店的西餐廳等您,請跟我來。”
林佩珊滿腹狐疑的看了一眼葉承歡,猜不透會是誰要見自己。
兩人跟着值班經理來到酒店的西餐廳,餐廳裡只坐了一個女人,裹着頭巾、戴着墨鏡,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正背對門口擺弄着手裡的酒杯。
值班經理先過去給那人小聲說了兩句,那人優雅的用兩根手指夾着幾張鈔票給他,值班經理鞠了一躬率先離開。
林佩珊來到那人對面,“您找我?”
那人點了點頭,“請坐。”
林佩珊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坐在對面,“你認識我嗎?”
“當然。”
“你是……”
那人慢慢摘掉墨鏡,這才稍稍看出她嫵媚的笑容。林佩珊覺得依稀有些熟悉,可一時間還是認不出來。
那人又一層層的解開頭巾,露出小半張臉來,“現在呢?”
林佩珊還是沒看出來。
那人微微一嘆,索性把頭臉上的行頭都解掉,“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林佩珊這才終於恍然一聲,“原來是你。”
那個女人摸出一支香菸,用優雅透明色脣膏的嘴脣夾住,啪的一聲點亮了打火機,嘴角溢出幾絲迷人的笑意:“是的,我就是您的老朋友,夏洛特·阿爾巴。”
林佩珊怎麼也沒想到,國際超級巨星居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這樣一身古怪裝扮,真讓人大跌眼鏡。
她看了葉承歡一眼,男人似乎並不感到意外,摸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她們。
“你怎麼會忽然來日本?”
“請原諒我的唐突,不過我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和你見面,你知道的,那些可惡的狗仔隊實在比fbi還難纏。”
這妞一點兒都沒吹牛,還記得她上一次在東京巨蛋舉辦演唱會的時候,曾造成了萬人空巷的局面,整個東京市因爲她的到來,城市交通癱瘓了一個星期,直到她離開才慢慢緩解。
身爲國際巨星的她也有自己的煩惱,那就是不得不以犧牲自由和**爲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