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那個傻比就是我!”
李哥在一旁有些無奈,有些憤怒的喊了出來。
尖嘴猴腮權當這李哥是天罪的朋友,見他自嘲,趕忙低下頭去不予置評。
天罪呵呵笑道:“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一個平凡人能讓一個修爲者花費那麼大的氣力,使出那樣的心計來對付,也算是足以自傲了。”
“不過……”李哥用力的撓了撓頭道:“不過爲什麼啊?他想要,他可以買啊,給錢多了我真的會賣的,別說十幾億了,十幾萬沒準就賣了,犯得着這麼玩人嗎?好啊,讓我背上十幾億的欠款,那我是連跳樓的機會都沒有了,這……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靈器。”天罪嘆了口氣道:“全因爲你身上戴着的這個,是靈器。”
“靈器?”
“嗯,你可能不知道,神器有靈,生來護主,這世界上有很多種可以把靈器和主人的關係斬斷的方法,但絕對不包括殺掉原主人。若是這麼做了,靈器不但會視你爲敵,永遠不可能被你擁有,即便你買兇殺人,靈器也會因爲原主人的死去而失去大部分能力,甚至會失去靈性,而沒了靈性的靈器……呵呵,就不是靈器了。”
“您是說,那個老傢伙是想把我和這寶貝分開?”
“嗯,”天罪點了點頭道:“其中就有一個方法,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原主人絕望,絕望是一種很負面的情緒,一些神智較弱的動物對它卻極爲敏感,比如一個絕望的人,他養的貓狗之類的寵物都會離開他,而靈器也是這樣,原主人的絕望,會讓靈器動搖。其次是自願,靈器必須是自願交給別人,纔不會損耗其能量,可若是他跟你買,你賺了錢自然高興,也就不絕望,自然滿足不了第一條。”
“十幾億欠款,我不絕望都難……”
李哥一聲苦笑,從懷中掏出那塊玉扣,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這東西對我是好,還是壞了。”
“登高望遠自然美好,摔下去死的也快啊。”
尖嘴猴腮忍不住在一旁插了一嘴。
天罪一愣,隨手便是一巴掌,抽的他腦袋啪啪響。
“說什麼吶?你說這樣有哲理的話一點也不符合你的形象你知道嗎?”
“呃……是的長官……”
尖嘴猴腮一陣委屈。
天罪繼續道:“我想啊,整個過程應該是這樣,偶爾有一天,你的那塊玉被人知道了,消息傳到肖長青的耳朵裡,他就上了心,特意跑過來看看,結果一看便是狂喜,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靈器。他可能是查閱了一些古籍或者詢問了其他修煉者,知道靈器這種東西是不能強奪的,所以便花費了一年的時間,爲的就是先得到你的信任,然後再把一個死局扔給你,我看吶,再過不了幾天銀行的人就會再來找你,讓你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然後整個人崩潰絕望,他再出來跟你談條件。
一是你身負十幾億的債務實在是絕望的很。
二是你自認爲忘年交的朋友竟然這樣騙你,會洗刷你整個三觀。
三是……這段友情因這塊玉扣而起,你自然對它也沒什麼好感,自然就輕易出手。
如此一來這玉扣真的就是要換主人了。”
噗通。
李哥直接坐在了地上,明明椅子就在他屁股下面。
他絕望的抓着自己的頭髮,若是他之前知道還好,但現在知道又有什麼用?合同什麼都簽了……
天罪卻彷彿沒有看到,自顧自的說道:“而要做到這一切,還需要一個很必要的人物,一個你信得過的,能說會道的人從旁幫忙。”
李哥一愣,猛地轉過頭看向那個瘦高個。
瘦高個整個人也處於呆滯狀態。
“我……我不知道的……”
他跑過來一把抓住李哥的肩膀,大聲說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些的,如果知道的話,我怎麼會騙你?肖總……不,那個臭老頭的話我是信以爲真的,誰知道他那種人物也會做這種事啊!”
天罪冷笑一聲道:“你不知道?呵呵,確實,姓肖的肯定不會跟你說的那麼具體,也不會告訴你他會怎樣做,但是……這樣一個買賣,當你收了姓肖的好處的時候,你怎麼會不知道他要坑你這位好朋友吶?如果不是坑他,爲何又要給你好處?”
“我……”瘦高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歉意的看了一眼李哥,轉身就跑。
李哥想要去追,卻被天罪攔了下來。
“你追上去又能做什麼?打他一頓?罵他一頓?亦或者跟他講道理,問問他爲什麼不顧這麼多年朋友的情面,做出這種事情來?算了吧,他不像你這麼好運,有祖傳的東西可以一步登天,他全靠自己,即便卑鄙,他也努力的活着。但凡對於這種付出努力的人,即便我們敗了,我們其實也不應該去怪罪他,能夠怪罪的只能是我們自己,是我們不會看人,或者說我們把人情看的太簡單,偷懶了而已。”
天罪的道理往往不容易讓人接受,可李哥還是強迫自己接受了。
他嘆了口氣,主動將玉扣結了下來,伸手遞給天罪,沒有一絲不捨。
天罪啞然失笑,伸手接過,對着陽光仔細觀看,隨後道:“真好看。”
轉眼卻遞迴給李哥,笑道:“不像是男人應該戴的,你自己留着就好。”
李哥整個就愣住了。
不……不要?
