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猛地伸手入懷,竟然直接掏出一把精巧漂亮的小手槍,直直的瞄準天罪的眉間,嬌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
天罪翻了翻白眼,很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指了一下還在巴士旁邊奮戰的保鏢說道:“我是不是他們一夥的你根本不用去猜,反而他是不是對方的人,纔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他讓你向下跑,我覺得你就應該往上跑,還有……你的時間真不多了。”
女子眼皮抖了兩下,明明一個是跟了自己四五年的親信,而另一個是隻見過一次,說話不過十句的男人,她卻突然相信了後者。
她這趟交易是極爲隱秘的,整個世界知道的怕也只有六個人,除了親身參與的這五個人之外,也就只有她的父親知道了,顯然……那裡是不可能會泄露的,而四名保鏢裡面……唯一已經全身而退的傢伙,自然就成了最可疑的人。
女子猶豫了一下,猛地就向道路上方跑去,準備穿過公路,順着茂密樹林的山路往上爬。
正這時,天罪又說道:“既然是跑,你的那把槍就用不上了吧?可不可以借給我用一下?呵呵,雖說是‘借’,但我真沒有辦法還給你了。”
女子一愣,停下腳步說道:“你想要幹什麼?”
天罪衝着正跟那名保鏢的歹徒們怒了努嘴,又伸手指了一下倒在血泊中,血流成河的‘屍體堆’說道:“這種事情在我面前發生,我沒有辦法當做沒看見。”
女子皺眉道:“那你就應該在乘客下去之前就攔着……”
說到這裡女子愣了一下,因爲她自己也想明白了,這些乘客下車與不下車,其實結局都是一樣的,那些歹徒既然目標是自己,又怎麼可能留下活口?
隨後她看了看趴在地上很怕死的模樣的天罪,忍不住恥笑道:“哦?你不是說你的劍只有國家才能拔出來嗎?”
天罪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帶着一種淡然的笑意,並很自然的說道:“對我來說,這些乘客就是國家。”
女子又是一愣,隨後撇嘴道:“以民爲國嗎?切,也不知道是真的高尚還是傻得徹底。”
但她卻在猶豫一下之後,直接把手中的小槍扔給了天罪,並且一邊向路上跑一邊說道:“這把槍對我很重要,如果還有機會見面的話,你一定要把它還給我。”
話音消失的時候,她人就已經躲進山林之中,看不到了。
天罪咧嘴笑了一下,拿起手中的小手槍,仔細檢查了一下,包括那隻能裝十三發子彈的彈夾。這把槍明顯是手工製作的精品,一看就出自大師之手,槍管很短,但準星卻很直,膛線及其精緻。尤其子彈,是233特製空頭彈。
天罪苦笑嘟囔道:“這小妮子倒是個狠人。”
233子彈也就兩釐米多一點,算不得多大威力的東西,但‘空頭’就有些不人道了,擊中目標後,尤其是撞在骨頭上的話就會整體碎裂成無數個小鐵片,在身體裡面亂竄,能把傷口撕裂成一個大窟窿,除非手腳中彈,要不然很難救得活,打中關鍵部位絕對是一槍斃命,算是殺人利器了。
咔吧一聲拉上槍栓,天罪雙手握槍的從草叢中站了起來,彎着身體小心的順着路旁的草叢向客車正門的方向摸去。
找到一處更爲隱秘的地方,小心的再次趴下,一邊觀察現場的情況,一邊靜待時機。
正如他所猜想的一樣,受傷的保鏢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而沒有受傷的那個,依舊是沒有受傷,僅憑一把手槍,時不時打出的一發子彈,竟然就跟七名手持重武器的歹徒對峙了起來!
槍聲很熱鬧,但卻沒有一發子彈打在正地方。
天罪撇嘴嘟囔道:“演戲……就不能演的更高明一些?”
隨後他開始靜靜的等待。
七個歹徒一個保鏢終於停止了槍火,小心謹慎的走到一起。他們說話聲音很小,天罪隱約的聽到‘貨物’‘計劃’之類的詞語,大部分都是沒有價值的東西,唯一一個讓天罪注意的就是‘零號’這個詞。
因爲當歹徒首領說出這個詞的時候,那名保鏢大聲的呵斥了他幾句。
緊接着,幾個人就衝下車道,向下面的山林尋了過去。
天罪一動不動,僅僅是用袖管把手槍遮擋住,避免金屬反光,而他一個穿着鮮紅衣服的人就趴在那些人經過的草叢,竟然就是沒有人發現他。這是他使用的一個心理戰術,俗稱‘燈下黑’。沒有人能想到在這種屠殺之下,還能有一個‘外人’埋伏在附近,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明明是他們在算計別人,就根本沒有考慮有人算計他們。
總共八個人走過之後,天罪就如同叢林中的一頭獵豹,躬着身體悄無聲息的吊在最後面,沿着這山體斜坡向下摸去。
不一會,其中一個歹徒就忍不住說道:“大哥,爲什麼非要活捉那個女人啊?一槍把她殺了不就完了,反正東西就在那裡,我們拿了不就行了?”
