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哈哈一笑,說道:“沒想到兄臺還對這世界安危十分關心,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關心?我關心個屁!”
司徒團撇嘴道:“這世界就是打翻天了,也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只不過我這個人吶就是相當少爺,你知道嗎?這世界上當一名少爺,是最瀟灑最好的活計了,我的目標就是要當一輩子的什麼都不用管,有錢花有人保護有女人疼愛的大少爺!”
天罪笑道:“不過說起來,要做到這點,其實也挺難的。”
司徒團愣了一下,隨後笑着點頭道:“沒錯,真的很難。”
兩個人聊着,空中卻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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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從天而降,毫不理會深坑中的其他人,開始四處查探情況,也不知道他們在找些什麼。
好一陣,其中一人才走到那名老者的身邊,點頭道:“老於,果然什麼都沒有。”
被稱爲老於的老者哼道:“故弄玄虛,果然是他們的手段,這次壽誕千萬不能發生意外。”
“明白的。”
幾個人同時答了一聲,隨後數人突然一晃,就消失不見了,彷彿他們從未來過一樣。
司徒團嘿嘿道:“看,高人行徑,果然與衆不同,來去無形,嘿嘿,瀟灑!”
天罪笑道:“有你這少爺瀟灑?”
“嗯……還差了一點。”
“哈哈哈哈!”
兩個人同時大笑起來,彷彿一下子就變成了許久不見的好友。
……
大隊人馬再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一起向冰封方向行去。
他們依然抱着每個人的美夢,希望得到溫華公主的青睞,將那一戶侯的寶藏送給他們,即便……只是給他們一部分,甚至可以瞻仰一下,都會對他們的人生有太多的幫助。
天罪也加入到這個隊伍之中,他作爲司徒團的朋友,倒是也分到了一駕馬車,臨近司徒團那十分富貴誇張的馬車一起前行。
隔着車,兩人還在互相攀談,聊得十分投機。
但面前的路卻變得十分的緩慢,他們原本可以很快,但只要來到這冰封的附近,即便是平日裡最烈的馬,此時也會低着頭緩緩前行,即便是最猖狂的人,此時也會夾着尾巴成爲有禮貌的人。
對這個地方,萬物彷彿都出現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司徒團嘆了口氣說道:“每次來到這裡,我都會覺得自己的內心受到了洗滌,只要在這附近,我腦袋裡面便不會去想金錢,地位,女人,還有自己的生死,唯一想着的,便是對那傳說的崇敬,對自己還活着的這件事的感激。”
天罪在一旁眨了眨眼睛。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陣法的效果……竟然這樣好!
沒錯,這是陣法的功效。
這冰封大陣,可以冰凍住世間的一切,原本就是上輩子天罪短暫領悟那萬神之道時所參悟的一道陣法。
世間所有的熱,所有的動,都是由細小的動所組成,就像上輩子在課堂上學到的那些,什麼分子原子的動能導致萬物的溫度。
對於人來說,便是所謂的飽食思淫慾。
人只有飽了之後,纔會有其他的追求,包括繁衍的*,包括心靈的享受,包括理想的追求。
而‘飽’,本身就是自身能量滿足自己身體所需之後的一種表象而已,醫學上會說是‘血糖濃度夠了’‘身體熱量足了’等等,對於修煉者來說,便是自身能量能夠滿足自己日常所需。
但這個陣法,不但連分子原子的‘動’都冰住,更能讓人身體中的能量趨於平穩,變成最爲穩定最爲淡定的能量,不在暴躁。
又讓這些能量可以滿足身體活動所需,又能讓這些能量安靜起來,安逸起來,不會因爲人們‘飽’的感覺。
在實際中的表現,就是人們感覺自己變得‘純潔’了。
這是這個陣法的‘間接意義’,只不過天罪沒有想到這件事真的能夠達成。
而他這次到來,真的就是三十多年來的第一次,所以對於這陣法的功效,也是第一次領略。
確實讓他歎爲觀止。
而且他自己也明白的很,不管是什麼世界,但凡一個地方能讓人感到安心,感到敬畏,並且不分屬性沒有例外,那麼……這個地方肯定會被稱爲‘聖地’。
就這樣,所有人都自覺的成爲了一個‘有禮貌’的人,排着隊伍,緩緩的向那小茅屋走去。
後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人的結局,只能看到方纔興高采烈的人此時垂頭喪氣的從他們身邊經過,不管你問他們什麼,他們也僅僅只回答一句嘆息。
“排到我們,這得猴年馬月啊?”
天罪做出了自己的懷疑。
司徒團看了看前方,隨後笑道:“不用猴年馬月,再用三個時辰一刻便輪到我們了。”
結果,真的就是這麼長的時間,三個時辰,一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輪到司徒團向茅草屋進獻他的禮物了。
看着忙碌的讓人往出搬禮物的司徒團,天罪眼角抖動兩下問道:“你難道能掐會算?怎麼這麼準?”
