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爲半神,就意味着強大的力量,不老不死。君不見,強橫如陰影議會會長,傳奇刺客,刺客之神選民布拉德·皮特也無法戰勝半神銀龍?一旦獲得了這份力量,楚門擺脫地獄君主,重塑肉身,再也不是夢想。至於幫赫本報仇,也再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幹了!不過……”楚門想了想,說:“我怎麼能相信你?”
“真神是不會撒謊的,但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黃昏之神說:“如果我還處於神國,就能用冥河的名義發誓,這是不可違背的誓言。但現在,我只是一點神性,誓言是不會被冥河感應的。”
“說到底,還是個無保障條款了?”楚門皺了皺眉。
“對你我來說,都是如此。畢竟,我也不能肯定你會履行諾言。”黃昏之神說:“你可以不用答覆,我們有的是時間等待。”
黃昏之神確實不着急,十萬年都已經過來了,何必在乎一時半刻?而楚門,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永遠不可能離開薩爾拉多權杖。
“我怎麼感覺,這是個霸王條款呢……”楚門嘆了口氣,事實上,他已經別無選擇。
“好吧,我接受!”楚門高聲說。
“契約成立。”黃昏之神的聲音響起,然後,一道昏黃的光線射到楚門身體上,將他包裹起來,楚門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蛹。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蛹逐漸消失,昏黃的光慢慢滲透進他的身體裡。楚門明顯感覺到,神性在體內交織成網絡,和魂火神經極爲相似。
“就這樣了,你的身體沒法容納更多。”黃昏之神說,“不過很有趣,我無法給你定義,究竟是人,還是銀龍,或是不死生物。”
“呃……你隨便叫吧。”
“在這種不純粹的身體裡,神性會受到很大限制,你是否考慮改變一下?”黃昏之神問。
“改變?你是說……”楚門突然一陣激動,結結巴巴:“你……你有辦法改變我的身體?”
“如果我回到神座,這輕而易舉。現在的話,只能往最容易的方向改變。”
“你是指……”
“徹底變成不死生物,我現在就能辦到。”
“算了……”楚門一翻眼睛,看來這黃昏之神也不怎麼靠譜。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還有一個思路,就是把你徹底變成銀龍。”黃昏之神說:“相對於人類,這種生物更加完美。”
“我說……你就沒有變成人類的法子麼?”
“問題是,你除了外表,哪一點都和人類不相干吧?”黃昏之神說:“把你變成不相干的東西,我現在沒那個能力。”
楚門無語問蒼天。曾幾何時,自己已經成了和人類不相干的生物。
“其實銀龍有什麼不好?”黃昏之神說:“你一樣可以保持人類的樣子,總比現在半死不活強得多了。”
“真的?”楚門大喜,“你……沒騙我吧?”
“你爲什麼總要質疑一個真神呢?”黃昏之神的聲音很威嚴,帶着幾分不快。
“不,我是太激動了……”楚門連忙解釋,問:“也就是說,如果我變成了銀龍,那麼還能用人類的面貌活着,一個真真正正活着的人?”
“是這樣的。”
“我同意!”
“那好,咱們現在就開始。不過,可能有些痛苦,你可要作好準備。”
“冥河之水都泡過,還怕什麼疼?”楚門咬了咬牙,“來,幹吧!”
黃昏之神無聲的點點頭,一道輝煌的光柱從天而降,把楚門籠罩起來。光芒中,億萬細小的微粒在飛舞,晶瑩如水晶塵埃。
楚門的身軀分崩離析,堅不可摧的龍骨也瞬間粉碎,還原成最基本的微塵。他只剩下一團瑩綠的魂火漂浮着,被一個透明的光環籠罩起來。
微塵重新聚合,慢慢組成銀龍的構架,好像一臺電腦在進行三維建模。大團的光塵圍着構架旋轉,好像一場劇烈的風暴。當風暴停歇之後,一條充滿威嚴和光輝的銀龍出現在半空中。
它是那樣的威嚴,那樣的有力,那樣的光輝,一身鱗片宛若億萬星辰在閃爍。銀龍昂起頭,發出一陣龍吟,魔法的力量在周邊聚集,電光四射。
這簡直是世間最完美的生物——如果除去它的體積的話。變成銀龍的楚門,依舊保持了當初的大小。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頂多一米八。
“怎麼回事兒?”楚門不太熟練的拍打着翅膀,用龍語說:“不是說銀龍麼?誰見過這麼小的銀龍?”
“沒有辦法,你身體的材料只夠造這麼大,畢竟我也不能無中生有。”黃昏之神說:“試試看,變化術就在你的腦子裡。”
楚門在記憶中搜尋,很快,找到了目標。隨着一聲龍吟,銀龍被光華籠罩,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個人。
仍舊是原來的模樣,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但若仔細分辨,他的眼眸已經成了淡淡的銀色,而氣質也顯得高貴威嚴起來。
但這一切,並不是楚門所關心的,他閉着眼睛,正在感受重生的暢快。
他感受到,心臟在有力的跳動,猶如世間最輝煌的鼓點。
他感受到,血液在澎湃的流淌,宛若潮水美妙的聲音。
他感受到,微風輕輕拂過皮膚,引起的一絲絲戰慄。
他感受到整個世界在歌唱,五顏六色的光射入眼眸,堅實的大地在腳下脈動,清冽的空氣衝入肺葉。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太美妙了!我簡直沒法用言語形容!”楚門手舞足蹈,幾乎要歡唱起來,如果黃昏之神有形體,他肯定會衝上去親吻擁抱,哪怕他擁有世界上最醜陋的面容。
在楚門眼中,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美麗,生機勃勃。
“我從來沒有感覺,活着的滋味有這麼好……真是……”楚門覺得臉上發涼,用手一摸,竟是一滴眼淚。
“眼淚、哭泣!讚美你吧,你是生命的象徵!”楚門大叫着,跪倒在地上,淚流滿面,卻又哈哈大笑。
“你爲什麼這樣快樂?”楚門的行爲,在黃昏之神看來很難理解。奇怪地問:“在我看來,生命的最高形式是拋棄形體,成爲精神上的永恆。的負累實在是麻煩的很。”
“你從來沒活過,又怎麼知道是負累?”楚門反問。
“我當然是活着的。真神是生命的最高形式。”黃昏之神回答。
“呃,關於這一點,我看咱們講不清楚。”楚門想了想,說:“有這麼一句話:你不是魚,就無法知道魚的快樂。同樣,你不是人,也無法瞭解做人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