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悔,你別逼我!”唐靜純終於還是礙於面子地表示出自己的憤怒。
如果這個時候她承認了李無悔的說法,那麼兩個人的人生軌跡都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人性本來虛僞,就像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明明是想睡這個女人,然後上了她,但口裡卻說着如長江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冠冕堂皇的話。
同樣,一個女人明知道這個男人是爲了和自己上牀,但就是喜歡聽男人說得那麼純的喜歡,好像簡單只是爲了在一起而在一起,跟身體都沒關係似的。
李無悔仍然強詞奪理的說:“逼你?有嗎?我說的是實話,只是我心中的疑問而已,你既然有能力殺我,而又不殺我,你讓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這麼想的吧,要不,我們可以做個民意調查,只要有百分之十的人不像我這麼認爲的,就算我輸,不用你動手或者想辦法陷害我,我自己動手自殺向你謝罪,怎麼樣?”
唐靜純擔心到李無悔真把自己的內心給看穿,還是想着瞭解釋:“雖然我的確恨你,你的行爲的確可恥到該死的地步,但是這不能否認你在另外一方面的傑出,你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爲國家立過功勞,對於社會多少會有所貢獻,偶爾還有點憂國憂民和正直的思想,而現在這個社會,像這樣的人不是很多,我不希望因爲我個人的私怨而殺了一個於國家和社會的有功之臣,所以你不要逼我!”
這番話說起來,倒也是合情合理。
但在李無悔的心裡,聽起來很不是滋味,其實他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想聽到唐靜純對於那個夜晚和他一樣很想念和回味的,而不是這種帶着同情的心理,因爲他還算是個沒有爛得掉渣的人,所以她就放了他一馬。
心中有傷,對於個性好強的人,都不會讓傷形於表面的。
李無悔瀟灑得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笑了笑:“也許,到今天的此刻,聽你說了這些話,真值得我好好反省了,我一直多以爲那天晚上你也享受到了,會多少的念念不忘。原來並不是這樣,看來我所期待的我們的又一次,基本上只是一場竹籃打水的空想,哎,不被女人留戀的男人的確有點可悲,看來這段青澀的歲月我註定只能去酒店裡花錢找女人玩了……行了,不和你爭論這些了,以後,那件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忘記了吧,我死心了。”
李無悔開着玩笑,走了。
但唐靜純卻站在那裡,發覺自己的心裡像起了一場狂風巨浪,覺得至自己內心最深處發生了一場地震般。
李無悔要去酒店花錢找女人?
他這可不是玩笑話,因爲她至少知道,一個成熟的男人是有生理需要的,可是一個有生理需要的男人,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更沒有情人,那怎麼解決生理需要?就只要花錢去找那些賣的女人了。
所以她相信李無悔會去花錢找女人玩。
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她聽來卻覺得有一種格外的酸楚。
她再次地想起了那個令她一生難忘的夜晚,李無悔結實的肌肉散發出火一樣的溫度。
那種感覺是非常美好的,有一種強大的安全感,被一個男人厚實的胸膛所遮擋着,被那有力的臂膀環繞着,多強勢的女人都喜歡有安全感的男人,希望是男人懷抱中的小鳥依人。
她也是一樣,在當時也許沒有細細體會着那種被緊緊擁抱的幸福感,但在後來想起來,如果能有那雙臂膀將自己擁抱在那麼厚實而寬闊的胸膛,多幸福啊。
其實她也是個正常的女人,有女人的正常生理需要,只是有些東西讓她覺得害羞,矜持,但不代表她不渴望。
而這關於性的最初印象和感覺都停留在李無悔的身上,所以每當她自己情不自禁幻象的時候,那個被她幻想的對象當然是李無悔。
她其實很渴望和李無悔像當初那個夜晚一樣瘋狂而纏綿的燃燒,在李無悔的身體底下,任由他像一匹駿馬在草原上的馳騁。
可是,所謂的尊嚴,或者說的面子,人格等等東西,讓她一再的掩飾自己的內心,跨不出真正體現人性的那一步。
但現在,李無悔告訴她會去花錢找女人玩的時候,她會情不自禁的幻象出有一個場面,一個濃妝豔抹得像妖精似的女人,李無悔發泄得特別帶勁。
這個場面,在她的心裡鼓搗着,有一直莫名其妙但卻很強烈地醋意,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想李無悔和別的女人發生那種肌膚相親的事情。
“李無悔!”唐靜純終於衝着李無悔的背影大聲地喊道。
李無悔已經都走出十到二十步路了,聽得唐靜純那獅子吼般的喊聲,站住腳,回過頭看着她問:“有什麼事嗎?”
是啊,有什麼事呢?
