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耍賴!”
唐詩雅終究是初窺武學門徑,哪裡經歷過這般波瀾?一時間就慌了神,抱着腦袋往地上一蹲,然後就大聲喊叫。
“該死……”
t11見狀,猛地一個側身,用盡全身力氣將唐詩雅給‘頂’了出去,她自己卻落進了那些人的攻擊範圍中。
一羣人見獵心喜,還哪裡會管唐詩雅死活?十八般武藝全部扔到t11身上,勢必要將她斬殺當場。
此時,瞬間。
王昃想動,拇指在無名指上輕輕一掐,陡然間,他全身氣勢就爲之一變。
卻正在這時,小草轉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只道:“還不是你拼命的時候。”
說罷,也不見她身形如何動作,只一瞬,就出現在那些攻擊者的中心,站在了t11的前面,手中結了一個詭異的印決,隨後一股氣勁瘋狂炸裂。
她伸手僅僅一撫,一人在空中倒飛出去,原本一米九的大漢縮成了一米三,落在地上還翻滾出十幾圈,頭一歪,嘴一張,血如噴泉般從七竅竄出,眼見不活了。
再手肘一搪,另一人手腳骨頭盡數從皮肉中爆裂開來,參差而立,整個人在空中如斷線風箏一樣墜落,落地後更是見不到一絲生機。
其餘衆人見此一幕,嚇得差點屎尿齊流,瘋狂的想盡一切辦法後退,甚至有些人狠狠拉住身邊同伴,將對方扔到小草的方向,藉由反作用力跳出戰圈,而那被扔進去的傢伙,先是尖叫,隨後怒吼,接着……聲音戛然而止,一條性命再次化作一灘血肉爛泥。
“嘶!”
全場,除了倒吸冷氣的聲響外,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之前的吶喊歡呼,還有激動的咒罵耍潑,在這一瞬間後都消失不見了。所有人彷彿都成了乖寶寶了,正坐在小學教室的課堂中,揹着手,直着腰板,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當然,在這一瞬間後,那些心理承受差的直接仰頭就倒,昏厥的無比徹底。
而另一些稍微好點的,也是一陣瘋狂嘔吐,然後捂着自己的耳朵把腦袋夾到自己褲襠裡面,怎麼都不肯擡頭。
其餘心理承受能力還過得去的,也都開始往後退,明明這座位距離會場已經就很遠了,可是他們還是想要向後退,彷彿……他們可以清晰的聞到前面那濃重的血腥味一樣。
而場地中間的選手們,則是第一時間向後退去,跟小草保持一定的距離,再退,就要掉下擂臺了。
唐詩雅絕對是那種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的,她原本是要擡起頭給小草一個善意的感激的微笑,可是見到這個場面,微笑就直接僵住,笑眯眯的眼睛不停的往上翻,最終瞳孔變成全白,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就起不來了,顯然……幾個小時之內她是不會醒了。
t11是那種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比這悲慘的事情她見過的多了去了,但如此輕描淡寫,如此實力碾壓,卻還是讓她好陣不舒服,也不管禮不禮貌了,直接退到王昃身後,警惕的盯着小草看。
至於始作俑者的小草,則是最先看向自己的衣服,左看右看,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好沒有弄髒。”
“這……”
一句話,讓t11都冷汗直冒,低聲說道:“此人殺性太重。”
王昃卻嘆了口氣,苦笑道:“不,不是殺性重,而是人性低……哎,我曾經問過我師傅一個問題,就是他爲什麼會收我爲徒,爲什麼會在百歲高齡結婚生子,然後還有那麼奇怪的一個孫女。師傅的回答很簡單,他說,人只要活得太久了,就不是人了。”
“當時我以爲是他在自嘲,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他說的意思就是人活得久了會變得沒有人性的,就像人變成了神,對待原本跟自己一樣的人類,就像是對待……其他的東西,並非同類的東西。比如我們人類面對雞鴨鵝狗,我們在宰殺它們的時候,最關心的可能真的就是血會不會迸濺到自己身上吧……”
t11默默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王昃的說法,可是猛然間又是一驚,趕忙問道:“你說她活了很久?她……她看着纔多大啊?”
王昃苦笑道:“看着年輕?呵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應該叫她師叔,而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是什麼奇裝異服,而是清末時有些江湖遊俠兒的衣着,而且……那真的就是她自己的衣服。”
t11反應了一會才驚訝的問道:“什麼?!你是說……你是說她本身就是清末的人?那……那還是人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個人了。”
王昃和t11雖然語氣多變,但生意其實很小,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很難會有第二個人聽到。
可是即便是這樣,距離他們起碼十多米的小草,卻轉過頭來回答了t11的問題。
這讓t11的心臟直接被嚇的停跳了半拍。
小草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明明距離所有人都很遠,但她只要一動,那些距離她恨不得一百米的人們,也會跟着動幾下,那是發自天性的一種躲避。
她走到王昃面前,歪着頭疑惑問道:“你認識我?”
