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雲下到屋子裡,沒有關上窗子,藉着窗外的餘光看清楚了屋裡的大致情形,然後走到牀前,照準胖子牛大膽的頸部動脈一掌就切了下去。
頸動脈受到重擊的情況下,會導致大腦缺氧,也就會造成人暫時性的昏厥,在醫學上稱爲假死。
牛大膽的頸部被一掌重切之後,他的頭就偏向一邊,沒有任何動靜了,倒是因爲這一掌帶動了牀的震動,將睡在旁邊的小芳驚醒。
但她纔剛驚醒睜開模糊的眼睛,張風雲就迅速地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命令:“不許動,否則殺了你!”
小芳不敢動了,只睜着驚恐的眼睛看着這個蒙着布根本沒有面孔只有兩個眼睛的人,弄不懂是幹什麼的。
張風雲見小芳不動了,才按了牀頭邊上的燈。
燈亮了他才發現原來小芳的身上什麼都沒有穿,因爲肩部是裸的,被子沒有蓋完全,露出了兩乳的一半,雪白得像饅頭,所以張風雲能猜測小芳至少上半身是裸的。
燈亮了,看得更清楚些,但小芳卻仍然只能看見張風雲的雙眼,像是搶銀行時戴着蒙面頭套的劫匪,她轉了轉眼珠,發現旁邊的牛大胖居然沒有半點反應,像死豬一樣。
張風雲壓低聲音說:“我現在把手鬆開,但是你不能喊叫,否則的話就別怪我手裡的刀子想喝血了,答應的話就點頭。”
小芳便點了兩下頭。
張風雲鬆開了自己的手,小芳嚇得往牛大膽旁邊移了下,但卻忘記用手帶過被子,於是那雪白的胸一下子呈現在張風雲眼前,張風雲從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一個女人裸着的胸,頓時覺得有點大腦充血的感覺。
小芳從張風雲的目光裡發現了自己露出的胸,趕忙一拉被子遮住。
張風雲暗罵了一聲自己混蛋,自己怎麼能對無悔睡過的女人起邪念?
“你是什麼人?”小芳終於顫顫抖抖地問出聲。
張風雲說:“你別管我是誰,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你要不老實的話,就別怪我會很殘忍地對你做兩件事情了。”
“哪兩件事情?”小芳顯得有些疑惑地問。
“先奸。”張風雲頓了一頓又加重了些聲音說,“後殺。”
小芳在聽到後面兩個字的時候嚇得身子瑟縮了下,問:“你想問什麼?”
張風雲問:“這胖子是你什麼人?”
“我男朋友。”小芳回答。
張風雲點了點頭:“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半年。”
“你愛他嗎?”
小芳卻沒有回答了,也許是在思考,但從這個思考的間隙裡張風雲能肯定她不愛牛大膽,愛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說。
的確,五秒鐘過去了,小芳都沒有說出一個“是”字,她的目光只是盯着張風雲的臉上,儘管她根本看不見張風雲的臉,僅僅能看得見的那雙眼睛,目光也很犀利,但她還是想看出這個不速之客如此驚天動地的來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既然你不愛他,卻還跟他在一起,是貪圖他有錢有勢,是吧?”張風雲也不再拐彎抹角,問題直逼核心。
小芳還是沒有回答,她在猜測這個人會不會是牛大膽派來試探自己,對他這坨“牛糞”是不是真心,如果是的話,自己要說真話那可就完了。
“我讓你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會當耳邊風了吧?”張風雲的話裡有些生氣的意味。
“因爲大膽對我好,我纔會和他一起,與他有什麼沒關係。”小芳說得很淡定,一個人在生活裡成熟之後,難免說謊,謊話說多了之後,也就當真話說了,臉不紅心不跳。
但張風雲卻不會相信,馬上找到有力的證據反駁:“牛大膽對你好?他是一個月三十天就和你一起的嗎?不是吧。那麼你大概會知道沒有在你身邊的時候,陪着他的是別的女人。一個嚮往和追求愛情的女人,會認爲一個總喜歡偷腥的男人很好?你要再敷衍我的話,可別怪我手裡的刀子喜歡上你那花容月貌的臉了。”
小芳卻仍然振振有詞:“我說了你不相信有什麼辦法呢?男人好色,英雄本色,花點心很正常的事情,這世界無論工人,農民,商人,教育工作者,或者是當官的,有幾個男人能保證這輩子只守住自己的老婆,沒有在外面花錢嚐點鮮呢?但這樣就能說明這個男人不好,或者不值得信任與依靠嗎?”
張風雲還倒被問得無言以對了,事實的確如此,可他就不相信小芳是真這麼思想開放的女人,於是他換開話題,問:“難道李無悔對你不好嗎?”
