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陛下生氣,太后就先生氣了。
冷哼一聲後說道:“一戶侯,你特意讓本宮出來,就是要告訴本宮,本宮不值得收到你那禮物嗎?”
天罪嘆了口氣道:“這世間但凡美麗的女子,都有資格收到這份禮物,也應該收到這份禮物,太后更是母儀天下,美絕天下,更是適合不過。只不過……嘿嘿,你們也知道,家裡還有那麼多母老虎,這禮物要是送出去,還被她們知道了,怕是這個火把節本侯都過不好了。”
他苦着臉,彷彿自己很委屈。
這讓原本生氣的太后又忍不住好奇起來,之前她還想說一句‘既然你不願意這禮物就不用送了,送了本宮也不收!’
可是聽到他這一番言辭,卻又忍不住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了。
太后道:“一戶侯可是南明之中有名的富貴家,單是一個凝香樓就讓你侯府成了聚寶盆,這天下間的財富都往你們侯府流動。到底這天地間還有什麼東西能讓侯爺你這樣糾結?”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就差說‘你快拿出來大家看看。’
天罪道:“好吧好吧,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拿出來……不不不,不行,這東西若是拿出來了,到時又不送,豈不是好似戲耍太后一樣?這不行,這不好。”
等衆人都好奇這一戶侯到底是要賣什麼藥的時候,陛下的眼皮子卻是一陣猛跳。
他……明白了!
好傢伙,這一戶侯根本不是不想送,而是送出來東西,還想賺點什麼回去,根據他的言行,分明就是相中了這塊琥珀,只是他既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自己不說,偏要等自己來說嗎?
果然,天罪此時正一個勁的給陛下使眼色。
陛下心中被氣笑,無奈道:“一戶侯啊,總要現將那事物拿出來看看,若真有你說的那般好,朕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承諾。”
天罪直接給他了一個‘你果然上道’的眼神。
隨後伸手入懷,小心的從那盒子裡面掏出一件事物,直接捧在手心舉到衆人眼前。
就見那件事物應是一枚寶珠,下面有木架支撐,上面有云霧飄動不散,看起來彷彿仙家之物,至美至極。
陛下皺了下眉頭,好奇道:“這是何物?”
天罪道:“此物本不是人間的事物,它對於這世界上一半人來說毫無用處,但對另一半卻是無上至寶。它不能提升修爲,不能增進見識,但卻可以說有逆天行事之能!”
陛下道:“一戶侯你就別賣關子了,這到底是什麼?”
天罪嘿嘿笑道:“天道是什麼?生老病死,人如同奇蹟一樣出生,又不可避免的老去,防不甚防的生病,最終難逃一死。而這件東西,就能改變其中一項,是可有可無的一項,它……可以讓人避免老去這個過程。具體它應該叫做什麼,本侯不是仙家,自然不知道具體的名字,但大陸上的人卻因爲它最直接的功效給了它一個很貼切的名字。駐顏丹!”
駐顏丹三字一出,太后猛地站起身來,雙眼竟然一片血紅,呼吸也忍不住急促起來。
“當……當真是那傳說中的駐顏丹?!可永葆女子青春的逆天之物?!”
天罪笑道:“自然是這個,本侯雖然膽大,但欺君之罪還是不敢犯,而且此丹功效極其明顯迅速,是真是假吃下去便知曉了,也沒有什麼騙人的價值。”
太后兩眼放光,卻依然深吸一口氣,緩緩坐下,第一件事卻是看了陛下一眼,那目光是如此的堅定。
陛下苦笑一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一戶侯,這還真的是一件至寶,而且太后很喜歡,只是……顯然讓你這樣獻出來,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你看這樣如何,在這文武百官的禮物之中,你可以任選一件帶回去,算作是皇家對你後院裡那些女子的一份補償。”
天罪笑了,咧嘴笑的很奸詐。
然後伸手拍了拍那塊琥珀說道:“其實真的不用這樣的,但若是陛下堅持,本侯也沒有忤逆陛下的想法和必要,要選上一件的話……嗯,那就這件吧,這塊琥珀若是放在本侯的客廳之中,還真是能給本侯那小小的一戶侯府增色不少,也不用總聽其他人說本侯的府邸是彈丸之地了。”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太后說道;“不知道太后是否肯交換嗎?畢竟這些東西現在都是屬於太后的,其他人……嘿嘿,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左右太后的想法的。”
“自然要換!”
