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
林洋把他的腦袋當成磨刀石,把手裡的半塊磚頭當成是一把菜刀,在光頭的腦袋上蹭了幾下。一下一道紅,光頭的頭頂上紅撲撲的,有的是磚頭掉下來的磚面子,有的是劃破他的皮膚滲出的鮮血,紅彤彤的和丹頂鶴似的。
嗯!百毒之王,果然不是一隻好鳥。
“你的求饒來得是不是晚了一些兄弟!爲什麼非等刀架脖子了才懂得禮義廉恥!融四歲,能讓梨!這麼簡單的道理,耳爲何不懂!你這樣肆無忌憚的馬後客,很讓人看不起呀!”
說實話,林洋的頭好暈的,剛纔提心吊膽的阻止了光頭的兩次反抗,如果這傢伙再來一次奮力的反擊,林洋鐵定了再也按不住他了。剛吃進去的包子蓄上來的一點兒力氣,已經所剩無幾了。巴不得這傢伙趕緊求饒,賣個大臉貓,撿個便宜算了。
寄於侯三過來幫忙,林洋掃了他一眼,剛纔打嘴仗的時候還有把子士氣,現在可好,小鼠遇見貓,蔫兒退了,躲在柱子旁邊偷偷的漏出半張臉。就好像不忍心看着林洋被人打死似的,幸虧現在被騎在身下的是這個不可一世的禿頭。如果反過來的話,不知道這個懦弱的傢伙會跑到那裡去颼颼發抖。
現在他確實需要幫手,可是又不能大聲的喊他過來幫忙,要是讓這個傢伙感覺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估計喊來一個瘦骨嶙峋的侯三也沒有多大用處,這傢伙的胳膊比侯三的兩條大腿都要粗。一拳下去,侯三肯定會像一張A4紙一樣飄得無影無蹤。好吧!是死是活自己抗一抗再說吧!
嚓——嚓——!
“小兄弟你別再蹭了好嗎!真的很疼啊!我知道錯了行嗎!你放開我吧!我以後肯定不會這麼幹了,我發誓,以後做一個,講文明懂禮貌,愛學習愛勞動的好市民。再也不隨地大小便,再也不看不起流浪的兄弟們了。”
林洋一直在咬着牙挺着,心裡的想法是趕緊把他放走,自己好休息一下,時間再要脫的久一點,怕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可又擔心這個傢伙不會像他說的那般守信用,他前後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保不齊,林洋鬆開他之後,這傢伙不會反咬一口。如果真是那樣,他和侯三隻有被人吊打的份兒了。
可又怕這樣僵持久了這傢伙狗急跳牆,到時候結果是一樣的,放虎歸山終要傷人。左右爲難,不知道如何是好,嚇破膽的侯三隻管一再的逃避,連給他出個主意的可能性都沒有。
思來想去,最後舉起磚頭真想在他的腦袋上來個窟窿,高低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或是言而有信果真在他的腦袋上拉一泡屎,讓他感受一下這種滅絕人性的奇恥大辱。可是高高舉着磚頭的手,又輕輕的放下,還是拿不定注意。
偏巧這個時候,有一隻黑灰色的老鼠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藏頭縮腦,跑到亭子裡面。在林洋他們兩個人的對面,沿着亭子邊上搜索着鑽來鑽去,大概是聞到了林洋吃剩下的包子的氣味而來?發現了他們兩個人類,又不敢徑直向前,又不甘心無功而返,冒這麼大的危險出來找吃的,大概在它的家裡也有一羣小鼠仔仔,等着它弄吃的回去吧?
林洋和被他按在地上的光頭,都發現了這隻老鼠,特別是禿頭他更關心老鼠的行跡,畢竟他的臉和老鼠處在同一個平面上,老鼠跑過來最先接觸到的應該是他的臉,他可不想和老鼠來個親密的吻別什麼的,不要說可怕的鼠疫,瘧疾,這些個駭人聽聞的病毒,就光是老鼠身上的跳蚤已經讓他心塞的要死。
他急的大喊!“兄弟你快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看不起向你們這樣的好人,如果你們要我像你們補償點兒什麼的話,我的錢包在左邊的口袋裡,裡面的錢你們全部拿去,就當是我對你們的賠償,如果不夠,你放開我回家去取,要多少隻要你說個數,我這樣不識時務的人唯一不缺的就是錢,我必會一分不少的給你們送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瞪着那隻不斷移動的老鼠。
林洋開始動搖了,特別是說道錢的時候,他動心了,現在他和侯三最需要的是什麼?吃的,喝的,和住的地方,只要有了錢這些東西都能辦到。他偷偷的撇了一眼光頭的口袋,鼓鼓的,口袋裡的錢包不會小,裡面的錢估計也應該不會少吧!幾百或是幾千,有這可能。
雖然不能完全的解決他們溫飽的問題,省着點用,應該能夠好好的生活幾天,不至於和侯三一起流浪街頭,每天在垃圾桶裡面翻取食物吃,想一想那難聞刺鼻的垓水味,馬上一陣陣的噁心。這幾日裡還能安心的養傷,不得不說拿他的錢真是太有必要的。
倏而,眼前靈光一閃,林洋想起了律師和王靜的那件事情,雖然遇上王靜是這輩子的緣分,也感激她爲他做的一切,可是胖律師的反咬一口,差點讓他陷入絕境,雖然最後能安全的逃出來,可畢竟一路兇險,差一點丟了性命,以至於把哪張寶貴的金卡都弄丟了。
吃一塹長一智,林洋想着再也不上這樣的當了。可是光頭的話侯三聽了個燜真,這時候他的膽量不知道從何而來。灰溜溜的從柱子後面轉出來,臉上的表情與剛纔的陰沉惶恐大不相同。
“你說的是真的,我們要多少錢你都給嗎?”
