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清楚你手裡的資料對於神州來說有多重要,你也知道你的罪名有多嚴重,你以爲逃到這裡就可以相安無事的麼,你以爲別人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了麼。錯!你一定不知道神州在日本擁有多少從事情報工作的特工人員,也許就在你出入高級會所的時候,也許就在你花天酒地的時候,黑暗中的某個角落正有一支支槍口指向了你,也許他們就在你的身邊,也許你身邊那個所謂的朋友就是派來要你命的人!”說到最後,佐藤的目光利劍般的刺向葉承歡。
葉承歡心裡一動,難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這一刻他的大腦極速運轉,從燕京接受三老的囑託直到現在的一切事情快速過了一遍,並沒察覺到有什麼破綻,那麼佐藤爲什麼會突然懷疑到自己頭上,說的還有鼻子有眼的?
他心裡琢磨着,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到內心戲,這種分裂的演技絕對堪稱大師級別。
他冷笑一聲:“佐藤,我看你小子是輸錢輸紅眼了吧,就因爲我贏光了你的錢就編個理由誣陷我,你們的安全部門都這麼無恥麼。”
佐藤冷呵呵的笑着:“我希望你不是我所說的那種人,如果是的話,你也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
到了這時,姚文斌心亂如麻,似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佐藤先生,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要兜圈子了,還是說你的條件吧。”
佐藤又和香川交換下眼色:“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肯將你手裡的資料交給我方,我們可以給你我們的公民權,並且給你十分優厚的待遇,讓你後半生可以在這裡享受榮華富貴。”
姚文斌笑了,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佐藤眉鋒一緊,“你笑什麼!”
姚文斌擦掉眼淚,“佐藤,你們日本人是不是都像你這樣喜歡做夢。”
“什麼意思!”
“那份資料的價值你我都很清楚,那可以事關一國興衰,只要誰獲得了就可以研製出世界最尖端的軍事武器,一舉擁有與大國抗衡的實力,就憑你一個公民的身份就想讓我交出來,你當我是小孩子不懂事麼。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
佐藤有種被戲耍的羞辱感,攥緊了拳頭:“我們可以給你提供優厚的待遇……”
“有多優厚?無非是以某個名義給我一筆養老金罷了,等你們拿到資料後完全可以找種種理由切斷我的一切待遇,逼着我給你們做牛做馬,我姚文斌不是傻瓜,更不是要飯的。老子是軍人出身,雖然我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但軍人的血性還是有的,就算賺錢也要站着把錢賺了!”
“你想要什麼條件?”
“算了吧,以你的身份根本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就算我說出來你也沒權利答應,想談的話就找你們最高的長官來見我。”
佐藤好歹也是情報本部的高官,何曾受過這般侮辱,“我就可以代表軍方,說說你的條件吧。”
姚文斌伸出一根手指:“起步價一百億美金,少一分錢就不要再談了。”
“什麼!!!”佐藤恨不得把牙咬碎,一百億美金是什麼概念,相當於這個本年度軍費的四分之一,現在經濟不景氣,政府一再壓縮軍費開支,搞得軍事發展方面到處都是窟窿,要從本就捉襟見肘的軍費中生生拿出四分之一來買一份還沒得到驗證的武器資料,那是隻有瘋子纔會乾的事!
何況別說是他,那麼一大筆開支就連內閣都無權決定,必須要拿到議會上表決,然而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又怎麼可能公然亮出來,就算可以拿到議會表決,也勢必得到民衆的極大抵制,更何況這事要讓神州那邊知道了還了得,除非日本人願意爲了一份武器資料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戰。
“佐藤先生,怎麼,不敢說話了吧,就說了我開出的條件你根本無權決定,我勸你還是回去給你的上司彙報一下,等你們的上層討論好了再來找我吧。”
“姚文斌,你太過分了。”
“我的貨只賣給識貨的人,我出的價的確很過分,你可以不買但不表示別人也不會買。實話告訴你,一百億美金只是起底價,世界三大傭兵組織黑水、黑暗風暴還有eo都已經表示了興趣,還有一些特別武裝組織跟國家,當然也少不了一些大國,我相信一百億美金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問題。當然,這個價格並不是最終交易價,我的原則只有一個,那就是誰出的價高我就賣給誰,到時候說不定會是二百億、三百億、五百億,這就叫競爭。”
佐藤霍然起身,給他的保鏢使了眼色,那人這回終於從懷裡拔出了手槍,同時還有香川的隨從也舉槍在手,黑洞洞的槍口全都對準了姚文斌。
姚文斌喊了一聲自己的保鏢,可那貨卻像木頭橛子似的站在那兒慢慢摸出手槍,槍口卻直接對準了自己的主子。
“你……”
佐藤嘿嘿一笑:“沒想到吧,其實你這棟別墅裡的人全都是我安排的,就連這棟別墅都是我暗中安排轉手給你的。”
“佐藤,你好狠!”
