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不成了!”楚門雙臂咯咯直響,這個姿勢,遠比剛纔更難維持。
布拉德·皮特牢牢攥住薩爾拉多權杖,杖頭上散發着銀色的光輝,在他的全力揮動下,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護罩。神力亂流一旦接近,就被銀光湮滅,無影無蹤。
楚門頓覺渾身一輕,趁此機會,全速前進了數百米。權杖散發出的銀光愈加熾烈,就像一根錫箔在真空中燃燒。
“你怎麼早點不用?”楚門氣喘吁吁,一邊飛,一邊沒好氣地問。他覺得這是布拉德·皮特在整自己。
“你是白癡麼?薩爾拉多權杖吸納神力的容量是有限的!”布拉德·皮特不屑地白了一眼。
“好吧……然後怎麼辦?削尖腦袋往上面撞麼?”楚門瞅着越來越大的光團說。那光芒已經遮天蔽日,阻擋了全部實現,宛若一顆巨大的星球。
“你猜對了。”布拉德·皮特高高舉起權杖,發出瘋狂的大笑,“哈哈哈……蜥蜴之神,我來啦!”
轟——他們衝入了光明裡。
另一個世界。
沒錯,對楚門來說,這裡就是另一個世界。他看到了無數不可思議的建築——憑空懸浮的花園,倒插着的金字塔,四處瘋長的蔓藤,它們都比遠古的大樹還高,上面羅列着數不清的小屋。
更多的,是高聳到無垠晴空的巨柱,一根接一根,佈滿了整個視野。
這有點眼熟。
曾經在薩爾拉多權杖中,他也看到過類似的情景。不由有點奇怪,難道說,這些遠古神靈的審美情趣,都是相互傳染的?
楚門慢慢的走。腳下是青色的石板,踩在上面,傳來溼漉漉的涼意。蹲下去摸了摸,卻沒有水,而是一層絨狀的綠色苔蘚。
“看來沉睡太久,就連神國都會荒敗啊……”楚門感慨着,一回頭,看到布拉德·皮特正坐在地上,仰頭望天。
那個英俊而滄桑男人,眼中閃爍着某種溼潤的光。
“喂……”楚門忐忑地走上來,“你不要緊吧?”
“呵呵呵……”布拉德·皮特笑了起來,指了指天空,說:“你看,我們在神靈的殿堂。”
“是啊……”楚門茫然回答着,不知道什麼意思。
“神靈都把人類當做爬蟲,如果不肯做他的奴僕,是沒有資格踏上所謂的聖殿的。”布拉德·皮特站起來,用力踏了一步,“而今,我們在這裡。”
“所以說……我們的行動算是褻神吧?”
“不請自來罷了,說到底,不過是盜賊的本分。”布拉德·皮特嘿嘿笑了笑,“如果它認爲這是褻瀆,我們也沒辦法。”
“我們下面幹什麼?”
“找到寶石,然後偷走。就這麼簡單。”布拉德·皮特吸了口氣,舉目四望。
“我覺得你把事情看得過於簡單了。”楚門搖搖頭,“這可是神的國度,不是普通人的花園,讓你肆無忌憚的。”
“是啊,所以我們要仔細尋找嘛……”
看着滿不在乎的布拉德·皮特,楚門懷疑對方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對偷什麼寶石,他一點也不關心,但這牽扯到拯救同伴,就不能不認真對待了。
布拉德·皮特在前面走,他的步幅並不大,顯得不緊不慢,但實際上,他的速度風馳電掣,楚門必須竭盡全力,才能跟上那個男人飄忽的身影。
楚門的眼中,整個神國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網格狀,密如蛛網的神力縱橫交錯,構成了整個世界。而布拉德·皮特每一個腳步,都踩在神力交錯的節點上。
在這神國,這個男人閒庭信步。
“你是怎麼做到的?”楚門追上去,向他詢問。
“什麼?”
“利用神力節點。”楚門說:“這是在神國移動的最佳方式,雖然我擁有神性,也沒法做到你那樣準確。”
“很驚奇麼?小銀龍?”布拉德·皮特笑了笑,“不過說實話,我看不到你所說的神力節點,一切都是本能罷了。”
“不……不可能吧?”
“所謂的本能,並不是天賦,也不是靠好運氣得來的,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布拉德·皮特嘴角帶着一絲輕蔑地微笑,說:“不斷的鍛鍊,生與死之間的掙扎,才能成爲真正的強者。”
不知道爲什麼,楚門老覺得,對方這話有點針對自己。
“受教了……”於是,楚門決定換一個話題,“那根權杖,有沒有告訴你,究竟該怎麼尋找寶石?”
“你以爲它是會說話的活物麼?”布拉德·皮特一臉看笨蛋的表情。
“我真是這麼認爲的……”楚門心理想,可沒敢說出來。不過從這句話,他也得到了一種確認:布拉德·皮特並沒有和權杖中的神靈交流過。
那麼,他是怎麼從權杖中得到指引,來到這個衆神沉睡之所的?
——是個謎。
不過,楚門沒有膽量去刨根問底,他很懷疑,追問下去的結果,會是反將自己的一些秘密暴露在外。
布拉德·皮特的伶牙俐齒可造就見識過了。
他們走過一根根柱子。不時會出現龐大雄偉的神殿,遇到第一座時,他們欣喜地衝進去,以爲這就是蜥蜴之神的王座。但進入之後發現,裡面只有空闊一片。
此後,這些神殿交錯出現,他們終於失去了搜尋的興趣。布拉德·皮特找了一根立柱,靠坐在下面,似乎在思考問題。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楚門終於有點按捺不住,“過了這麼久,蜥蜴人對我的同伴下手怎麼辦?我要回去!”
“隨便你。”布拉德·皮特有點意興闌珊,“不過提醒你一下,在神國,時間不能按正常來計算,對於金字塔裡的人,或許我們只是過了一秒鐘。”
“或許?”
“是啊,說不準的,也或許是一萬年。”
“什麼?”楚門真的急了,要是那樣的話,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他怒氣衝衝地問:“你之前怎麼不說?”
“你好像沒有問過吧?”
“會長大人!”楚門嚥了口唾沫,乾澀地說:“如果真是那樣,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吧?一萬年過去,你的陰影議會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隨便吧,那東西我本來也不關心。”布拉德·皮特聳了聳肩。
“你騙我的,是不是?”楚門死死盯着他。
“你真的是銀龍麼?時間和空間的關係都搞不清……恥辱啊。”布拉德·皮特搖搖頭,說:“就算是騙你的吧。好了,你正常點,幫我想想,那個神之王座,究竟在什麼地方?”
“是麼……”楚門稍微鬆了口氣,可也不敢全信。想了想,伸出手說:“我需要一件東西……”
“權杖是麼?拿去。”沒等說完,布拉德·皮特自動把薩爾拉多權杖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