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楚門不禁感慨,心地甚至生出一種恐懼來。即便是諸神的意志比星辰還要永恆,數萬年不過彈指一揮,但在永恆無限的牢籠裡,這一切反而成了痛苦的源頭。
楚門定了定神,確認了這個空間中,除了神殿再無它物。直到此時,他才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怎麼出去?
毫無疑問,自己就在薩爾拉多權杖裡。這個神器的作用,就是囚禁真神。連神靈都無法逃脫的牢籠,自己又該怎麼出去?
想到這裡,楚門不禁大爲驚恐。他可不想留在這裡和幾位倒黴的真神做伴,忍受那億萬年的消磨。
擡頭看了看天空,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無路可走。在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楚門可不相信,挖個地洞就能離開。
否則真神們早就化身成土撥鼠了。
楚門頓時覺得頭皮發炸,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布拉德·皮特的一個陰謀。出於什麼理由,必須讓自己進來送死。
“媽的!等老子出去,一定……”罵了兩句,楚門有點泄氣。且不說能不能出去,就算出得去,又能拿人家怎麼樣?
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楚門如此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仰頭看了看,四座神殿依舊雄偉,四團太陽般的光輝依舊燦爛。楚門卻再也沒有當初的震撼。無論怎麼強橫和偉大,終究是囚徒而已。而自己,不過是這座恐怖監獄中滋生的爬蟲。
“你很驚慌。”一個聲音在他心底說。
“是……是誰?一位神靈麼?”楚門仰起頭,目光在四團光球中尋梭。
一個光球純白而溫和,散發着聖潔的氣息;一個光球湛藍而博大,散發着海洋的味道;一個光球碧綠而幽靜,充滿和諧的味道;一個光球昏黃而深沉,彷彿落日的餘暉。
昏黃的光球在微微顫動,神力泛起波動。顯然,和他接觸的神靈,正是這一位。
“您是一位真神麼?”儘管已經確定,楚門還是問了一句。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光球顫動着,聲音平靜而威嚴,“我的真身早已隕落,在星界飄浮。殘留在這裡的不過是一絲神性。”
“一絲神性?”楚門驚訝,“難道只有一絲神性,就可以如此的偉大和震撼麼?”
“你無法瞭解神靈的世界,就像生於夏天的昆蟲,永遠不能瞭解冰雪一樣。”光球說:“難道你認爲,會有什麼東西能完全囚禁一位真神麼?哪怕它是至高神製作的神器!”
“薩爾拉多權杖是至高神創造的?等等……我記得這個世界並不存在什麼至高神啊!”
“這只是一個比喻。”光球說:“這裡是囚籠,也是避難所。權杖固然剝離了我的神性,並無時無刻都在削弱它。但若沒有它,我的這絲神性也無法得到保留,定然已經和本體一起安眠在星界了。”
“原來是這樣……那麼,偉大的真神,您想和我討論什麼問題呢?”
“關於脫離和重生。”光球說:“我想和你達成一個交易,藉助你的手,重新迴歸神國。同樣的,你也能得到好處。”
“偉大的真神。”楚門苦笑了一下,“難道您沒看到,我也被關在裡面了麼?如果能夠出去,我倒樂於幫這個忙。”
光球出乎意料地笑了笑,說:“你以爲,薩爾拉多權杖能夠關得住你麼?”
“什麼?”楚門愣了一下,“可是,連真神都被禁錮的話,我怎麼可能……”
“你見過囚禁猛獸的鐵籠麼?”光球說:“那麼你認爲,那樣的鐵籠能夠阻擋螻蟻麼?不是因爲你的強大,而是因爲渺小。”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楚門點點頭。雖然這個說法聽着有些不是滋味,但不得不承認,很恰當。
“但問題是。”楚門又問:“我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
“你只是迷失了方向。”光球說:“薩爾拉多權杖的構造宛如神國,它的空間是無限緯度的扭曲,好像一團糾纏在一起的亂麻。如果你真有銀龍的智慧,倒也不需要我的指點,自己就能找到出路。”
“我說,這算不算罵人……”楚門苦笑着搖搖頭,“好吧,也就是說,你可以送我出去?”
“是的。”
“這似乎是個不能拒絕的提議,但我不明白。”楚門看了看其他三個光球,“爲什麼和我進行交易的只有您,其他三位難道不想出去麼?”
“他們已經陷入了寂滅,”光球嘆息着,帶了幾分悲哀,“在近乎無限的時間裡,真神的意志也會泯滅,而我很幸運,比他們晚來了許多。”
“那你在這裡多久了?”
“如果按照人類的計算方法,大概是十萬年。”光球平靜地說。
“天!”楚門不禁咂舌,十萬年,如果自己真的在這裡活這麼久,恐怕早就發瘋了。之前的三個真神更不知呆了多久。時間果然可怕,就是神靈也無法忍受億萬年的孤寂。
“怎麼樣,你考慮好了沒有?”光球問。
“就大致方向而言,沒有問題。”楚門說:“不過我想知道具體細則。我要怎麼做,付出什麼,得到什麼?”
“理應如此。”光球說:“首先,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黃昏之神盧卡斯多。”
“黃昏之神?”楚門問:“請問您跟晨曦之神很熟麼?他的神名叫盧卡斯特。你們的名字真的好相似……”
“這並不奇怪,我們都誕生於最原始的太陽神,盧卡斯。”黃昏之神說:“在遠古的神戰中,太陽神隕落,神職分裂成光明、晨曦、黃昏,白晝四個。”
“原來是這樣!白晝女神,光明神,晨曦之神,還有你,竟然都是從一個神靈上分裂而成的?”楚門不禁咂舌,要知道,晨曦之神姑且不論,白晝女神和光明神都是非常強大的神祗,由此可以想象,遠古的太陽神是何等的強大。
究竟是什麼樣的戰爭,讓如此的強大的神祗也隕落了?
“那麼,咱們來商討一下細則吧。”黃昏之神沒有就這個繼續下去,“你要做的,就是帶一絲我的神性出去,尋找到一座古代的黃昏神殿,在將神性轉移到上面。放心,只要神性在你身上,你就能知道黃昏神殿的路徑。”
“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只要神性在你身上,就可以保護你不被凡人殺死。當我再次復活之後,可以幫助你成爲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