之前把這東西說的那麼好,如今對李哥來說又是燙手,對方怎麼突然又不要了?
“不……不行啊,這東西在我身上,我早晚得死在它手裡,還是放在你那裡好,你能守得住。”
李哥忍不住焦急了起來。
天罪卻擺了擺手道:“不用擔心了,如果姓肖的從你手中奪不去,想來想要奪的奪不走,能夠奪的又不屑於做這種事,你大可放心。”
“這……”
“放心吧,我也算是那種不需要騙你的人。”
“哦,是這樣啊……”
李哥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所以他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尖嘴猴腮在一旁摸着下巴說道:“長官,這件事情……”
正說到這,突然從酒店大門就走進來兩個人。
現如今這家酒店早已經被黑水營控制住,莫說是兩個人,便是千軍萬馬或者是一隻螞蟻,都無法從門外走進來。
一個胸前有兩道交叉刀疤的壯漢皺了皺眉頭,橫一步上前,伸出好似電線杆一樣的手臂甕聲甕氣說道:“韓平華,你帶陌生人來見長官?這不合規矩。”
韓平神色無異,輕聲說道:“石頭,規矩我懂,破壞規矩的代價我同樣明白。”
石頭道:“那就好。”
說完讓開身子,等兩個人走過去之後,卻伸手從背後掏出一把彎刀,眯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們,彷彿盯上了獵物的猛獸,稍有不注意,他就會撲上去。
夏末有些害怕,下意識靠近了韓平一些。
“華叔……”
韓平伸手示意不讓他說話,並讓他停下,自己一個人走到天罪的面前,拱手說道:“見過長官。”
“聽說你把自己的搭檔殺了?”
天罪開門見山,這一天的時間裡他通過跟黑水營的聊天瞭解到他們近期所有的事情,而其中重中之重就是這場同營相殘的事件。
韓平面色有些痛苦,深吸一口氣才說道:“是的長官。”
天罪道:“我能問問是爲什麼嗎?”
韓平有些糾結,甚至有些哀求的說道:“人既然已經死了,他做過的事情也應該算是一筆勾銷了,既然死了,還是留下他一個名分,行嗎?”
天罪沉思一陣,隨後也嘆了口氣道:“黑水營一人死去,這本來是大事,不管你們誰對誰錯,這也並不是一件不需要去探究的事情,但……算了吧,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亦或者是他或者你做了什麼,我也不管你們誰對誰錯,他死的是否冤枉還是應當應分,這件事便在這裡了了。至於他的家屬……就按照烈士待遇吧,一應規格兩倍。”
韓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感激道:“謝長官。”
叛徒和烈士,對於一個死人來說真的是無所謂的事情,但對於未亡人來說,就是很重要的事了。
黑水營雖然除了這次之外一直沒有出現傷亡,但對於死傷的補助卻是越來越多,到如今,一個戰士死掉,他的家屬可以得到一千萬的現金,還有兩棟超過二百平米的房產,以及一家不可能倒閉的公司的固定股票,每年享受固定分紅,而更重要的是待遇,特級醫院的特權,子女學校的選擇權及學費減免,甚至有老人的專屬醫生。
有些黑水營的戰士也會平時開玩笑的說,自己死掉了對家人反而更好,說不定家裡的老婆正求神拜佛讓自己趕緊死吶。
這是笑話,但也從另一個方面體現出這種待遇的優厚。
但若是叛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黑水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背叛者,所有跟他有關係的人,雖然不至於殺掉,但必須把他們送出這個國家!
簡單來說,便是放逐。
這兩個結果確實十分極端。
其實天罪想過,韓平一直對殺掉搭檔的事情諱莫其口,其中的緣由真的不能避免對方是發現了韓平的錯事,才被殺掉滅口,可是……真的查出來又能怎麼樣吶?
死的還是死了,活着的人更重要。
尤其是死者的家人。
天罪早就說過,不管黑水營的人如何選擇,他都會盡可能的善待他們,這是一種承諾。
“起來吧,人死的事是大事,之後的事,都是小事,你們每個人能在這世界上得到的東西,遠比那些福利待遇要多得多,你們還能看中這種小利,就證明你們不忘本心,對了,你還帶來一個人?”
韓平起身道:“黑水營一百零八人是編制,少了一個,就應該填補一個,這人叫做夏末,是我向營裡推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