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這場不同尋常的調查行動,草雉多摩子對目標進行了綜合的觀察。天籟小說
她並沒有侷限於保護傘公司本身,而是真對愛麗絲-王在整個日本的產業佈局。觀察現,截至目前,這位少女在國內的產業可分類兩個領域,一個是文化娛樂業,一個就是醫藥重工業。因爲最終目標是調查那百名前蘇聯科學家的去向,所以多摩子格外針對後一領域展開了專項調查。
先可以現的,是香港長江集團在東京的投資,包括港口泊位的所屬權和對本地物流的投資。這本來和愛麗絲-王沒有直接關係,但多摩子很快便注意到,那些向科技園區運輸貨品的集裝箱車輛,清一色隸屬於長江集團在日的一家運輸公司。
也即是說,若有人要偷運些什麼,是完全可行的。
另外還有一家成立在千葉縣東部海岸的工廠。紙面文件顯示,那裡經常性地接受大批從東京灣一路運抵的貨物,繳稅情況也正常,但產出明顯和費用不相抵,很可能就是家愛麗絲-王用於走私或銷贓,或做任何秘密事情的皮包公司。剛一收集到這些信息,多摩子便立刻將它打上了重度嫌疑的標籤。
進而,當多摩子把目光轉向了千葉縣後,她便很快收集到了更多引人注目的情報。
天知道多摩子究竟費了多少精力,而這些信息從表面上看,都只是些尋常的怪誕傳聞。
先,千葉縣深山多溫泉,最近大半年來,許多溫泉旅館的遊客和老闆都稱,溫泉水的溫度比從前要高出不少,整個千葉縣好些溫泉度數平均上升四到五度。
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因爲溫泉的度數從來都是很穩定的,六十度低溫泉,七十度泉,八十度高溫泉,乃至九十度以上到沸水級的地獄泉,日本那麼多旅店營業多少年,都幾乎不會有改變。多摩子作爲日本人,當然很明白這個。
但現在可好,短短一年的時間,竟普遍性地生這麼大的變化。不怪她能遠遠收集到這份傳聞了,因爲這事兒當真不簡單。
然後是早以前的地震怪談。一整個千葉縣五千平方公里,平均每天經受約二十起兩到三級地震,一口氣持續好些月,別說千葉縣本地了,就連東京大學都在對此展開調查。多摩子感慨,就算日本自古多地震,天照大神也不帶這麼玩人的吧?
綜合以上兩點,再加上同期同地的“海浪變大”的傳聞,多摩子可以很輕易得出結論,千葉縣的地下生了什麼。當然,這和她對愛麗絲-王的調查沒有什麼直接聯繫,這種想法一直維持到她拿到整個區域地震圖之前。
“課長,您看。”
辦公室裡,多摩子將編排好的文件送到中村面前,頁便是那副區域地震圖。
“這個是……”中村本來正在品茶,但一看到地圖上分明的注視,馬上便將茶杯放到一邊了。
“明顯的人工痕跡,對吧?”多摩子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算什麼模樣,因爲直到現在,她也很難把這件事消化掉。
只見在這張大開頁區域地圖上,無數個代表地震源的紅圈全部堆積在一起,即便以最細的線條繪製,也依然行程了一副美麗的紋理圖案。就像用先進的圖案編輯軟件,直接用線條繪製了一個橄欖球似的,這真的是地震源分部嗎!?
“然後您再看這裡。”多摩子聲音難耐興奮,當然無需她指明,中村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延長。
橢圓形分佈圖的兩端,各有一條筆直的線通向千葉縣東部,和東京灣那裡。多摩子把比例尺標得很明確,那條線從橄欖型一端延伸,一路橫跨東京灣地下,然後抵達都內某處,全長約六十公里左右,而它的重點則正是……
“保護傘的科技園區!我強烈懷疑,愛麗絲-王在秘密進行地下施工!”多摩子手指劃過地圖,另一道地震源形成的直線徑直通往千葉縣東端某海岸,紅筆畫圈標得很明顯,愛麗絲-王的那個“皮包”工廠就位於直線端部!
“地下施工……你這可是個不得了的猜想啊。”中村扶住眼鏡,仔細看着這張圖:“先說說看,這是你自己做的吧,東大那裡應該沒有這份資料吧?”