“呵呵,你都可以爲了錢背叛你的國家,我還有什麼不能對你做的呢。”
“喂,你們幹什麼,人多欺負人少是吧,有槍了不起麼……”葉承歡剛要起身,兩邊的鬆島和小澤也已經舉起了手槍,一左一右的頂在他身上。
兩個狐媚子媚眼如絲的道:“有槍的確了不起,你的牌打得再好也抵不過一發子彈,剛纔你真該走掉的。”
葉承歡一愣,“原來你們也是……”
“沒錯,我們也是,沒想到吧,你猜牌猜的準,但猜人就差了很多。”
姚文斌面色沉重的道:“老弟,別衝動,這事和你沒關係,一切看我的。”
葉承歡十分義氣的挺了挺胸脯,“你們特麼的別動我老兄,有種衝我來!”
姚文斌不禁動容,眼圈一下子紅了,聲音也哽咽起來:“老弟,你……”
葉承歡一笑,“反正我這條命也是撿來的,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佐藤黑麪道:“葉承歡先生,不是我小看你,你只是一個局外人,你的命並不值錢,我們只對姚先生感興趣。”
他轉過臉來對姚文斌道:“姚先生,我本來不想這樣的,如果你可以答應我的條件乖乖交出資料的話,也不會發生不愉快的一幕,只能說一切都是你逼的。”
到了這時,姚文斌反而鎮定下來:“你以爲就憑你們幾把槍就能讓我就範?佐藤,你太天真了,我能幹出那種事早就把生死拋開了,這本身就是一樁賭博,就跟我葉兄弟剛纔做的一樣,我的籌碼就是我的命,賭贏了我從此就是億萬富翁,一腳從地獄跨上天堂,賭輸了大不了這條命我不要了,能活到我們這麼灑脫的男人恐怕不多吧。佐藤,我真爲你可悲,你混到這個份兒上恐怕連開槍殺我的權力都沒有,因爲我對你們太重要了,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敢開槍,就算殺了你我只不過向上級打一份報告而已。”
“好啊,那還等什麼,開槍吧。”
佐藤把牙咬得咯咯直響,僵持半晌才道:“告訴我,資料在哪裡?”
“我曾經也是搞情報工作的,和你現在的官階差不多,但我覺得你這個情報官做得實在太不稱職,這麼愚蠢的問題也問得出來。你好歹動動腦筋就能想到,那麼重要的資料我會放在身邊麼,我一定事先已經放在一個最安全、最保密、最穩妥的地方,我保證你這輩子也找不到。”
香川給佐藤耳語幾句,兩人又嘀咕一通,佐藤狠狠不已而又不甘心的道:“姚先生,我看你能挺多久,但我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這裡不是你的家鄉!”
他揮舞一下手勢,那些人便跟他一起離開別墅。
偌大的別墅連根毛都不剩,姚文斌那些所謂的保鏢、家僕之類的存在全都忽如一夜春風來,然後又一陣風便給吹走了。
一個男人和一個男人的劫後重生的相處是什麼樣的?
那一定是姚文斌和葉承歡這樣的。
同樣是新鮮的生魚片,幾百日元的回轉壽司與上萬日元的高級壽司到底有多大差別?
一枚鮪魚赤身握壽司足以說明——生魚片可以用光彩照人來形容,切面色澤鮮麗,溼潤而富有光澤,好像一塊刷了鏡面果膠的甜品,口感鮮甜滋潤。
不管怎麼夾,魚生與飯糰始終緊密貼合不散不亂,可一入口便輕鬆化開。
醋飯的米粒泛着珍珠般的光澤,口感Q彈,微酸清甜;醬油的鹹鮮、現磨山葵的微辣,都優雅從容、恰如其分地愉悅着口腔,挑逗着味蕾,層次豐富的餘味久久迴盪。
每粒壽司吃完來兩片薄如蟬翼、酸甜微辣的醃姜小結,準備迎接下一枚壽司的美味衝擊。
這絕妙的體驗必須是精湛的刀工、細緻的調味、巧妙的手法完美配合才能達成的。
此刻,壽司師傅與兩個男人面對面站在條案後面,不失時機地在一枚壽司剛好吃完的當口擦淨案臺,再呈上新的一枚,手法的嫺熟巧妙令人歎爲觀止。
明蝦活跳跳地被師傅現場手剝,灑上檸汁與薄鹽,送到嘴邊還見透明的蝦肉抽搐,毛骨悚然地吃下,美味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每一款美味出場都刷新一次對壽司的認識。
一餐酒飯到了中途,姚文斌擦擦嘴巴,對着此時已經衆叛親離唯一可以信賴的葉承歡道:“兄弟,我姚文斌這輩子只交了一個朋友,那就是你姓葉的!”
葉承歡一口將一杯清酒倒進嘴裡,低着頭捏着酒壺給對方倒酒,“你已經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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