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爲了這個人類麼?”銀龍看了看赫本,意味深長地說:“在銀龍悠久的歷史中,確實有這種離經叛道的傳說,可我沒有想到,竟然發生在你的身上。”
“那又怎麼樣?”楚門不動聲色地說。
“我無意質疑你的意志,只是爲銀龍的傳統感到遺憾,如果你不鍾情於同類,也可以去精靈國度尋找一位配偶,那是僅次於銀龍的完美生物。”
楚門覺得,這位銀龍有開婚姻介紹所的潛質。
“這是我的選擇,你無權干涉。”楚門說。
“那是自然,神靈也不能干涉銀龍的自由意志。”銀龍嘆了口氣,說:“那麼,你能否告訴我,到這裡來究竟爲什麼?甚至不惜冒犯晨曦之神。”
“你認爲呢?”
“我想你是爲了薩爾拉多權杖。”銀龍說。
“也許。”楚門聳聳肩。
“很好。”銀龍昂起頭,聲音充滿了威嚴,“即使是你,也不能再向前前進一步。卡索,你回去吧。”
“正如剛纔你所說,‘神靈也不能干涉銀龍的自由意志’。是不是這樣?”楚門盯着它問,現炒現賣。
“不錯。”
“那麼我不明白,爲什麼尊貴如你,竟也屈服於晨曦之神,成了他的護院?”
銀龍晃了晃腦袋,龐大的身軀盤旋了一下,光海一陣波瀾洶涌,就像一隻打滾的鯨魚。它咆吼了一聲,很不高興地說:“卡索,你是在質疑我的意志麼?”
“我只是在質疑晨曦之神。”楚門平靜地說。
銀龍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是我和晨曦之神的一個協議,具體不能多說。但可以肯定,這是我自由意志的體現。”
“我明白了。”楚門點點頭,“那麼,允許我先行告退。”
他一拉赫本,轉身就走。赫本這次沒有堅持,陰影議會也不是亡命徒,明知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以選擇退避。
就在兩人轉身的一瞬間,突然感到整個空間一陣劇烈震盪,好像發生了一場強烈地震。他們立足不穩,一起跌倒在臺階上。
只聽銀龍一聲怒吼:“卑鄙的爬蟲!”
一片銀光籠罩了世界,龍威如怒濤卷雪,竟隱隱凝成銀色的光焰,朝四面八方席捲。儘管只是餘波,還是讓赫本如遭重錘,她靈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隨時都會粉碎。
點點銀光從楚門身上發出,籠罩在赫本身上,幫她將壓力擋開。兩人站了起來,回頭看去,那條巨大的銀龍鼓動翅膀,宛若星河般燦爛,朝着天穹衝起。
天穹上,一顆黑色的星辰墜落,宛若一柄漆黑的劍,刺向銀龍的頭顱。
和銀龍相比,這點黑色的光不過是滄海一粟,似乎隨意捲起一股光浪,就能將其吞沒。但那點黑光竟似吞沒一切的黑洞,任何能量一經接觸,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眨眼工夫,銀龍和黑光觸碰在一起,空間頓時搖動,一種極爲低沉抑鬱的音響爆發出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撕成粉碎。
轟——銀龍的頭顱頓時炸碎,身軀重新化作一團銀光,蜷縮了回去。黑光降落下來,懸浮在幾米高的半空,竟是一個男子!
男子有四十歲年紀,棕黃色的頭髮,面容冷峻而憂鬱,下巴上一層若有若無的胡茬增添了幾分滄桑的氣質。
右手上,握着一隻黑色匕首,護柄是一顆怒吼的龍頭,雙眼赤紅,散發着幽冷狠毒的氣息。
赫本呆呆地看着那個人,似乎整個人化作了一尊石像。
“入侵者!”銀光重新幻化,再次成爲銀龍。這一次,它並沒有立刻衝上去,而是謹慎地盯着他,問:“想不到,你竟然是‘巨龍屠戮者’的主人,說出你的名字!”
男子微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陰影議會會長,布拉德·皮特。”
聽到這個名字,楚門腦袋上似乎狠狠捱了一棒子,整個傻了。他看着這個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布拉德·皮特!陰影議會會長,傳奇刺客,刺客之神的人間代言人!這麼多光環籠罩下的男子,簡直如鑽石般爍爍生輝。而這次親眼看到,楚門才明白,自己之前雖然將他想得很強大,但實在是聞名不如見面。
就憑剛纔擊潰銀龍的威勢,遠比自己想得還強大得多!
自己將來真的要對付這個男人麼?楚門覺得,自己還是找根繩子吊死快捷一些。他下意識瞧了瞧赫本,沒想到少女也在看他。
“沒什麼了不起。”楚門強撐,勉強笑着,小聲說:“我可也是水晶女神的代言人呢,沒問題的。”
赫本用力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信任。
楚門笑了笑,轉頭去看那個男人,心裡說:“媽的,老子可對自己半分信心都沒有……”
布拉德·皮特實力強大也就罷了,偏偏還長得很帥,這讓楚門萬分嫉妒。他暗自把對方和自己比較,發現除了年輕,他半點優勢也沒有。而且對方的年齡也未必是什麼劣勢,這種中年滄桑的氣質,簡直就是少女殺手。
楚門不由想,幸好赫本和對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然自己憑什麼和人家競爭?
銀龍此時發言。它的聲音充斥了天地,說:“布拉德·皮特,我聽說過你。你是刺客之神的選民,擁有強大的力量。不過……”它頓了頓,以傲慢的聲調說:“你憑什麼認爲,自己可以挑戰晨曦之神的威嚴?”
“我沒打算挑戰晨曦之神,”布拉德·皮特笑了笑,“我只打算挑戰你。”
“挑戰一隻銀龍?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你要準備爲此承受代價!即便你手中拿着‘巨龍屠戮者’,也不可能是巨龍的對手!”
“那就試試吧。”布拉德·皮特沒打算多說話,他突然跳躍起來,然後整個身體消失在光芒中。
楚門不禁駭然,在這種光明充斥的地方仍能使用潛行術,簡直打破了他對刺客技能的認知。
“不、不是潛行術。”赫本猜到了楚門的想法,輕輕搖頭。
銀龍瞬間失去了目標,巨大的頭顱左右晃動,發出憤怒的吼叫。一團透明的銀光爆發出來,籠罩住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