“是的,包括很多大學都是。您看,橢圓形區域內的地震都是三級左右的,這兩條直線則是一級,雖然地面上的居民很難察覺到,但我們的地震儀可不是擺設。這麼明顯的情況,各部門內卻都出現情報缺失的情況……我強烈懷疑,是愛麗絲-王手動刪除的!”
一句一句全是猜測,但中村也沒有表示質疑,而是順着思路道:“王小姐目前在東京大學唸書,而且據我們的線人稱,她的確經常出沒圖書館,並和很多學校的領導及教授關係良好。考慮到她是思科公司的創始人,微軟公司的股東,刪除校園服務器數據的確只是個雕蟲小技。”
“不過我們還沒有證據。”
“是的,你還沒有證據。”
中村又扶了扶眼鏡,低頭看着資料道:“地下施工的猜想很大膽,如果你能收集到足夠的證據,確實能讓王小姐在國內的事業一蹶不振……如果還捅到媒體界的話。不過少校,我們和王小姐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們也不是在調查她的什麼罪證,現在的日本,其實更需要她這樣一個境外投資者,你可要牢記這點。”
“……是,明白。”
日本現在很需要愛麗絲,多摩子一想到這樣一句話,就忍不住苦笑。
兩年過去了,但自從一路飆升的房產價格驟降後,整個日本的經濟還在低迷的泥潭中掙扎,情況甚至愈演愈烈中。在這樣一個情況下,愛麗絲-王在文娛界的展,和保護傘東京分公司的事業,的確對日本有着不容忽視的意義。
經濟約低迷,文娛界約昌盛的道理雖然不恆定,但也很有道理,因爲很多失業者都會把精力放到遊戲和電影、雜誌、漫畫上。同理,不再吃得起壽司刺身的平民,也不得不把食譜轉換爲低價高脂肪的炸雞豬排等類型,肥胖者增多,自然會更促進減肥藥的銷售。經濟低迷和失業率增加,不等於所有人都什麼也買不起,真若能從這兩個行業做到再振興,無疑也是件好事。
有心人稍一調查就能知道,自保護傘在英國上市後,東京大學有好些應屆和上屆的相關專業學生,都被它收了去!至於那些藥房銷售員、物流司機搬運工、雜誌社編輯和造紙廠工人,多少個崗位多少就業,也都因爲愛麗絲的存在而存在着。
可以說,除非多摩子的調查真捅出什麼大事情,否則,若隨隨便便因爲什麼事想把愛麗絲-王抓起來或驅逐出境,先遭殃的就是她多摩子本人——相信若能找到本人,她在街頭被相關失業者揍死都可能~
調查是要繼續,但一定要明確目標,多摩子的任務只是找到那百多個前蘇聯科學家,而不是搞事情。現在,中村已經提醒完了,但多摩子在走出辦公樓後,卻另有一番想法。
“地下施工……震源深度可是八到九百米啊,這個女孩究竟在搞什麼?”
多摩子可不是白蒼蒼的中村,人正是充滿闖進的時候,讓她在知道這種秘密後卻老老實實,不等於逼着高中女生不早戀嗎?
“科技園區那裡滲透困難,但千葉縣那裡應該會很容易。地震源停止在海岸線,那裡是懸崖地形……”出門依然在看地圖,憑藉日本地震部門的精密儀器,一個沿海而建的巨大空間明擺在多摩子眼前。
地下那麼深的地方,是用做什麼的?
多摩子先想到的,就是“廢料排放系統”這樣一個概念。如果愛麗絲-王真在秘密進行地下施工,工廠也好或別的什麼也罷,當然不能隨意在地面露頭排放廢料。她可真是挑得好地方啊,那一片地區的大陸架的確是深海形態,悄悄排放廢料根本沒人會現。
多摩子爲自己的想象力感到佩服,至於說,愛麗絲-王究竟怎麼施工,怎麼造的這些地震……咳咳,啊喏撒,今晚吃什麼好呢?
時間確實不早了,多摩子行走在千代田區的大街上,習慣性仔細觀察四周。現在正是東京夜生活剛開的時候,這裡又是繁華區,到處能看到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和成羣結隊的妙齡女性。多摩子心念一動,那座工廠離這裡的直線距離也就是七八十公里,現在立刻馬上過去調查,似乎完全可行?
半夜,的確是下班後。
但還是要先做一番準備纔好,多摩子努力做出多輪深呼吸,才勉強遏制住自己打的去灣區的衝動。
話說,東京大學可就在文京區啊,離這裡也就是向北三兩公里。
多摩子在想,現在這個時間,那位少女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