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還在繼續。
這場‘械鬥’一樣的街頭鬥毆一般的戰爭,在很多人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決定的是整個大陸的興亡。
不是興衰,而是興亡。
過了這個坎,大陸會迎來因爲商路帶來的集體興盛。
過不去,那大陸就直接滅亡了。
雖然天罪恢復了記憶,但關於他如何從另一個世界到達這個世界的,卻依然十分的模糊。
隱約間記得他跟某個女子說過一段對話,自己與她做了一個交易,但具體交易內容自己卻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天罪也是沒有一點記憶。
這不是記憶化成了碎片,而是徹底消失了。
但這並不影響天罪的猜測。
他覺得自己那個約定肯定跟如今大陸的現狀有關。
闇氣之人,自己曾經遇到過那麼多的事,那麼多人的人,甚至亙古之人都遇到很多很多,跨越時空界限,依然在這世界上苟延殘喘的自己同樣遇到過。
唯獨這闇氣之人,卻是第一次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從何而來?是誰?又要做什麼?
一系列的疑問,讓天罪自己也有些無奈。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他必須增進自己的修爲,以不變應萬變。
戰爭在繼續,天罪抓緊一切時間來修煉自己的控物之法。
所謂控物,世間所有的存在都是‘物’。
要控制它們,就先要了解它們。
比如這空氣。
空氣是最簡單最常見的東西,人們每一次呼吸都要經歷它們的洗禮。
但很少有人知道空氣中蘊含着能量。
更是幾乎沒有人知道空氣中到底蘊含了多少種能量。
天罪就是其中之一。
幾乎沒有人知道空氣中的水汽每一個都好像是四隻爪子的小獸,調皮的來回飛舞,卻又整齊劃一的排成統一密度的方陣,飄飄忽忽,彷彿是自然中最美的舞。
空氣中有火嗎?
火星?
但凡這個問題的答案,都必然是否定的。
但……真的存在。
比如在天罪的感知之中,彷彿縮小了無數倍的星座,旋轉着,燃燒着,卻極爲短暫,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它們就會消失。
它們是如何出現的?
空氣中任何東西都會這樣瞬間的卻又絢麗的消亡,空氣中的塵埃,飄離的病毒細菌,乃至更小的水汽……
彷彿‘火’,彷彿‘燃燒’就是這太陽下世界的必然,是一種不可磨滅的標籤。
呼吸……呼吸……
天罪吸進一口氣,吐出的,卻真的只有空氣。
其中任何的元素與微粒,都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被他吸收,或放在身體中,或放在骨骼裡,甚至會送進小塔,給那朵小花提供養分。
說起小花,它現在極爲衰弱。
即便是在盛開的一瞬間僅僅被拿掉了三枚花瓣,彷彿也受了很大的傷一樣,萎靡不振的樣子,並且……對於天罪很‘反感’。
天罪總會把空氣中最美好的光顆粒送給它,它吃的很香甜,但只要天罪試圖靠近它看看,它就會生氣,小葉子甩的飛起,要拼命的樣子。
還是個記仇的傢伙。
不過天罪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是高興。
一個可以控制一個世界興衰的偉大,高高在上和藹溫柔的樣子,反而讓天罪有些無法親近的感覺。
但這樣鬧鬧小脾氣,卻讓它有了一份‘人氣’,變得可愛了起來。
狐狸姐姐對它的照料也是無微不至,每天狐狸姐姐都只在外面待上兩個時辰左右,其他時間都是進入到小塔之中修煉和照顧它。
怎麼照料?無非就是摸摸它的葉片,聞聞它的花香,至於生長,根本就不用她來操心。
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是因爲天罪囑咐過了,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人總要在那裡蹲着。
而且狐狸姐姐直覺的認爲在小花旁邊,對自己的修爲也是有幫助的,動物的直覺。
“起!”
天罪站在房間中,身體輕輕飄了起來。
隨後又直接落了下來。
天罪皺了下眉頭,深吸一口氣,再次懸浮起來。
他平日裡飛行,都是靠着控制身邊的物質,比如控制空氣來拖着自己。
而今天,他要挑戰自己,控物之法完全的只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彷彿很簡單,但其實卻是極難。
首先身體是活生生的,而活物就是變換着的,是最難被控物之法掌握的。
其次,擡起自己就像是抓住自己的頭髮把自己提起來。
所謂‘人無過頂之力’,不管力氣再大,人總也不能用手臂把自己提起來。
修爲也是如此,自身可以釋放出力量,但要把這力量回歸到自身……
噹的一聲,天罪又從空中落了下來,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還是不行。
提起自己是控物之法的分水嶺,只要能做到,他就可以突破控物之法第四段,擁有‘控生’的能力。
可惜,總是查了那麼一點,不管他多用力,就是做不到。
他也明白這不是一件用蠻力可以做到的事,應該是一種境界吧,他也只能等待機緣了。
“哎……差點什麼吶?”
