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走吧。”楚門推開門，迎面是殘垣斷壁。官邸整個塌下來，好像剛剛經過一場最猛烈的地震。通往大門的地方，被清理出了一條路，應該是那些僕兵乾的。
“這羣該死的傢伙，看看他們都幹了些什麼！”諾維斯基憤怒了，“楚門閣下，您放心，我一定會向國王報告，堅決打擊這些不法分子。同時，對您的損失表示同情。”
“沒什麼，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在就好。”楚門嘆了口氣，揮揮手，和諾維斯基告別。兩名密探一前一後，沿着下山的路逐漸遠去。
楚門拿出別在腰帶上的羅盤，質量很不錯，這麼樣的摔摔打打，居然還能使用。上面幾個綠點正在迅速向這邊移動，他面向那個方向站立。
“嗨！團長，娜塔莉！你們還好嗎？”人沒看着，聲音先到。這樣的大嗓門，非漢斯莫屬。他提着大劍，步履輕快地向這邊趕來，顯然是鬱悶的心情得到了發泄。
“還不錯！”楚門擺擺手。
萊格拉斯，瑪格麗特跟在漢斯後面，沒有看到赫本。不過，雷達上顯示確實是四個人，那麼這名少女一定是處於潛行狀態，這是刺客的職業病。
“你又受傷了？”瑪格麗特說。
“那是，想不受傷都難。”楚門摸了摸鼻子，“你們還好吧？怎麼身上也有血跡？”
“都是敵人的。”漢斯笑笑，“那些傢伙以爲能對付我們，結果呢？還不是被殺得屁滾尿流！哈哈，估計都嚇破了膽，再也不敢來了！”
“赫本，你怎麼樣？”楚門扭頭，對着空氣說。
“還好。”少女顯出身形，她身上也多了些血跡，不過應該也不是自己的。除了肩膀的傷勢，看上去還好。
“娜塔莉也受傷了？”萊格拉斯一愣，“我說團長，你也太沒人性了，要這麼小的孩子也參加戰鬥？”
“我不是孩子，謝謝！”娜塔莉冷冰冰地說。
“哈哈，碰釘子了吧？”瑪格麗特笑起來，“誰把我們的娜塔莉當孩子看，一定會遭殃的！”
這話沒錯。估計在法師公會裡，娜塔莉的危險評價超過所有人。那一柄射線槍足以讓導師級別的師聞風喪膽。
“回去吧。”楚門揮了揮手，轉身走進礦道。
於是，第二次作戰會議是在礦坑中開始的。漢斯從廢墟中刨出一張桌子，就是平時的餐桌，此刻斷了一條腿，一頭靠在牆壁上，勉強能用。
與會者，楚門，漢斯，萊格拉斯，瑪格麗特，赫本，娜塔莉，肖恩主教，管家。外加一個目前“水晶之刃”的首領，愛德華。
“我們先來檢討損失。”楚門身體前傾，壓在桌子上。然後，桌子晃了一下，讓他立刻改變了姿勢。
“愛德華，你先說。”娜塔莉說。
“是！”愛德華一直站着，躬身說：“水晶之刃，到目前爲止，算上重傷者，還剩下二十一個人。這算是壞消息，也是好消息。”
“壞消息我可以理解，”楚門看了他一眼，“好消息怎麼說？”
“我們保留了水晶之刃的精華。通過這次戰爭，這些人都將成長起來，成爲教會的中堅力量。”
“不錯。”漢斯點點頭，“戰爭最能讓人成長。”
“別的呢？”楚門問。
“人員損失慘重。”肖恩主教嘆了口氣，“培養出來的教士，損失了一大半。另外，許多自願參戰的信徒也犧牲了。以甜水鎮最多。”
“迅速把撫卹金髮下去。”楚門說：“雖然這不能挽回生命，但能讓家屬感到安慰。告訴大家，神與他們同在。那些戰死的人，靈魂已經升入了神國，將獲得永恆。”
“是！”
“繼續。”
“我們的官邸沒了，還有那些藝術品，服裝，陳設……”管家沮喪地搖着頭，“對於一個貴族來說，我想不出有比這個更嚴重的損失了。”
“重要的是，人還活着。”
是的，人還在。那些朝夕與共的同伴，沒有人失去。雖然，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傷，但起碼都還活着。
“大家，是我們最重要的資源。”楚門張開手臂，說：“只要人還在，一切都能重建！”
“是……不過……”管家囁嚅了一下，偷眼看看楚門，補充：“我們的迪斯尼樂園，也被砸壞了不少。”
“哦，這個……”楚門和娜塔莉對視一眼，這是他們兩個乾的。
“好吧，我承認，這是很大的損失。不過不用擔心，很快就能重建。”楚門安慰管家，“還有，那些毀壞我們家園的混蛋，都會得到報應的，放心。”
“但願如此……”管家一臉幽怨，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楚門沉思了起來。看來，水晶神教的根本並沒有被動搖，反而經過這次粹煉，更加純粹和堅強。如果能順利度過危機，那麼，水晶神教將獲得真正的成長。
但是，危機能過去麼？
現在，面臨的問題有兩個。首先是來自法師公會，雖然他們臨時敗退，也戰死不少師，卻並沒有傷及根本。如果對方再組織一次反撲，不能使用穿梭艙的他們，恐怕沒法抵擋。
——而和後一件事相比，這還不算什麼。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水晶。恐怕肖恩主教已經感覺到了，水晶女神無法再賜予信徒神術。如果說，水晶就此消失，那麼一切休提。就算沒有法師公會的威脅，水晶神教也很快就會分崩離析。
沒有神靈的教派，是不可想象的。
“團長，你在想什麼？”萊格拉斯的提問打斷了他的思緒。
“哦，沒想什麼。”楚門搖搖頭：“我在考慮以後的事情。”
“確實應該考慮啊……從目前來看，我們形勢不妙呢。”萊格拉斯說：“可惜，如果再給我們一點時間的話，或許能夠壯大一些。至少，漢斯他們完全收服了手下的軍隊，也能拉過來參戰啊！”
“別開玩笑了！那怎麼可能啊！”漢斯皺了皺眉。
“怎麼不可能？”萊格拉斯看看他，“你不會還抱着：軍隊是國家的工具，是爲廣大百姓謀福利的這種念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