他的出現光頭恍惚看到了希望,“絕對言而有信,你先把我的錢包拿了去,裡面有我的身份證和駕駛本,還有幾百塊的現金,所有的東西都壓在你這裡,你們說個數,我回去拿錢來贖我的身份證和駕駛本可好!”
侯三翻了他的左邊口袋,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你不是在騙我們吧!口袋裡什麼都沒有!”
光頭也挺着急的畢竟這是擺脫他們的好機會“可能是我記錯了,你看看另一邊的口袋,另一邊的口袋裡面肯定有!”
林洋幾次想阻攔侯三那麼做,當着光頭的面給侯三使了好幾個眼色,怎奈侯三鬼迷心竅一般,看都不看林洋一眼,只管從光頭的另一個衣服口袋裡翻出一隻鼓鼓的黑色的錢包。
迫不及待的打開,最先把裡面的鈔票拿出來,把錢包夾在腋下,數了數從裡面拿出來的錢。一百塊的有九張,五十的有三張,還有幾張十塊,二十,和五塊的,他沒有一一的數來,用九張一百的把它們一起捲起,塞在自己的兜裡。
接着翻了翻錢包裡面的夾層,都是各種的銀行卡,最後找出他的身份證和駕駛證,拿在手裡看了看。
“嗯!這可是你說的,我們要多少你都會給?”
看到侯三拿到他的錢包,他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竊喜“是的!你們想要多少?五千還是一萬?”
侯三咬了咬嘴脣“這可是你說的,可不是我們逼着你跟你要錢的!”
“你就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錢!”
光頭的語氣變了個腔調,即使還不能起來,已經有了些壓不住的盛氣凌人,明顯帶着些鄙視他們的語氣。
林洋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侯三,用眼睛瞪了他一下,意思是呵斥他把錢放回去還給他。
可是侯三並沒有理會林洋,咬着嘴脣半眯着眼睛,默不作聲,好像在心裡正在算一筆賬。
“我說出來你可不要嫌我要得多!”
“你就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要不我給你一萬五好了,足夠你們揮霍一陣子的了。”
侯三不語。
“太少?”
“兩萬總夠了吧!”
“還少!”
“你太貪心了吧!難道你還想要三萬不成?”
侯三晃了晃頭,緊接着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
“哦!還算厚道,兩萬就兩萬,我認慫了,給你們兩萬就是了。快放開我吧!我去給你們拿錢!”
侯三晃了晃頭,咬緊牙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你領會錯了,我要的是二十萬,二十萬哪!”
他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從突出的眼角流了出來,表情痛苦的看着他們。
“啥!”光頭一下子炸了,想擡頭被林洋按了回去。半張臉緊緊的貼着地板,呼出的粗氣把嘴邊的尿液吹出去很遠。
“二十萬!你乾脆去搶得了,我怎麼着你們了?我給你家孩子扔井裡了嗎?還是我日了二位……的哪位親親,平白無故的我爲啥給你們二十萬,想錢想瘋了吧!”
林洋感覺到事情不妙,他被侯三逼成狗了,在這樣僵持下去,後果可想而知,這傢伙一定會狗急跳牆的。
正好這個時候,那隻小老鼠,突然停在他們對面最遠的柱子下面伸着腦袋好像在聞風聽味兒。林洋靈機一動,甩手而出,半塊磚頭飛將而去。飛旋的磚頭以泰山壓頂之式像烙餅一樣,將小老鼠拍在底下,拍得稀扁稀扁的。
光頭被侯三氣得憤怒不已,心情還沒平靜下來,林洋又給他個殺雞儆猴。小老鼠的慘狀他看得真真的,甚至一點一點被壓扁的過程像慢放鏡頭一樣看得清清楚楚,血光一閃,五臟六腑從嘴和腚眼子噴射而出,特別是細細的腸子,像突然抻緊了的風箏線,直接被繃斷,慘狀不忍直視。
他以爲,林洋是在威脅他讓他拿出侯三所說的二十萬。一時間又驚又惱。真想大吼一身跳起來與林洋以死相拼。掙扎了幾下,沒有能擺脫的跡象,只能作罷!
哼!哼!
不過他憤怒的喘着粗氣,像是在蓄力下一次的攻擊。林洋覺得已經無法再這樣僵持下去了,與其被他掙脫,還不如冒險一拼。
“你聽好了,我們不會要你一分錢,也不扣押你的身份證和駕駛本,萍水相逢,我們沒有多大的仇恨,我們也不是敲詐勒索的強盜,剛纔他像你要的二十萬,你就當沒聽見。現在我就放你走,我只希望放了你以後,就當我們之間的不愉快沒有發生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不要給對方添麻煩。你看可好?”
林洋說着摸起地上另外半塊磚頭,真是不賴,現成的武器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