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金大成笑得如此放蕩不羈,白朝偉和孔二不由心裡有些發毛,尼瑪,他怎麼這麼個笑法,不大對頭啊,難道吃了催情藥?
不對啊,他今晚只吃了那金槍魚頭,金槍魚可沒有催情的效果。
白朝偉和孔二互相看看,都面帶困色,心裡突然沒有底了。
歐陽劍也微微皺起眉頭,尼瑪,這位龍幫老大怎麼回事,難道不怕自己的恐嚇?難道非要逼自己使出最後的殺手鐗?
金大成老半天才笑完,然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着歐陽劍和白朝偉:“我金大成縱橫江湖幾十年,刀槍火海殺過來的,你們以爲就憑這玩意兒能讓我屈服?老白,看來我沒猜錯,你今晚果然給我設的是鴻門宴,咱哥倆這麼多年的患難情誼,你可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白朝偉忙道:“金兄,這並非我的本意,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今晚真的只是請你來吃酒敘舊的。”
“請我吃酒敘舊,那還要專門發請柬?”
“這不是你爲了表示對你的尊敬嗎?”
“那爲何請柬上又不說去哪裡吃酒?”
“這……這不是增加神秘感,好玩嘛。”
“好玩?嘿嘿,現在的確是好玩,打着共同對付江小魚的名義,把槍口對準我了。”
白朝偉道:“金兄啊,歐陽兄此次千里迢迢從金三角來到江城,的確是想幫我們的,他可是一片好意。”
“好意?哼,我看他是一肚子壞水,打着對付江小魚的名義,想打我龍幫的主意。”金大成白眼皮一翻。
“這怎麼可能呢,歐陽兄反覆強調,他來這裡只是指導,指導哇指導。”
“對付江小魚,我有幾千人馬,不需要什麼人來指導,老白,你不願意和我合作,想接受這位歐陽兄的所謂指導,我不反對,那是你的事情,我們各自單幹好了。”
“單幹怎麼可以?金兄,聽我一句良言,大家合起來纔有力量,現在刀架在脖子上,難道你非要執迷不悟?”
金大成哈哈一笑:“不知道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被灌了迷魂藥,我看你這次去金三角,純粹被洗腦了,糊塗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白朝偉耐不住了,臉一拉:“金兄,你非要一條道走到黑,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金大成冷笑連連:“怎麼?白兄,你以爲我今晚是甕中之鱉要任人宰割?”
白朝偉徹底失去了耐心:“金大成,我仁義已盡,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不講老兄弟的情面了。”
金大成呵呵笑起來:“老白,你終於按耐不住了,終於露出真面目了,我知道你心疼砸到我那裡的那些錢。不錯,這些年,你是給我投了很多錢,但我幫你做的事少嗎?你那些付出難道都沒有得到回報?”
“回報?我幾次三番給你砸錢,讓你幹掉江小魚,你做到了嗎?不但沒做到,反而江小魚現在越來越猖狂,這些你怎麼解釋?”白朝偉氣憤道。
“我……我那是運氣不好,反正是盡力了。”金大成有些心虛。
“運氣不好?盡力?你就蒙我忽悠我,我再繼續這麼被你忽悠下去,非得傾家蕩產不可。我再也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了,所以纔去金三角請來歐陽兄。我請歐陽兄的目的是什麼?還不都是爲了你我更好的明天?”白朝偉委屈道。
“屁更好的明天,我看他來這裡,目的很簡單,一來要搞你的錢,二來要搞我的人。”金大成道。
“爲了剷除江小魚,我願意出錢,你呢,爲何不願意出人?”
“誰說我不願意出人,我只是不能接受
外人來指揮我。”
“歐陽兄怎麼能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難道是內人?你老婆是你內人,他是你老婆嗎?”金大成反問道。
白朝偉被噎住了:“你……你個頑固不化的老傢伙,榆木腦袋。”
“我就鬱悶腦袋,你能把我怎麼着?”金大成得意道。
“怎麼着?你說會怎麼着?”白朝偉冷笑道,“金兄,今晚你既然來了這裡,不答應也得答應,沒有其他選擇了。”
“我不。”
“你再說?”
“我就不。”
“我讓你犟嘴,你會後悔的。”白朝偉惱了。
“後悔?還不知道誰後悔呢?”金大成用嘲弄的眼神看着白朝偉。
孔二滴溜溜的眼神看着金大成,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一個手下急匆匆跑進來報告:“不好,剛發現一夥來歷不明的人員,在外圍把會所團團包圍住了,都帶着傢伙隱藏在山林裡。”
“什麼?”白朝偉倏地變了臉色。
孔二的神色也微微一變。
歐陽劍不動聲色。
金大成哈哈大笑起來。
白朝偉瞪眼看着金大成:“金兄,你——”
“我什麼我?”金大成翻番白眼皮。
“是不是你的人?”白朝偉道。
“你說呢?”金大成嘿嘿笑起來。
“你——我好心好意請你來吃酒,沒先到你竟然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朝偉氣急敗壞。
“屁,你什麼好心好意,你什麼君子之腹,我們老兄弟倆一起打交道那麼多年,我難道對你還不瞭解?”金大成哼哼道,“實話告訴你,老白,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能放出什麼屁來。我其實早就猜到你去了金三角,只是裝糊塗罷了。”
“你……”白朝偉怔怔看着金大成。
金大成繼續道:“從我知道你打着出國旅行散心的名義去了金三角,我就開始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從我知道你從金三角帶回來一位神秘來客,我就有了戒備;從我接到你神秘兮兮的請柬請我來吃酒,我就有了防範之心。老白,混江湖,你還嫩,和我打交道,你還淺薄地很。
這麼說吧,我剛到你這會所,我的300人馬就埋伏到了你的會所外圍,你佈置的那些明崗暗哨,都是飯桶,一直都毫無察覺,直到這會兒才知道。我的人一直在密切關注着會所裡的任何動靜,只要我擡起左手摸摸腦袋,那麼,我的人就會傾巢出動,一舉滅了這裡的所有人,搗毀你的會所。信不信?要不要試試?”