太后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隨後馬上發現自己可能是太激動了,趕忙咳嗽兩聲。
“說來這件琥珀確實好看,但裡面這怪獸太過兇猛,放在本宮的院落之中,難免要嚇壞了那些宮女,確實不太適合,若是放在一戶侯侯府之中,倒是跟侯爺你的卓越武功相得益彰,再是適合不過,既然侯爺喜歡,本宮便將它賜給你了。”
這就是板上釘釘了。
薛蟠在一旁滿臉的錯愕和……不服,但太后都把話說出來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他是得到薛家老太太的喜愛,但老太太同樣對太后這個女兒百般憐愛,若非要分出一個喜愛誰多一些,還真是……有些困難。
而且自己能攔着太后去得那駐顏丹?那結局肯定是被自己姨娘吊打了一樣。
他滿心氣氛,但懊惱居多,他也認爲自己的琥珀根本比不上這駐顏丹,畢竟這是可以讓女人瘋狂的事物。
很不爽的瞪了天罪一眼,滿心不舒服。
天罪呵呵一笑,走過去拍了拍薛蟠的後背說道:“這位大人,你能得到這件寶物當真是天賜的機運,對於老天喜愛的人,本侯也是想要親近的,這樣吧。”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金卡,直接抵到了薛蟠的手裡。
薛蟠接過來看了看,就看金卡上面僅僅寫着‘貴賓’兩個字,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後馬上想到了凝香樓的一件事。
就是凝香樓中有一個很大的包廂從來不對外開放,而包廂門口也只寫着貴賓二字,說是那房間就是給陛下預留的,不管是什麼時間或者多麼繁忙,只要攜帶貴賓卡就可以進入到包廂裡面。
雖然價格僅僅是比外面打了八折,但……這可是身份的象徵!
而且大部分的人其實都在排號,想要到凝香樓去吃一頓,現階段怕是要排上兩個月左右才能排到,每去一次就跟過節似得。
尤其南明講究飯桌文化,什麼樣的事情只要在酒桌上就很容易談妥,而如果對方安排了凝香樓的一桌酒菜,則談下來事情的概率……就差不多成了。
看着手中的貴賓卡,薛蟠下意識問道:“這個難道是……”
天罪呵呵笑道:“本侯回來聽說凝香樓給陛下預留的那個房間好像從來沒有被用過,如今大人怕是要做去那個房間的第一人了。”
薛蟠心中狂喜,笑道:“一定去,一定去,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倒是很上道嘛,之前倒是有點誤會你了,不過沒啥,之後你就是我薛蟠的朋友了!”
天罪呵呵笑道:“好說好說。對本侯誤會的人很多,有人總說本侯太過猖狂,但本侯猖狂嗎?本侯的一戶侯府還是所有侯爺中最小的一個府邸,一個凝香樓也不過是本侯用來養家餬口的小買賣,如今能受到大宛城貴胄的喜愛也算是僥倖了。而且本侯深入簡出,哪有一點跋扈的時間?再說了,本侯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爲南明奮戰,要說對於本侯的誤會……呵呵,本侯能想明白,卻很不理解啊。”
薛蟠想了半天,才道:“那叫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嗯嗯,就是這麼句話,誰讓你一戶侯小小年紀太厲害吶?我都妒忌你!不過話說回來,這張貴賓卡真是打八折?!”
天罪笑道:“持有這張貴賓卡的,那紅色的酒水可是不限量的哦。”
薛蟠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明日過節倒是要去那叨擾了!”
兩個人一下子又變成了朋友,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說起來還真的就是這麼奇怪。
或者說……天罪其實一直在給兩人之間留一線緩衝。平白的吸引仇恨無異於白癡一樣的行爲,出力不討好。倒不是說天罪不敢與整個世界爲敵,關鍵是……不必要。
仇恨天罪的人多了去了,少這麼一個人總是好的。
兩個人在聊天,可是駐顏丹卻一直沒有獻上去,這可把太后給着急壞了,欲言又止了好半天。
陛下咳嗽兩聲道:“一戶侯,既然你已經選定了,那是不是應該把駐顏丹呈上來了?”
天罪哈哈笑道:“是啊是啊,吶,此丹藥是本侯在北齊偶然得到的,其真實與否已有權威人士認定了,還請太后現在就服下,省的手持這丹藥,怕是要被其他人惦記了。”
陛下忍不住苦笑。
何止是惦記?
就在這麼一點點的時間內,自己那媳婦,當今的皇后其實一直在殿後偷看,她年輕,調皮,覺得這樣的獻禮有趣,就來看個熱鬧,如今看到了駐顏丹,那眼睛都在冒火,直接派人來跟陛下說了小話。
意思很明顯,太后……反正已經老了,自己還年輕,這駐顏丹應該給自己吃纔對。
當然她是不能這麼直接說,只是意思是這麼個意思。
陛下後宮佳麗雖然不到三千,但百十多人還是有的,其中有自己喜愛的,有背景雄厚的,這一枚駐顏丹當真是……給自己添亂吶。
太后聽到天罪的話,相當的深以爲然,竟然不顧自己身份走了下來,親手從天罪的手中將駐顏丹拿了過去。
卻正在這時……
“侯爺,既然回來了,怎麼也不去本宮那裡說說話?難不成侯爺美人在側,倒是把本宮忘了?”
溫華公主輕飄飄從殿後走了出來,輕紗遮面,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平靜問出了這種讓天罪冒冷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