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地位!”皮爾斯眼中的狂熱沒有過去,反而愈加強烈,“我喜歡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我喜歡受世人愛戴,我要成爲最偉大的貴族!”
楚門好懸沒一口酒噴出去,打量了皮爾斯半天,問:“你就沒想過要當國王?”
“嗯?”皮爾斯下了一跳,忙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想過。”
“什麼時候?”
“夢裡。”
“……那現實中呢?”
“沒有。”皮爾斯老實的搖搖頭:“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所限,超出控制的事情是不能碰的,否則一定沒有好結果。”
“是個人才呀……”楚門想。很多人都有夢想,但可悲之處在於,太多的好高騖遠,不切實際,經常會招致可恥的失敗。
認清自己是最難的,希臘哲人最發聾振聵的一句話就是:人哪,認清你自己!話說回來,自己妄圖和地獄君主抗爭,是不是也有點不自量力?
“我想,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楚門微微一笑,一臉的高深莫測。開空頭支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很是輕車熟路。
“真的?”皮爾斯眼中光芒一閃,隨即收斂下去。這一刻,他又變回了深沉謹慎,長袖善舞的財政大臣,朝楚門遙遙舉杯:“乾杯!爲了我們的同盟。”
“合作愉快。”楚門微笑着,飲盡了杯中酒。
一連十幾天,受封於甜水鎮的楚門男爵再沒出現,除了幾輛馬車進入過半山腰的官邸外,再沒別的動靜。似乎這個新任男爵已經認命,打算一心一意做個宅男。
以至於甜水鎮的居民們根本不知道,這位男爵大人已經到來,就在頭頂上當了許多天的鄰居。
幾股始終監視的勢力已經撤去,人們逐漸失去了耐心。除了那個可笑的封地,貴族們再也沒法從這個人身上挖掘出新的樂趣。開始還在貴族圈子裡風靡一時的話題,迅速冷卻了。
貴族們就是這樣,永遠追逐新鮮,然後迅速遺忘。
楚門並沒有閒着,這些天,整個別墅已經在他的指揮下變了個樣子。皮爾斯之前的佈置雖然不錯,畢竟不符合楚門的口味,現在,除了大廳還保持原本的樣子外,內部已經改天換地。
首先是自己的臥室,除了留下基本的必需品外,各色古董,精巧裝飾,全都搬到了赫本房裡。本來赫本更加不需要,但按照楚門的說法,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半強迫式的,將房間佈置的四壁粉紅,宛若夢幻。至於娜塔莉,當然也不會虧待,託皮爾斯男爵置辦了許多小孩子的東西,積木、洋娃娃、毛絨玩具……凡是楚門覺得可愛的,一股腦都弄了過來。
娜塔莉不斷抗議,說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比較之下,更喜歡擺弄高科技的滑板。不過楚門還是那句話:“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嘛。這樣纔可愛……”
小女孩兒只好嘟着嘴接受了。
然後是小翠的房間,對於怎麼安排這隻小白狗,楚門也十分頭痛。就算再喜歡寵物的貴族,大概也不會弄一個單獨的房間吧?
根據小白狗的體型,狗窩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楚門把這個建議一說,立刻遭到小白狗一頓瘋狂的撕咬。
嘖,這借住也要有借住的覺悟吧?
最後還是準備了一間房,反正空屋子多的是。但一直小狗睡那麼一張大牀就有點過分了,往上一躺,不留神還以爲是個枕頭。
根據小翠的言論,這樣的起居有助於保持一顆人類的心。可按照它發過的誓言來看,重新做人不知道要等幾輩子了。
最後是地下室。空間很大,四面都用青石砌滿,縫隙連刀片都插不進去。這裡大概是原來的主人作礦物試劑的地方,但東西早沒了,只留下空蕩蕩一間屋子。
按照水晶的要求,現在這個地方擺滿了東西。有坩堝,試管,各種藥劑,都是皮爾斯男爵送上來的。當時還打聽,楚門是不是打算轉行做個煉金術士。至於機械方面,水晶就不奢求了,這個世界完全沒有地球意義上的複雜機械,就等着自己造吧。
一切安排妥貼,楚門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可沒過兩天,就覺得腦子裡的催促一聲比一聲急,雖然不清晰,也知道是地獄君主催他趕快開展宏偉大計。
“要命!就不能安生幾天麼?”楚門一腦門子官司,卻也不敢找上司嘟囔去。只好親自出了後門,來到封閉已久的礦洞前。
這裡已經不是幾天前的模樣了。那堵土牆前,擺滿了各式器械,有十字鎬,挖掘鏟,十磅錘,礦燈,螺旋鑽……反正能用來挖土的東西,都琳琅滿目擺了一地。
送這東西來的時候,皮爾斯很小心的打聽,是不是鍊金試驗失敗了,楚門打算繼續朝礦工發展。
現在這座別墅裡,能動用的人手很少。爲了保密,僕人一個沒有,連皮爾斯送來的都給退回去了。赫本雖然聽話,但讓那樣一個青春美少女挖土,楚門實在不忍心,娜塔莉更不用說了,至於名叫小翠的小白狗……拜託,你們誰見過一隻狗掄錘子的?
於是,我們的楚門男爵提起了錘子,開始扮演挖掘工。只聽槌聲陣陣,沙土簌簌,一時烏煙瘴氣,黃塵滿面。
挖礦洞,是爲了安置地下城。原本不需要這麼麻煩,楚門想直接在地下室召喚來的。不過這個想法招致的水晶的強烈反對,她覺得那間實驗室是自己的私有空間,任何人都不得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