保鏢直接轉身在那個人的腦袋上抽了一把,大聲喝道:“你懂個屁!東西我們可以搶走,但能保得住?沒有那位大小姐當人質,我們都走不出這個山溝去!”
說話那人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委屈道:“沒這麼誇張吧大哥?這裡這麼偏僻,我們又沒有留下活口……”
保鏢翻了翻白眼,停下急性的腳步,十分氣憤又帶着些無奈的伸手指了一下天空然後說道:“你擡頭看看天,在那裡,我們看不到的距離上,會有一顆衛星,全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鎖定大小姐的動向,保證她的安全,大小姐這些年行走於各國之間,不管是毫不講理的叛亂軍,又或是無所顧忌的軍權大國,又有哪一個不是對大小姐畢恭畢敬的?想殺她的人多了,但沒人動手吧?”
周圍那些歹徒都是一驚,略帶惶恐的問道:“那……大哥,我們爲什麼還要動她?”
保鏢嘆了口氣道:“哼,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爲了這件東西拼一下,就算死了也值了!”
說完就繼續向前跑去,其他人也趕忙跟上。
遠遠吊在後面聽到這些對話的天罪卻是一愣,有些好奇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也很好奇那個公主一樣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有一顆衛星全天二十四小時跟着她?成天接觸最新軍科的天罪可知道那意味着多少錢,多大的地位。
眼睛抖了一下,天罪等來了自己等待許久的機會,一行八人趕到了他們的預計地點,保鏢掏出強光手電向樹林間照了照,馬上也有一道亮光從裡面照射出來,這是他們在對接頭暗號。
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密林中反應的時候,天罪猛地一個前衝,向八個人跑了過來,明明速度很快,但卻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甚至在跑動的過程中,身體連周圍的樹葉都沒有碰觸到一片。
當他接近走在最末尾的一名歹徒時,兩人身體之間還有三四米的距離,他的雙手就猛地向兩邊揚起,好似叢林獵豹突然張開了一雙蒼鷹之翼!
人到,手到,‘翅膀’猛地合攏,一隻手先是在那名歹徒的勃頸處閃電一擊,另一隻手緊隨其後的一把捂住他的口鼻。歹徒連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來,雙隻眼珠子在眼眶中上下劇烈的晃動幾下,隨後瞳孔就徹底渙散,已經死了。
天罪悄然落地,膝蓋前頂撞擊已經死去但卻依然站立的歹徒的小腿,捂住他口鼻的手也順勢下來擋住歹徒的肚子。
這一下,就讓歹徒整個人並沒有直挺挺的倒下去,而是好似跪倒在地一樣,整個人直接‘矮’了下去,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他挎在身上的自動步槍也被天罪從上面‘抽’了出來,翻身掛在自己的身上。
就這樣,近在尺咫,跟另一名歹徒也就不超過兩米多的距離的條件下,一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殺了,整個人軟軟的跪在那裡,趴在地上,撅着屁股腦袋貼地,好似古時大禮。
一擊已中,天罪卻不‘見好就收’,不退反進,再往前一米,直接躲在只有這個死人才有角度能看到的樹後面。看了一眼手中的半自動步槍,輕輕而無聲的打開上面的保險,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不要說表情,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
前面的歹徒和那名背叛的保鏢還在等待,不一會的工夫,從樹林中就又走出兩名歹徒,他們顯得更專業一些,身穿着墨綠迷彩,頭戴內鋼外布的船士帽,手臉也塗上了迷彩色,一人手中端着把特製巴雷特狙擊步,一人挎着m16榴彈炮半自動步槍。
狙擊手走到最前面,皺着眉頭跟保鏢說道:“老闆,目標人物並沒有出現。”
保鏢臉色狂震,略顯驚慌的喝道:“不可能!她絕對是向這個方向跑的,是不是你們沒看到,讓她給跑了?!”
狙擊手沉聲道:“不可能!這次任務我們出動了三十七人,在這山坡上又佈置了十九個陷阱和超過一百過觸發器,別說她一個人,就算是一隻蚊子飛過去我們也會知道……老闆,我們是拿錢辦事的,你不要把你的失敗怨到我們頭上,相對於這次任務,我們‘海嘯’的名聲更重要!”
聽到這裡,天罪卻是猛地一驚,微微從樹後面露出自己的頭來,眯着眼睛看着那兩個迷彩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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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們不是已經被李少校給……”
想到這裡,天罪的眼皮跳動了兩下,心中彷彿明白了什麼,微微矮下身子,在四周的樹叢裡尋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