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k市,頂級醫院
“怎麼會這樣!議長是心臟~病發而死,和秦青有什麼關係!”
“醫生出具的證明表明,議長的心臟~病發與之前的窒息有直接聯繫。”
“可是如果沒有秦青,議長也會死在那個蟲子手裡,被吃光大腦而死!!”
“這是聯邦的最高憲法,當時那多人都是證人,我們無能爲力,何況,有些人就是想要阻止祖神計劃,秦青是祖神計劃的候選人,所以這些人才會針對她。”
秦青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透光玻璃的房頂,空氣中是淡淡的蝴蝶蘭香......
很眼熟的地方,對了,是醫院,她失去記憶後第一次醒來時的醫院。
她全身麻木得不能動彈,只能微微轉動着眼珠,然後她看到了一張憔悴的臉,她辨認了好一會,才認出來,那形容削瘦的人竟然是曾經英俊陽光的安德魯。
“秦青,別動,也別說話,別擔心,我們會處理好一切的,你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安德魯哽咽地道,他握着她的手,徐徐地輸送着異能。
秦青緩緩地眨了眨眼,簡單的一個動作彷彿耗盡了她一生的氣力。
她回到地球了嗎?爲什麼安德魯看上去那麼憂傷?爲什麼大家都在爭吵?
她的眼前又漸漸發黑,她怎麼了?快死了嗎?
三個月後,系外,中立區
黑暗的太空中,一艘小型的太空飛梭,在通往半人馬座的偏僻航線上孤獨地航行。
太空飛梭設定爲自動駕駛,駕駛艙門緊鎖,上面的紅燈顯示艙門已被鎖死。後面的艙房只有一個睡眠倉,和一個行李艙。
此時,睡眠倉裡。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坐在狹小的牀鋪上,小聲朗讀一本書,他的聲音很輕,彷彿怕吵醒了對面牀鋪上的女孩。
對面的牀鋪上,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靜靜地躺在那裡,她的臉頰毫無血色。曾經鮮嫩的紅脣。只剩下了淡淡的米分色,她的眼睛緊閉着,曾經靈動的長長的黑色睫毛。現在彷彿已死的蝴蝶翅膀。
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幾乎讓人以爲那是個死人。
男人朗讀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將全部種族的仇恨和憤怒,都堆積在鯨魚的白鰭上,如果他的胸膛是大炮,他會用心臟做彈藥......”
他靜靜地看了對面的女孩半晌,英俊沉穩的臉上,閃過一絲苦笑:“也許我該選個輕鬆一點的小說。《仲夏夜之夢》好不好?”
牀~上的女孩自然沒有回答。
他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鐘,低低地道:“三個月另十五天,你已經昏迷了三個月另十五天了”
男人將臉埋在雙手間,低低地自語:“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否還會醒來。”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句話,牀~上的女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迷茫地注視着艙房的金屬頂棚,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扭頭。對面的牀鋪上坐着一個高大的男人,將臉埋在掌心裡。
“夜叉?”她試探地開口。聲音澀啞。
男人猛地擡起頭,正對上女孩美麗的眼睛,男人激動地撲到她的牀前:“秦青!你醒了!”
“嗯”女孩輕輕地嗯了一聲,看着男人驚喜萬分的臉,不禁也露出了一個微笑:“夜叉,我在哪裡?”
“先別問,我想想,寒緒怎麼說來着,對了,你要先吃藥。”夜叉跌跌撞撞地撲到行李艙,找了一個醫療箱出來,然後按着寒緒寫好的醫囑,替秦青注射,服藥。
昏迷了三個半月,秦青的全身都有些僵硬了,肌肉無力得幾乎連移動都有些困難。
“你需要復健,來,我扶你走走。”夜叉將秦青攙扶起來,走出了睡眠艙,沿着狹窄的通道一直走到了駕駛艙前,再轉回。
秦青看着駕駛艙門上那個鮮紅的鎖的字樣,心中一沉:“夜叉,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裡,我們在一艘飛梭上?”