唐靜純在那種突然的時間裡不由自主地喊住李無悔,其實是希望李無悔不要去找女人的,可是爲什麼不希望李無悔去找女人呢?
她自己或許清楚了一點,自己希望李無悔只屬於自己,但這怎麼能跟李無悔說?
其一是她自己是個高傲的人,說不出這種看似有點不顧羞恥的話,其二她還不知道李無悔的心裡在想什麼。
總之李無悔對她的印象也相當的不好,要是她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卻惹來李無悔的嘲笑,那她真的就無地自容了。
但現在她莫名其妙地喊住了李無悔,李無悔問她有什麼事情,她總得給個說法吧,不可能是神經病發作喊得好玩的吧?
“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我就走了!”李無悔見唐靜純站在那裡什麼也沒說,覺得有些不可理喻,又問了一次。
“我給你說,如果你去找女人玩的話,一個月之後我們的賭約,要我輸了就不會算數的。”唐靜純突然急中生智,總算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總之,她還是想明白了,不能讓李無悔去花錢找女人玩。
李無悔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似的看着唐靜純,弄不懂唐靜純突然之間說這話的意思在那裡,於是問:“我花錢玩女人跟我們的賭約有什麼關係嗎?”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來了,唐靜純也就心一橫說:“當然有關係了。”
李無悔問:“什麼關係?”
唐靜純說:“如果我要真輸了的話,我就得委屈自己。如果你要是個可圈可點的男人,我也就願賭服輸了,可你要是個不乾不淨的男人,我輸了是不會糟踐了自己的。所以,如果你要去花錢玩女人的話,那天我萬一輸了的話,就別怪我沒有誠信。”
李無悔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地問:“聽你這麼說的意思是,如果那天你真的輸了的話,你還真願意委屈你陪我睡一晚上?”
唐靜純在這個時候也沒有那些矜持與羞澀,到有點男人的豪爽氣概說:“那是當然,願賭服輸,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李無悔一聽這話可就樂了起來。
說實話,雖然之前與唐靜純是打了那樣的賭,說如果贏唐靜純就讓她陪他睡一晚上,那壓根兒就是他對唐靜純的一種調戲而已。
一個女人,尤其是唐靜純那樣一個潔身自好而且高傲的女人,怎麼可能隨便把自己的身體賭出來呢?
就算是她有絕對的自信,可畢竟還有個萬一的啊。如果是她喜歡的人也就罷了,她做點順水推舟的事情。可偏偏她對李無悔很鄙視,嗤之以鼻的厭惡,就算輸,她也絕對不可能陪他李無悔睡一晚上的吧。
所以李無悔根本就沒有那個想法,只當是玩笑話一樣的,說說開心而已,可現在他看着唐靜純的表情,竟然是那麼認真,沒有半點賭氣或者玩笑的味道。
但李無悔卻有點像在做夢的感覺,半信半疑的問:“你說的是真話,說話算話?”
唐靜純再一次正色的說:“當然說話算話,賭得起,就輸得起!”
李無悔的心裡像有一股火般,一下子就被點燃起來說:“好,我李無悔就算當一回傻子也相信你,這一個月內,我就不玩女人,我一定發奮練功,一定要贏了你!”
李無悔說這話的時候,放佛已經看見自己贏唐靜純的那天,不對,應該是贏了她的那個晚上,他會再次感受那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覺,兩個字——消魂。
唐靜純也特別正色地警告說:“不過你也得記住了,如果在這期間,被我見到你有玩女人,即使是跟哪個女人曖昧,就別怪我不守賭約了。”
李無悔皺了皺眉,越發的覺得不可理喻說:“怎麼,我跟別的女人曖昧都不行?”
唐靜純很斷然的回答說:“不行!”
李無悔突然腦子裡像開了一道橋竅問:“你不會是對我有意思了吧?”
唐靜純的心顫抖了下,但還是那種死要面子的態度說:“你還是睡覺的時候把枕頭墊高一點吧,好做春秋大夢。”
李無悔說:“既然你對我沒意思,你管我跟誰曖昧呢?”
唐靜純說:“或許你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贏我,那麼我就不希望自己輸在一個特別骯髒而且還是有女人的男人手裡,反正招呼打在前面,你去碰了別的女人,那天你就算能贏我,也別想碰我,言盡於此,隨你的便吧。”
唐靜純說完就走了。
李無悔站在那裡,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唐靜純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說喜歡了他嗎?但處處表現出對他的不屑一顧;說不喜歡他嗎?似乎又有點吃他的醋,還說真要那天他贏了她,她還真願意陪他睡。
這到底什麼情況?
李無悔是真的覺得糊塗了,弄不懂唐靜純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是不是她恨他 ,故意想着法子逗他,玩弄他?弄得他像個*一樣的,時而激動興奮,時而又失望的。
真是女人的心,比大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