天罪摸着下巴嘟囔着。
小劍從一旁走了進來,笑道:“小天又在煩惱什麼啊?這天地都讓你控在手中,舉手擡足便驚天動地,世間也只有你一人了。”
天罪一陣苦笑,將她摟在懷裡好好憐惜了一陣。
隨後說道:“還是你好,讓我省心,也讓我舒心,更是知道我的真心。”
小劍白了他一眼道:“竟說好聽的話,小天現在是越來越會油嘴滑舌了吶,你是不是還嫌自己的女人不夠多?”
“哎呦!我們的小劍也難得有吃醋的時候?”
天罪哈哈笑了起來。
小劍撅嘴道:“我倒不是吃醋,只是那些姐妹們都很可憐。女人的青春年華又有多少年?左等你三年,右等你三年,幾個三年過去,容顏易老啊。”
天罪愣了一下,隨後嘆了口氣,默不作聲。
小劍扁了扁嘴,知道自己說重了,趕忙說道:“對了,你是跟誰學的油嘴滑舌?哼,讓我知道是哪個人,定要剪了他的舌頭!”
小劍是說一不二的人,說是剪他舌頭,那便絕對碰不到嘴脣,但舌頭絕對是一點都不會剩。
天罪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隨後眼睛一轉,偷偷陰笑一下,再一臉深情的說道:“怎麼會?怎麼可能?我這可不是油嘴滑舌。你知道嗎?這世界上人數何止百億?其中一半便都是女子,但我唯獨最愛你一個,難道這樣的你還不值得我說幾句好話嗎?”
小劍臉一下子就紅了。
轉頭看着天罪,突然跳了起來,揹着雙手,單腿蹦着,歪着頭在窗口的陽光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好像一隻日光下的精靈。
天罪看的有些傻,想上去摟她,對方就笑嘻嘻的跑掉了,留下天罪一臉無語的站在房間之中。
然後……然後天罪得罪人了。
狐狸姐姐決定不給他玩尾巴了,怎麼求都不行,害的天罪好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睡不好覺,這還不是全部的原因。
白髮女子會在半夜過來偷偷撓他腳心,弄醒了就走,問都不說話,氣死。
瓊花仙子則是找到機會就到天罪身邊嘆氣,喝口茶,她嘆氣,吃個飯,她嘆氣,上個廁所天罪都能聽到外面瓊花仙子的嘆氣聲,沒法活了。
一晃,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樣一來,西來國那邊的日期就到了。
可是讓龍虎將軍犯愁的卻不是西來國主的死命令,而是……老古來了。
老古從來都不會主動找他們,都是讓其他人,或者等他們一個任務結束之後再去見他。
如今他卻自己來了,不知道原因,所以龍虎將軍才心虛,才惶恐。
龍虎將軍修爲不算高,但武藝很高!他位高權重,讓很多人都忘記了他曾經在戰爭中一個人在兩軍陣中來往數十個來回,槍下挑死過千,全身浴血被當時的同僚稱爲戰神。
強大到讓人生畏,最主要的,他雖然修爲不高,但體質卻很獨特,便是……不知疲憊。
曾經一場戰爭持續三天三夜,很多士兵累到連刀都舉不起來,眼皮只要稍微合上一點,便在睡夢中被敵軍捅死。
而龍虎將軍卻真的是龍精虎猛,光是戰馬都累死了幾匹,在西面邊界三十六小國的一場一千對七千的戰鬥中,獨自一人便殺掉對方過千,終於將敵軍逼退。
一戰成名,從此進入軍官級別。
反觀老古……
老古就是一個老頭,很乾淨,灰布長袍,裡面露出白色內裹,三層衣服層層疊疊,怎麼看怎麼整潔。
但同時也給人一種很慈祥很弱小的感覺。
事實上他真的很弱小,修爲?在這樣一個某些出生娃娃都能生擒虎豹的大陸上,他的修爲可以忽略不計,就是一個普通老者。
他的武藝更是慘淡,讓他殺一隻雞……說不定都能被雞給暴打一頓。
可就是這樣一個老者,臉上帶着和藹的笑容,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搭在龍虎將軍的肩膀上……後者竟然一動都不敢動。
強大的身體變得好似生鏽了,一舉一動都特別的拘謹。
龍虎將軍清楚的知道,對方的力量……叫做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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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麼老夫會來找你吧?”
龍虎將軍儘量讓自己不要太慌張,恭聲說道:“實在不知老先生有什麼吩咐。”
老古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這場戰爭,你可不可以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