夜叉沉默了片刻,扶着秦青來到了一處,唯一能看到外太空的舷窗邊,他指着前方一個白色的小點:“那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一顆離恆星很遠的小星球,大概只有地球的一半大。”
“我們去那裡做什麼?爲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巫驚羽呢?”秦青有些混亂:“我記得我回到了地球,我還看到了安德魯。”
“秦青,你聽着”夜叉雙手握着秦青的雙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你昏迷了三個多月,這中間發生了很多事。”
“噓,別急着發問,你現在必須先進食,休息一下,然後我再一件件告訴你。”
秦青沉默了,她乖乖地按照夜叉的安排,喝了點牛奶,吃了一小塊軟麪包,又吃了一大堆不明用途的膠囊。
然後,夜叉讓她在牀~上坐好,從自己的微腦裡,拉出幾封信來,推到秦青面前:“這是他們給你寫的信,你一直昏迷着,他們沒有機會和你告別。”
秦青看着信上的名字,最先打開了薛靖天的信。
就在她要點開播放按鈕的時候,夜叉按住了她的手:“秦青,在你看信之前,有一些事,你必需要了解。”
秦青靜靜地看着他,沒有出聲。
“首先,議長在你出事後的第二天,就因爲心臟~病發,去世了。議會裁定你之前的窒息措施,是引發議長心臟~病的直接原因。因爲某些勢力的推動,你獲得了流放三年的刑罰。但是相信我,這已經是薛靖天他們能爲你爭取到的,最輕的刑罰了。”
“流放?”秦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被流放了?當時,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在替地球考慮,而議會回報她的竟然是流放?如果不是她,只要議長隨便打死哪位大使。都是一次星球大戰。一直以來,她都是以地球的星際戰隊成員自居的,現在。秦青覺得心很涼。
“異能者聯盟在這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們也沒想到,異能者幾乎已經控制了整個議會。”夜叉握着秦青的手,似乎這樣就能給她力量:“你在皇家軍校的學籍還保留着,只要你能撐過這三年。你還能回到地球。還能繼續開你的祖神機甲。”
秦青淡淡地一笑,祖神機甲?她還需要那個嗎?如果地球已經不再需要她的保衛,她還要那個勞什子機甲做什麼?
“你的刑罰自判決下來開始計算。雖然你還在昏迷中,但是也必須按時離開。薛靖天他們已經盡力拖延了,只是,你當時的傷太重,後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想要恢復,卻需要很久。最終他們還是不得不將昏迷的你。送上了這艘太空梭。”
“就這些?”秦青平靜地道。
夜叉點點頭,放開了秦青的手。
秦青深吸一口氣,點開了薛靖天的視頻信。
薛靖天慣常的一身暗夜黑的軍裝,他的後面是巨大的主腦。
薛靖天微笑着:“青青,你看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醒來。我真爲你高興。很遺憾我不能親自送你去那個地方。
鐵石星是一個廢棄的礦物星。也是改造人的流放地,那裡雖然條件惡劣。卻是相對安全的所在,至少我們的敵人很難將手伸到那裡。我們會繼續在這邊努力,爭取減少流放期限,你曾經救下的那些外星大使,也在替你求情。
夜叉自願暴露曾經是改造人的身份,陪你去那個流放星。
青青,這麼多的人都在爲你着想,爲你忙碌,所以你並不是孤軍奮戰。
青青,你一定要堅強,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有多艱苦,多困難,你都要撐下去。因爲我永遠在這裡等着你,青青,記住,我在等你回來。
你一定要回來!
青青,我愛你!!”
薛靖天的信定格在薛靖天深情表白的那一刻,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說“我愛你”......
秦青的眼角微微溼~潤。她關掉了薛靖天的信,打開的沈謙的。
畫面上,沈謙穿着機甲制服,背景是他的阿爾法一號。
他低着頭對着手上的微腦,錄製了這段話:
“秦青,很高興你終於醒來了,我就要上戰場了,和蟲族的戰爭,主蟲臨死前刺你的一刀,我會替你找回來的。我馬上就要出發了,祝你好運,也祝我好運!秦青,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撐下來,撐到我們去接你的時候!”
然後,秦青打開了巫驚羽的信。
巫驚羽穿着巫星人傳統的亞麻長袍,他的身後是雲霧繚繞的聖地。
他看着面前的屏幕,神色淡淡地道:
“秦青,你這一覺睡得可真久,有些話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卻沒有機會,所以,我寫了這封信。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當初爭論流放地時,選擇流放鐵石星,其實是我的主意。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我相信你會在那裡得到你命定的東西。秦青,巫星人從不相信宿命,但是在我看到你的時候,我卻相信了。秦青,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但是在這之前,答應我,你一定要活下去。我在這裡等着你回來。”
後面還有安德魯的,小海的,薛靖葉的,居然還有柏安寧的信。
秦青並不急着打開,今後,她將會有很多時間來讀這些信。
現在,她只想向夜叉問清楚,爲什麼他們每一個都在說,讓她一定要活下去,鐵石星上,究竟有什麼?爲什麼他們都那麼擔心她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