說着,金大成作勢舉起左手。
正在山林裡通過望遠鏡緊緊盯住金大成一舉一動的龍三,看到金大成舉起了左手,精神一振,對手下道:“大哥要發信號了,聽我號令,準備往下進攻——”
山林裡黑壓壓的龍幫馬仔舉起了鐵棍和馬刀,雪亮的馬刀在黑夜裡發出道道寒光。
龍三屏住呼吸,就等金大成的左手摸腦袋,只要一模,就發令出擊。
“哎,別,別,別——”白朝偉慌了,忙擺手,“金兄,不要摸腦袋。”
“我不。”
“千萬別。”
“我就不。”
白朝偉額頭往下掉汗珠,尼瑪,一旦金大成的手摸了腦袋,那幾百人就要殺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直沉默的孔二這時說話了:“哎,金兄,大家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不要鬧到這個地步嘛,來,我們先不談這個話題了,繼續吃酒。”
邊說,孔二邊衝樓上擺擺手
,樓梯口黑洞洞的槍口消失了。
看孔二出來打圓場,金大成佔了上風,得意地晃晃腦袋,放下左手。
龍三一看金大成的左手放下,皺皺眉頭,咦,怎麼回事?眼看老大的手就要摸到腦袋,怎麼半途而廢了?
“三爺,要不要現在出擊?”一個手下道。
“別,等等吧。”龍三道。
鐵棍和馬刀又放下了,大家繼續潛伏。
江小魚和黃安國這會兒邊看邊交流。
“哎,江兄,你看剛纔前面好多馬刀都舉起來了,這會兒又收起來了。”黃安國道。
“是啊,看來他們剛纔談得不妥,金大成想動手的,但似乎又緩和了。”江小魚道。
“這一切似乎都是會所裡那穿白西裝的白臉男人引起的。”黃安國道。
“對,這小白臉,應該就是金三角神秘來客,只是不知道他叫啥。”江小魚道。
“都是中年人了,不能算小白臉。”
“那就中白臉?”
“噗——”
“你噗啥?”
“我噗你。”
“不行。”
“爲啥不行?”
“我嫌你有口水。”
“你將就下吧。”
“我不。”
“必須將就。”
“我就不。”
“你不乖。”
“我就不乖。”
“不乖我打你屁屁。”
“呀買碟,不要……”
“嘿嘿,不許叫……”
江小魚和黃安國邊觀察邊聊騷。
會所餐廳的氣氛暫時緩和了一下,孔二道:“我們今晚大家聚在一起,是共商剷除江小魚大計的,江小魚還沒剷除,我們自己不能先搞內訌。你們說,對吧?”
“孔叔這話我愛聽。”金大成嘴裡叼着雪茄,搖頭晃腦。
白朝偉訕笑點頭。
金大成此時心裡很得意,奶奶的,管你老白給我下什麼套子,管你什麼金三角的狗屁顧問特使,在江城,老子的地盤,誰都拿我沒辦法。
嗯,老白今天不仗義,回頭得狠狠敲他一筆,讓他放血纔好。
當然,不能讓白兄白放血,多少給他做點事,畢竟合作是主流嘛,共同的利益遠大於分歧嘛。
至於眼前這特使歐陽劍,看在老白的面子上先對他敬三分,再不識擡舉,回頭找人把他搞掉。你特麼在金三角可以呼風喚雨,這裡是江城,老子的天下,幹掉你又能怎麼着?金三角天高皇帝遠,你們在金三角即使有點小牛逼,又能奈我何呢?
金大成越想心裡越得意,舉起酒杯:“來,白兄,孔叔,我們乾一杯。”
金大成和白朝偉、孔二碰杯,故意冷落歐陽劍。
歐陽劍這時突然笑起來,一點都不在意金大成的冷落。
看來,要使出殺手鐗來降服這老東西了。
歐陽劍輕輕呼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看着金大成:“金兄,我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金大成道。
“信。”
“情書?”金大成嘲弄道。
“你一看便知。”歐陽劍微笑道。
白朝偉一愣,他不知道歐陽劍還隨身帶着一封信,也不知道是誰寫給金大成的。
金大成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接過信封,打開,開始看——
白朝偉和孔二都不明就裡地看着金大成。
金大成突然臉色驟變,身體猛地一顫,兩眼發直,兩手不由哆嗦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