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凱撒也許至死都不知道,他性格里最美好的部分因爲權力的侵蝕而被斷送了。一次他坐在講臺上,總督和執政官向他走過來,全體元老尾隨其後,但凱撒沒有起身迎接,好像他對待他們只是對待平民一般,而他的諂媚者也總是告訴他,‘記住你是凱撒,你應當像一個君主一樣受到敬奉。’終於,直到一天,有人意識到凱撒的權力危及到國家,決心除掉他了。就像凱撒被殺死以後,布魯圖做了一個演講,其中一句話是,不是我不愛凱撒,而是我更愛羅馬。他的意思很明白,在國家與領袖面前,他選擇了國家。凱撒當權的日子不多,他留下了出色的演講詞,留下了《高盧戰記》,許多重大的改革還等待着他。他改革元老院,議員中增加了來自行省的上層人士、軍人和反對元老貴族的公民。他改革稅法,保護商業,促進了手工業和商業的發展。他還承諾取消平民的全部債務,把糧食分給貧苦的平民,還要給普通士兵分配土地。然而,就是對權力的追逐毀掉了這個英雄身上曾經有過的最美好、最高尚的本性,也毀掉了他的國家:一個世間最強大、最繁榮的共和國……”
聽着女兒的講述,蘇星辰開始面色溫和、饒有興趣的聽着,但臉色漸漸鐵青下來,最後他不耐煩的一揮手:“夠了!”
這一聲把蘇墨凝嚇了一驚,蘇星辰冷漠的瞧着她:“墨凝,你可真是像極了你的媽媽,你不僅繼承了她的單純善良,也繼承了她的絮叨,就連你現在說話的口吻都像極了她。我在譚家受到冷遇就已經很生氣了,我真是沒想到我的女兒居然也還要拆我的臺。”
“爸,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我說這麼多也是爲了你好,古往今來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已經做到了海天市長,相當於封疆大吏,如果現在收手的話,我們完全可以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女兒保證可以照顧你一輩子,讓你一輩子開心幸福……”
“別說了!”蘇星辰怒道:“墨凝,你怎麼就不懂,我蘇星辰就你這一個女兒,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讓你將來過着體面的生活。我已經到了知天命
的年齡,我還能在這條路上掙扎幾年,我還不是爲了給你賺一個大大的未來!我沒想到我養你這麼大居然學會教訓起你爸來了,你呀,真不懂事。”
女孩子眼窩子淺,情之所至,蘇墨凝眼圈一紅:“爸,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麼辛苦,這幾年你的白頭髮越來越多了,女兒看得心裡難受。”
蘇星辰沒有半分感動,只是冷冷的斜睨着自己的女兒:“孩子,我看你不是爲了我好,是怕我繼續掌握權力會對你的心上人不利。”
聽了這話,蘇墨凝睜大一雙水潤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親好像看着一個陌生人:“爸,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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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咱們到此爲止吧,我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咱們走吧。”蘇星辰作勢要走,可蘇墨凝定定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墨凝,我說的話你沒聽到麼?”蘇星辰沉聲道。
蘇墨凝漸漸篤定的道:“爸,你走吧,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你!”蘇星辰用手一指,切齒道:“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兒,那你自己就在這裡待着吧。”
他剛要走,突然從旁竄來一道影子,定睛一看時只見蘇墨凝身邊多了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葉衝!
葉衝一手攬住女人綿軟的腰肢,一邊衝着蘇星辰頑皮的眨了眨眼:“我的親岳父,怎麼剛來就要走呢。”
蘇星辰在這種場合突然看到他,頓時五味雜陳,一股無名火撞上頭頂,“是你!”
“怎麼,很意外麼,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見面了,見到你的寶貝女婿,你應該開心纔對啊。”
“嗯唔……”他說話之間,那隻鹹豬手不知碰到了什麼地方,竟然令一向溫婉賢淑的市長千金嚶嚀一聲。
這傢伙色膽包天,居然當着人家老爸的面都敢放肆。
蘇星辰縱橫官場多年,在殘酷的政治鬥爭中都能如魚得水,玩人於股掌之間,卻偏偏一見到葉衝就頭疼,明明不爽他卻又拿他沒轍,關鍵這傢伙根本就不給你按套路出牌。
聽到這小子在這種場合口口聲聲叫自己“岳父”,蘇星辰恨不得一頭鑽到空氣裡。
“你怎麼來了?”
“這話說的,我怎麼就不能來,譚家大婚這麼大的熱鬧我當然要來瞧瞧。”葉衝轉過頭來,笑眯眯的對蘇墨凝道:“寶貝兒,想我了沒有,來親個嘴兒。”
蘇墨凝滿面暈紅,趕忙撇開了小臉,“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葉衝嘿嘿一笑:“幹嘛那麼假正經,小情侶親熱一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蘇星辰一看實在不像話,馬上道:“夢琳呢?”
一提到許夢琳,葉衝立馬不敢放肆了,“她有事來不了,我全權代表了。”
蘇星辰不想跟他夾纏下去,“墨凝,我們走。”
蘇墨凝知道父親心情不好,但又不捨得把葉衝一個人丟下,一時間顯得有些爲難。
蘇星辰眯起雙眼:“墨凝,你才認識他幾天,居然爲了他不聽我的話。”
“爸,你怎麼這麼說話……”
“好吧,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你就留下來陪他吧。”蘇星辰轉身就要離開,他一動身,隨他前來的秘書長馬超羣等人也跟着一起站了起來。
一個是老爸,一個是自己的心上人,蘇墨凝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左右爲難。
就在這時,只聽知賓又高喊一聲:“貴客光臨!”
聽了這一聲,蘇星辰停身站住,倒想瞧瞧到底什麼樣的人物能配得上“貴客”兩個字。
功夫不大,只見從正門走來一人,身後跟着兩個保鏢,這麼熱的天那人竟穿了一件灰色風衣,頭上戴着一頂灰色禮帽,帽檐剛好遮住了眼睛,就連手上都戴着一副灰色蛇皮手套,與譚家大紅大紫的喜慶氣氛格格不入。
那兩個保鏢也十分古怪,一個是白臉漢子,一個是黑臉漢子,一個左手插在口袋裡,一個右手插在口袋裡,穿着一樣的風衣,留着一樣的小鬍子,生得一樣的方面闊耳、大眼丹鼻,就連走路的姿勢都一模一樣,簡直一個模子裡摳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