小芳陡聽得李無悔的名字,臉色大變,再次仔細地盯着張風雲的眼睛,想在那犀利的目光裡看出什麼來,但什麼也看不出來,她還是感到有些不踏實地問了:“你到底什麼人?怎麼會認識無悔?”
“無悔?”張風雲冷笑一聲,“喊得還挺親熱的,既然能喊得這麼親熱,足以證明你們之間有過很深的感情,你爲什麼要背叛他而跟這個死胖子?”
死胖子?小芳的心中一動,如果是牛大膽的人,不會罵他死胖子。
小芳雖然看不見這個人的臉,但感覺得出來罵的“死胖子”三個字,很明顯地帶有怨恨,既然幫李無悔罵牛大膽,那麼肯定是李無悔的什麼人了。
所以,她開始了爲自己辯解:“我也不想,可是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女人在現實,心不由己啊。”
“你把話說得明白些,我沒心思和你玩迷藏猜你這些拐彎抹角的話。”對於背叛了李無悔的女人,張風雲的心裡本來不滿,眼前更見得她裸着身子睡在牛大膽旁邊,心裡更是有點嗤之以鼻地厭惡。
“哎”,小芳嘆得口氣,娓娓道來,“其實我和無悔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我連自己的第一次都給他了,這感情不用說。他去部隊當兵,我也想等着他榮歸故里然後嫁給他,可是,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今天的這個春天,我媽病倒了,一檢查結果是得的白血病,而且是白血病發病中期,需要做骨髓移植,得好幾十萬的醫療費,靠我家裡砸鍋賣鐵也找不到那麼多錢,無悔在特種部隊裡的工資也才幾千塊一個月,指望不了。爲了救我媽的病,所以我也就只好對不住無悔了。”
張風雲在小芳的臉上分明地看見了痛楚,不像是編造出這樣一個悲慘的故事,但他還是多少有些疑問:“如果真是這樣,你爲什麼不直接跟無悔說,而要一邊和他通着電話一邊睡着牛大膽的牀?”
小芳顯得很委屈,楚楚可憐的解釋着:“我想着能靠到牛大膽把我媽的病治好了,就和他分開,仍然和無悔一起,所以我纔不會管牛大膽在外面玩不玩女人。哪知道會發生意外,被無悔給碰見了……”
“你和牛大膽怎麼認識,怎麼走到一起的呢?”張風雲始終覺得小芳的話有疑點。
“之前我在牛大膽老爸集團下的一個房產公司做銷售,知道牛大膽對我有意思。本來我一直躲着他,後來我媽病了,我也就半推半就了,幾十萬對於我們農村人來說,是天文數字,可對於牛大膽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小芳仍然裝得一臉委屈與無奈,這時候她已經基本肯定這個看不見臉只露兩隻眼的不速之客是李無悔的什麼人。
“你應該知道無悔現在面臨的處境吧?”張風雲一時也找不出小芳話裡的破綻,便轉入了此行的正題。
小芳點了點頭。
張風雲說:“牛大膽有個哥哥叫牛大風,是中情局的行動處處長,他現在已經和戰神的領導嚴正交涉,要嚴懲無悔。他們很想置無悔於死地,將會指控他打傷牛大膽和酒店保安的故意傷害,以及擾亂公共治安罪,最重要的就是對你的奸罪。如果真像你說的,你一直愛的是無悔,只是爲了錢才和牛大膽一起,我希望你不要站出來誣陷無悔,你做得到嗎?”
小芳猶豫了下,但很快就點了點頭:“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準備指控無悔。”
因爲小芳的那一片刻猶豫,使得張風雲疑問:“你根本就沒有打算指控無悔?那你怎麼還跟在牛大膽身邊?”
小芳說:“我還得指望牛大膽的錢啊,雖然我媽已經骨髓移植完成了,但後期還需要很大一筆治療費用。”
“可你只要在牛大膽身邊,他就一定會強迫你誣陷無悔。”
小芳這下卻回答得很肯定:“放心吧,到時候就算他要殺我,我也不會屈從的,何況他還捨不得殺我,他說我跟別的女人感覺不一樣,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至少他還願意對我說謊,證明我是有價值的吧。”
張風雲仔細地盯着她,要從她的神色裡分辨真假,的的確確,她不像是一個說謊的奸邪女人,她的眼眸裡流露出那種被生活傷過的痕跡。
“我希望你能說話算話,否則,無悔要真出了什麼事情,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張風雲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警告。
小芳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害無悔的。”
張風雲沒說什麼,轉身從正門離開,只要小芳能配合,什麼都不說,那麼牛大膽在睡夢中被擊暈,醒來頂多感覺頸部有點痛,以爲是睡落枕了,不會知道自己被襲擊過,所以他可以不怕從正門走,不怕有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