司徒團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笑道:“計算啊,一個人的速度很難判斷,但十個人百個人總體的數度,卻能讓我推算出一個平均來,計算出輪到我們需要多少時間,本來就不難。”
天罪眉頭再次一跳。
首先,這個司徒團表面毫不在意,卻清楚的記住了在他之前去進獻禮物的人有多少,並且都花費了多長的時間,這需要多強大的觀察力?
其次,估算平均法,這種東西即便是在天罪那個科技發達的世界,也是很後期人們才掌握的一種技能,而這個世界顯然無人擁有。
最後,要怎麼才能一眼就看出拍在他面前這長長的隊伍到底具體有多少人?目測水平那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如果是普通人,即便經過一輩子的特殊訓練,怕是也做不到。
‘這貨倒真是個人才……’
天罪心中忍不住說着。
因爲即便是他,其實也沒有去關心到底多長時間能夠輪到他們,所以纔有了之前一問。
連這種小事都會‘不經意’的去精準計算的人,那麼他身邊所發生的事情,還有什麼是他沒有算計到的吶?
這種人其實很可怕的。
幾馬車的東西,其他都是司徒團隨意指揮擺放,即便是一顆遠海的起碼有人頭大小的珍珠,絕對堪稱國寶的存在,也被他命人不經意的隨手放在一邊而已。
天罪忍不住問道:“這顆珠子真不錯啊,弄到它一定花了大價錢吧?”
誰知司徒團卻擺手道:“什麼錢不錢的?這玩意要我說根本就不要往這裡拿,對於人家溫華公主來說,這玩意就是自取其辱,不過就是我那個老爹非要讓我帶來,並且還要拿給溫華公主看,我是拗不過他才擺出來的,你以爲我想啊?就說珍珠,之前已經有七個人送了同樣的禮物,而且每一顆都比我這個還要大還要珍貴,可是人家溫華公主連門都沒出。”
天罪眉角抽動道:“你……你記得所有人送過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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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司徒團卻僅僅是撇嘴道:“我又不瞎。”
是的,他不瞎。
這裡沒有人是瞎子,大家都看到了送禮物的過程。
可是……誰能記得這麼清楚?
過目不忘!
四個字猛地在天罪腦海中劃過,除了這個,便沒有其他解釋了。
又是一堆東西被擺了出來,可司徒團對它們都不怎麼關注。
除了最後一件。
那是他親自從一輛大車上給搬下來的。
明顯司徒團的修爲並不高,舉着這個起碼一人多高的東西,十分的費力。
可是他卻堅持不用人幫,裹緊了上面的皮子,生怕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一樣,小心的將它放在那小院落的門口。
若換成別人,肯定要喊幾句‘溫華公主請出來看上一眼吧,這一定是您最想要得到的禮物!’
而且真的有很多人都這樣做了,他們對於自己禮物的自信很足,就像他們對自己的自信一樣。
可惜,沒有一個真的讓溫華公主走出那個小茅屋。
而司徒團拿出這件東西之後,竟然連一聲都沒有出,僅僅是無聲的笑了笑,衝那小茅屋恭敬的拱了拱手。
然後就緩緩的將那東西的外皮給撕掉,露出裡面一尊雕像出來。
雕像,僅僅是雕像。
但用料卻十分精良。
用的是一種叫做‘九世木’的材料。
這種材料並不算太貴重,但卻足夠稀少,這木頭也沒有特殊的功效,對於練功、修爲的提升也是點滴的功效都沒有。
它只有一個特點,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
相傳,在一個人死前將一塊這個木頭吞進肚子裡面,然後輪迴轉世九輩子,等某天一不小心將這快木頭拉出來,就會發現這塊木頭是跟自己剛剛吞進去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永恆,就是它唯一的屬性。
用它雕刻出來的任何物品,只要不肆無忌憚的大加破壞,它就會永遠保持這個樣子,即便是風吹日曬,即便是水淹火燒,它都不會發生一點變化。
而用它製成的雕像,自然也有這個特點。
但這雕像最奇怪的地方卻並非是這用料,而是它雕刻的‘人物’。
一個稍微瘦弱的男人,輕飄飄的站在那裡,古色的木頭上還是能看出那一水披肩長髮,能看到那白衣勝雪的飄移。
還能看到那雕像微閉着的雙眼,彷彿閉上眼睛,卻已經能洞悉世間萬物。
這雕像真是天罪的雕像!
當然,不是他平時的樣子,而是當他從那個奇異世界出來之後,在‘宇宙通道’中經歷心魔困擾,再經歷之後一系列變故,變成一頭白髮,也失去雙目的模樣。
世間人知道天罪這個樣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但……溫華公主便是其中之一。
吱呀一聲。
茅屋的小門,一年僅僅開放三四次的小門,竟然直接被打開了。
一股香風,飄橫四野,等人們還陶醉在這溫婉的香氣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溫華公主已經站在了那雕像的面前,伸手撫摸着那微閉這雙眼的臉頰,頭也不轉的問道:“此物,你是從何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