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無悔在剛下醫院新大樓電梯的時候,遇見了冬日娜。
冬日娜看見李無悔有點意外地問:“李無悔,怎麼,你沒有去找唐靜純嗎?”
李無悔只淡淡地回答了兩個字:“找了。”
“找了?”冬日娜從李無悔的神情裡看出了一些不理想的東西,便問:“她怎麼說?”
李無悔悲哀地笑了笑說:“你和我都想得有點多了,也低估了她。”
冬日娜有些不大相信說:“怎麼可能,她拒絕了你嗎?”
李無悔說:“不只是拒絕。”
冬日娜問:“不只是拒絕,那還能什麼?”
李無悔說:“再一次侮辱了我。”
冬日娜不相信地說:“怎麼可能呢,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肯定是你在表達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又惹她生氣了。”
李無悔便將去找唐靜純的過程對冬日娜說了,冬日娜聽了之後還是不相信地說:“不可能,她明明跟說過,只是恨你的態度很強硬,不懂得珍惜她對她好,所以她纔跟你針鋒相對,如果你真像我教你那麼說的話,她不可能會拒絕我,她絕對不是一個很介意你外在條件的人!”
李無悔說:“你怎麼說都沒有用,事實就擺在眼前。”
冬日娜說:“我就是不相信,我去問她!”
李無悔笑:“如果你能去找她,說服她來找我,我從手掌心裡割二兩肉給你吃!~”
看着李無悔那臉上的笑,瀰漫着諷刺和悲哀,冬日娜也覺得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但她是堅信着唐靜純不可能在李無悔已經妥協的情況下還那樣傷害李無悔的。
李無悔走上了醫院舊樓上找林文山去了,冬日娜給唐靜純打了個電話。
“喂。”唐靜純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她躺在牀上準備把精神養好之後就去酒店破壞監控資料。
“靜純,李無悔有來找你嗎?”冬日娜開門見山地問。
“找了啊。”唐靜純很平淡的語氣回答。
冬日娜問:“他沒再惹你生氣吧?”
唐靜純還是很平淡的回答說:“沒有。'
冬日娜問:“那他有對你表白嗎?”
唐靜純還是很機械似的回答說:“表白了。”
“可你爲什麼要拒絕他呢?”冬日娜想不明白了問:“你不是說你很愛他,你們之間的問題就是互相強硬地倔強嗎?而他現在妥協了,你怎麼還是不接受他?。”
冬日娜的話一下子又戳到了唐靜純的傷口上,她的心裡撕痛了下說:“有個詞語叫時不我待,曾經,也許他對我妥協,可能我會一時衝動答應他,但現在不可能了,別說他對我表白,就算跪下來求我,也不可能。”
冬日娜不解地問:“爲什麼,不過眨眼之間,怎麼就不可能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唐靜純說:”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都是眨眼之間滄海桑田。我突然間覺得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覺得他配不上我,覺得他跟我在一起,會令我的父母憤怒,令我的顏面無光,儘管我的心裡或多或少地對他有一些感情,但這點卑微的感情不足以去和強大的現實爭取什麼。”
冬日娜聽了有些急地問:“難道你愛一個人還在乎別人的態度怎麼樣嗎?生活是你的,幸福是你的,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唐靜純反問:“那我們穿衣服跟別人有關係嗎,只不過冷暖自知,爲什麼要穿得好看,不就是爲了讓別人看的嗎?我們有哪一個人可以那麼勇敢或者說高尚的,不用活在別人眼中?”
冬日娜還被問得無言以對了,但她覺得有些不甘,這在她心裡,本該是一段美好感人的愛情,她很關心唐靜純的幸福,因爲唐靜純把她也當成了朋友;她同樣關心李無悔的幸福,因爲李無悔從清醒過來才認識她,但願意義無反顧的爲她去報仇,事情也許不夠驚天動地的感人,但足以看出一個人的品質在哪裡,冬日娜覺得李無悔是個值得女人去依靠的好男人,而唐靜純也是一個值得男人去寵愛的好女人,而她還和李無悔本來相愛,還付出了那麼多的感情,他們應該在一起,應該接受幸福的臨幸。
可是卻是這種結果,讓冬日娜的心裡都有一種疼痛的感覺,她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說服唐靜純說:“可感情是感情,衣服是衣服,這是不同的。而且你都已經爲了李無悔付出了那麼多,這個時候突然決定一刀兩斷,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唐靜純說:“懸崖勒馬,總好過泥潭深陷吧?”
冬日娜覺得這樣在電話裡說肯定難以說得通,於是說:“你還是在酒店嗎,我們見面談談好吧?”
