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說完又是輕輕一笑,轉頭看着剩下的那一萬七千多人,撇了撇嘴道:“你們站的隊列本候很不滿意,但本侯不怪你們,畢竟本候沒有訓練過你們,但現在……能否給本候站的直一些?”
嘩的一聲,一萬七千人立即站的筆直無比,甚至因爲動作太猛而齊刷刷發出了聲響。
天罪笑道:“你看,這樣聽話多好,本候是善良的人,實在不想懲罰你們的。恩,你們做的很好,那個……軍需官何在?”
他背後有一人立即站了出來,滿頭是汗的低頭說道:“小的……小的是軍需官……”
天罪點頭道:“好,你現在立即給這聽話的人每人發放十枚晶石,明白了嗎?”
軍需官爲難道:“可是這……”
沒等說完,天罪就歪着頭道:“你想死嗎?你想死全家嗎?”
軍需官猛地一抖,心中瘋狂的想着,這是個瘋子,這個一戶侯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嘴裡卻趕忙說道:“遵命!小的馬上去準備!”
說完就直接往後方跑去,擡錢去了。
天罪轉過身來,看着滿地的鮮血,看着那些呼吸沉重的黑羽衛,看着那些因爲‘來與不來’這一個選擇就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一萬七千兵馬,突然咧嘴一笑,無比的燦爛。
“本候,名爲天罪,想來生我之人就預計到本候的秉性,擔負天之罪責,終究一生經歷無數血光風雨。但本侯良善,所以心有所感,你們現如今才活着。不怕告訴你們,五萬兵馬,五萬條人命,原本就是本候想要獻給陛下的一個警鐘,用你們的血,鋪出一條強兵之路。但本候太善良了,所以留下了你們,但你們在本候的眼中,卻是已死之人,本候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條,那就是完全聽從本候的話!而且本候也送給你們一句話。要像擁有無盡生命一樣去操練,要像明日就死一樣去生活。”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了看一臉擔心的衛尉大人,隨後輕輕一笑,繼續對那些士兵說道:“本候初來此地,便頃刻間殺了這數萬之衆,很多人肯定會擔心本候,覺得士兵會覬覦我的殘暴而出現譁變炸營之事,但本侯卻一點都不害怕,你們……會這樣做嗎?呵呵,不要先記着回答本候,對於本候而言,如此擔心純屬白費,譁變?那是因爲某些將軍還想着留着你們的性命,保持你們的數量,而對於本候而言,你們只要稍有反意,哪怕是心中所想不小心流露在表情之上……便即殺之!如果言語中有詆譭本候者,殺之!若軍令下達延時不從者,殺之!即便夜裡睡覺不小心流露出對本候的憤恨者……依然殺之!你們要記得,你們是因爲本候的善良才活下來的,你們原本不應該有命的。你們若問本候原因?呵呵,原因很簡單,從集結命令下去,到你們全部站好,竟然用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而本候認爲這最大的拖沓,也必須在半刻鐘之內完成。你們是一羣垃圾,一羣敗類,無用之兵,無用之人,只有死了,用你們的鮮血給其他兵士看看,震懾一下他們,才能體現你們那一丁點的價值,但……哎,本候心善。”
他說了無數次的本候心善,但所有人都沒有感覺到他到底有哪裡心善了,或者說……真的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傢伙。
天罪繼續道:“本候帶兵,應是你們的幸運。呵呵,你們可能有些不服氣,但……本候可以保證,你們將是戰場上死亡率最低的一羣人,因爲……你們有可能在訓練中被累死。而且本候講究賞罰分明,賞,無上限,本候是勞什子的輔國將軍,本候也是當今南明的一戶侯,未靠祖輩封蔭,完全靠自己爬上來的。所以賞賜給你們的,可以是錢糧,可以是未來一個極好的前景,當然,甚至可以是加官進爵!但罰,本候比較懶,只有兩個懲罰手段,一個是殺了你,一個是不但要殺了你,還要殺掉你所有的家人,省得他們看到你們的死亡而傷心,所以……爲了你們自己,也爲了你們的家人,好好努力吧,並……不要出現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本侯若死,本候讓你們……不,這整個軍營所有數十萬大軍陪葬!”
‘這貨絕對是瘋了!’
所有軍官腦海中突然出現這個想法,然後……就都想趕緊走。
天罪是什麼人?當今一戶侯啊,侯爺啊!南明國有一共才幾個侯爺?而且那些侯爺哪個不是獨霸一方,陛下宣召都可推故不來,那是什麼級別的人物?自己等人雖然在都城做事,但跟侯爺這種級別的人比起來,那就什麼都不是。而此時大家也想了起來,天罪是一個創造太多太多奇蹟的人,那陛下圍獵時的傳聞,那神奇的酒店,甚至他開口跟陛下討要溫華公主陛下都準備給他了,真是何等的存在?