王昃苦笑道:“你不也認識我嘛,爲什麼我不能認出你來。”
小草道:“哼,我們沒有見過面,之所以知道你是那個人的徒弟,是因爲你身上有那個蠢東西的味道。怎麼樣?以那個蠢東西的秉性,今天這麼大的陣仗這麼大的熱鬧,他怎麼可能不來,他在哪裡?莫非是躲起來要看我的笑話?”
說着,小草還不停的掃視四周,彷彿真的會有什麼人躲在隱秘的角落偷偷往這邊瞧。
王昃搖頭道:“不,師傅他老人家沒有來。”
“哦?沒來?”小草眉頭微微一皺,疑惑道:“莫非他的性子真的變了?不喜歡湊熱鬧了?怪不得白山組織敢做出這麼大的事來,少了他的監管,這世界還不得被他們捅破了天?不過不管也好,我就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那個蠢東西要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果然就是個蠢東西罷了。”
話語間,竟然少有的出現了一點小女子的嗔怒,看起來竟然還有些可愛。
王昃卻面容平靜,說道:“不,師傅他老人家死了,所以來不了了。”
王昃平靜的語調,簡單的言語,落在小草的耳中卻好似晴天霹靂一般,讓她整個人都驚在當場,就這樣的,雙目毫無焦點的站在那裡,一站便是半個小時。
風動,卻沒有人動。
衣錦飄零,滿場的人不管是選手還是觀衆,卻如同蠟像一般,連一個表情都不敢做絲毫變化。
王昃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忍不住心中汗顏。
這……就是這個存在的人應該有的氣場吧。一次失神,就能讓這整個天地都失去活力色彩!
師傅在他眼中彷彿永遠是那個有些摳門有些饞嘴,還有些無賴的老頭子,只不過如今看到了小草的氣概,王昃彷彿也能稍微領略一下,那些他不曾見過的,師傅的風采。
終於,半個小時後小草悽然一笑,低聲說道:“當初有一個選擇的,他放棄了,果然,現在就死了。如果上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王昃接着說道:“是的,師傅一定還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師傅在臨終時說過,今生爲人,值得幸運。如果再讓師傅去選的話,他一定也會選擇現如今的狀態,不會去跟你一樣追求那種永生。”
“永生?”
小草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永生?你誤會了,沒有人去追求永生的,只不過是間接得到的罷了。”
他們在說着,一旁的盧毅終於抓住這一絲空檔,趕忙走上來,一跪到底朗聲說道:“拜見主管!”
小草那翻言論,便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不用再僞裝,盧毅也不用再假裝自己不知道了。他如釋重負,第一時間就上來拜禮,發自內心。
自從在四十年前唯一一次見過白山組織主管的風采,盧毅便不可自拔的仰慕着她。
世間風華絕代的女子,再無一人可以與之相比較,白山組織數百年唯一一位主管,世間最強存在,她又是如此美妙秀麗的女子,實在不能不讓人想入非非。
但盧毅也僅僅只敢想,即便是這樣,他也絕對算是大膽的。
小草斜着眼睛看了盧毅一眼,有些厭惡,擺了擺手道:“近些年來,你也算是白山組織的老人,卻沒見你們管過任何白山組織的事,若不是那些年輕人還有些作爲,白山組織怕是早已經消亡了!”
言語間滿是怪罪。
這倒是讓王昃有些想笑,他歪着頭插嘴道:“喂,我說……你真的會關心白山組織嗎?”
小草自然回答道:“當然不會。”
“果然是這樣……”王昃一陣苦笑,說道:“如果我猜想的沒錯的話,相傳你一直在閉關,這也是假的嘍?”
“哼,沒有人會把自己主動關進監牢裡面的,所謂的閉關,永遠都是‘還有其他事情做’的代名詞罷了。”
這話別人說王昃不信,但小草說,他卻是信的,畢竟活得久了,比那些史書傳記傳說什麼的,更能讓人信服。
王昃笑道:“既然你是白山組織的主管,爲什麼還要參加自己組織弄出來的比賽?這樣……有些欺負人了。”
“哼,這白山組織還把我當做主管來看嗎?再說,我鈴鐺丟了,現在我已經不是白山組織的主管了,這是規矩,連我都不能壞了。”
“鈴鐺……真的丟了?”
王昃一直對這點表示疑惑不解,按理說,這世上能有什麼人可以從小草的手中奪走她最珍視的鈴鐺吶?
“丟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會讓他明白後果。”
王昃眼睛一亮,嘴角掛起邪惡的笑意。
“如果……我說我知道是誰弄走了你的鈴鐺,作爲交換的話,你能否答應我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