唐靜純說:“昨天晚上沒睡好,等會兒還有事,我想先休息一下。”
冬日娜說:“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唐靜純說:“我知道你是爲了李無悔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我一分鐘也不想再耽誤了。”
冬日娜嘆了口氣說:“既然你的態度這麼堅決,我也沒什麼話可說,只是我剛纔遇見李無悔了,看得出來他很難過。他也是一個很堅強的男人,習慣把難過掩藏在心裡的男人,但是難過遇見無法掩飾的在臉上被看出來,可想而知。是我不該告訴他說你愛他,爲他去苗疆而受傷,爲他解除邪術而委屈自己,讓他覺得和你之間有希望,將包裹在心裡的那個硬殼給剝開,結果還是被你狠狠地給了他一刀。我把你當成朋友,也把他當成朋友,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但你執意爲了面子問題將一份幸福碎裂成兩個人的痛苦,我不能責怪你,因爲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冬日娜難過地掛掉了電話。
唐靜純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無聲無息的溢滿眼眶,沿着那斜坡的臉龐大顆地滑落,越洶涌的在臉上流成了河流。
她很想嚎啕大哭,但她極力地忍住,不然自己哭出來,那個時候,喉嚨裡窒息般的難受,如果可以選擇,她會選擇自己是一個平民百姓家的女兒,她可以擁有自由和簡單的生活,可以讓自己去選擇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在一個被限定的框架裡成爲被操控的命運!
很多人都羨慕這樣的人生和命運,但卻不知道這樣的人生和命運裡包含了多少的無奈與悲哀。越是站在高處,越是活給別人看的。也許她可以不在乎,但她那劊子手般的老爸不會不在乎。她幾度無力地想鼓起勇氣衝破心裡的禁忌去找李無悔,可是老爸那狠狠的聲音和着以前她對老爸的瞭解,讓她望而卻步!
她往前半步,就是毀滅的災難。而她不知道,就算她止步不前,災難還是不會止步。
李無悔找到了林文山,說想去看看常三光他們。
常三光他們現在是犯人的身份,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但林文山略微的思考了下之後答應了李無悔的請求說:“你也是該去看看,他們是因爲你而受的苦。”
李無悔說:“其實我覺得師長你們不應該關着他們。”
林文山說::“他們犯了軍法,怎麼不該關着了?不但要關着,還得送上軍事法庭受審!”
李無悔問:“師長真覺得他們應該被送上軍事法庭受審?”
林文山很肯定的說:“當然,你可以逍遙法外是因爲你特殊,你是在對敵作戰的過程中受到了敵人的邪術控制,這是一種非人力可以抵抗的東西,是任何人都會犯下的錯誤,如果神經病殺人,他是一種非正常狀態下做的事情,可以不被追究。但是他們呢?明知道審問那樣一個關係重大的罪犯,是不能帶外人進去的,別說外人,就是與案子無關的其他軍方人員以及警察都不能進去,這樣的案子只能是主管人員纔可以參與,但他們卻眼看着你將一個與此事毫不相干的女人帶進去了,只是那麼象徵性的勸阻了下,沒有及時向上面反應情況,這件事情的重大性是必須嚴懲的,否則一個國家的安全都會毀在這樣的一羣軍人手裡!”
李無悔說:“師長你這話說得是沒錯,但我個人覺得,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些東西?”
林文山問:“忽略了什麼?”
李無悔說:“首先,我得承認文虎和三光他們存在着重大過錯,但這過錯不是惡意造成的,而是失誤,疏忽,這跟犯罪有着本質的區別;其二,現在是國亂非常時期,颶風恐怖組織和長生教立足龍城,禍亂國家,無論是戰神特種部隊還是影子部隊神兵連,損失慘重,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而師長你卻要將幾個有用的人才送上軍事法庭受審?文虎和三光他們是尖刀連的高手,而尖刀連是戰神的靈魂力量。當年咱們國家戰亂時期,連土匪都能夠收在麾下爲己所用,何況是自己的戰士呢,法理不外乎人情,法理之外還有特殊情況,而我覺得文虎他們的事件就是一種特殊情況。如果他們將被送上軍事法庭,會讓正爲國家賣命的許多戰士寒心。”
林文山陷入了沉思,他覺得李無悔說的話不無道理。現在這種情況,最缺少的就是人才,爲了救李無悔,連神兵連長都親自出馬,還受了傷,可見神兵連長對人才的重視。而且他也已經上報軍隊首帥周國鋒,現在全國範圍內從部隊選組精英力量,應對越來越緊張的國家局勢。這個時候,像常三光和文虎這樣的精英力量,絕對應該在戰場上履行身爲軍人的職責!
想了想之後,林文山說:“這件事情影響比較大,我一個人做不了主,得跟神兵連長商量了才行,我會盡力跟他講講其中的厲害關係,爭取讓常三光他們戴罪立功吧!”
李無悔點了點頭說:“那行,師長你先給我個手令,我先去看看三光他們吧。”
林文山點頭,便給李無悔寫了個讓守衛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