如今他說自己死了就會拿這裡所有人陪葬,那麼……也許真的就能做到!
所以在這一刻,他們有都想跑路了。之前看熱鬧的心思可就一點都沒有了。
天罪轉過頭,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可以走了嗎?本候還要好好調教一下這個兵痞子。”
“沒……沒事了,那小侯爺,我們先告辭了……”
說完一大羣人就趕忙跑掉了,只剩下一個衛尉大人還留着,但他的腳步也已經很想往外邁了。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便問道:“小侯爺,這樣……就算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南明的軍人,他們當兵,不管抱着何種目的,但都算保家衛國,您這樣……殺戮太重了。”
天罪呵呵一笑,轉身看着衛尉大人,認真的看了很久,才說道:“哦,你還有心結了?原本吶……本候是不需要在乎你的感受的,但你這個傢伙明顯是那種如果不明白就會很煩人的主,好吧好吧,那本候就來跟你說說吧。”
嘆了口氣,天罪原地走了幾步,遙遙看着天空沉聲說道:“本候想問你,你當兵,效死力,是想要往上爬吶,還是想要保護誰?”
衛尉大人先是一愣,隨後想了想認真說道:“呵呵,小侯爺,很多人都會以爲下官是靠着祖輩或者其他的關係爬到如今這個位置,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得到陛下的信任。但事實上……下官僅僅是個孤兒,因爲被陛下撿了回來,有讓我讀書習武,纔有今天的下官。所以下官要保護陛下,保他鐵桶江山。”
天罪點了點頭道:“很好,保護之心是最好的,也是最高的動力。但可惜……你不懂得戰爭,本候是說真正的戰爭!想來你一定早就奇怪,當初在那森林之中,爲什麼本候僅僅一個人,資質不過倒黴的綠級,也僅僅只有三星,地位更是小小的外來破落戶,手下兵甲也是一些老弱病殘,但卻可以抗衡並戰勝十萬大軍,你覺得這是爲什麼?”
衛尉大人道:“這自然是因爲小侯爺智謀過人……”
天罪擺手道:“少拍馬屁,其實並非是本候智謀有多高,而是因爲……對方十萬兵馬人心不齊。哎,當初那個女人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使出連番毒計……不說她了。本候教一個,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對於戰爭而言,人數永遠不是最重要的,沒有人?可以吸收,可以僱傭,但惟有一點絕對不能錯,那便是服從,絕對的服從!一個軍隊必須只能有一個聲音,陛下給本候五萬兵痞,本候反而只想要一名忠誠之士。忠誠不可得不易得,那麼就退而求其次,只要聽話之人。”
衛尉大人眼角抽動道:“這……是否有些偏激?”
天罪呵呵一笑,卻並沒有反駁什麼,自己好心講了,對方若是不聽不懂,那自己也沒有義務再教。反正天罪腦海裡面那些數不清理還亂的記憶告訴他,人類的歷史就是一個戰爭的歷史,而每次戰爭的勝利者,最終的勝利者,永遠屬於擁有一個聲音的那方。爲了達到這個目的,甚至出現過很多類似‘大肅清’的殘忍手段,但事實證明,這些手段表面雖然會令勢力退步,但最終揮出的拳頭卻更加有力。
越是看似強大的團體,越是最終毀於他們的內部。任何有可能惹事的毒瘤,根本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即便一時將其感動,但……冷血點說,狗改不了吃屎!
當然這一點天罪是不會教他的。
天罪呵呵一笑說道:“這點不談了,再說說保護吧,其實跟衛尉大人一樣,本候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本候剛剛進入這個國家,說什麼保衛國家的屁話沒有意義,那個只知道白吃白喝的陛下本候也沒有任何惦記他的理由。本候想保護的,就是那個小小的一戶侯府,還有它裡面的那些人而已。但……本候爲了保護他們可以做到不顧一切,殺了三萬多人?哼,本候要一直強兵,只有這樣才能保護的了,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別說是三萬,就算是三十萬三百萬,本候說殺那便也是殺了!”
天罪眯了一下眼睛,認真盯着衛尉大人的雙目,狠聲說道:“正義?仁德?狗屁東西!當敵人大軍圍困在你家門前,你死在邊關魂回故里的時候,卻只能看到因爲那些無能的兵士,而導致家破人亡!敵人砍掉所有你在乎的男人的腦袋任意嘲笑,敵人也會撕掉所有你在乎的女人的衣服肆意凌辱,到那時,你在說你他媽的所謂的偏激,不妥,還是徒勞的用靈魂去吶喊什麼正義?鳥!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哪來的什麼正義仁德?那是老子吃飽了撐的沒事拿來騙你們這幫傻逼的!活下去,活得更好,擁有的更多,這纔是人!能吃肉就不去喝湯……等站在勝利者的位置上,再去裝逼的鼓吹什麼正義仁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