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以商瑤的身份,她是不應該頻繁來新奧竄門的。尤其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林朝天和商經天是燕京最受人矚目的一對宿敵。儘管他們沒有在公開場合相互叫陣,儘管他們不會模仿下三流的對噴互罵。但在知情人眼裡,這對華夏商界最著名最富影響力的商人,註定無法求同存異。
既然如此,商瑤頻繁出現在新奧,而且連續兩次都在人流量最大的食堂現身,就未免有些心懷叵測,令人訝異了。
“其實你可以去龍鳳樓找我。”包廂內,蕭正一臉無奈的說道。“我每天都會過去轉一圈。”
“我實在剋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商瑤微微一笑,頗爲御姐風采的臉蛋上掠過一抹玩味之色。“也很迫脅的想感謝蕭先生。”
“感謝就不必了。在這件事上,我們只是志同道合而已。”蕭正忙不迭撇清關係。
商家和蕭正的往事舊怨不少,蕭正可沒大度到能和曾經試圖殘殺自己的人做朋友。哪怕對方有再多合理的理由,也不行。
商瑤並不在意蕭正忽冷忽熱的態度,抿脣微笑道:“蕭先生和凌籟內親王打過交道了吧?”
蕭正眉頭一挑,緩緩說道:“對於這件事,我對商小姐的安排很不滿意。在某種程度上,也對我的心靈造成了傷害——”
“有傷害,就有賠償。”商瑤眯起雙眸問道。“蕭先生,不管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你大可直說。”
“幫我把林朝天拉下神壇。”蕭正輕描淡寫的說道。
商瑤表情微變,遂又哭笑不得的說道:“蕭先生,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我一直很欣賞商小姐。”蕭正耐人尋味的說道。
商瑤抿脣笑道:“感謝蕭先生的欣賞。”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前兩天親王殿下來電,託我向蕭先生表達最隆重的敬意。還說下次有機會去東京,一定要通知她。”
蕭正搖頭說道:“如果沒必要,我可能這輩子也不想過去了。”
商瑤意外問道:“爲什麼?”
“凌籟親王是個讓人肅然起敬,又心生懼意的女人。”蕭正隨口說道。
“只是做朋友,又不是做情侶。”商瑤調侃道。“蕭先生又何必在意親王殿下的爲人?至少在品德上,我並不認爲親王殿下比誰差。”
都殺母了。還算有品德?蕭正不敢苟同。
搖搖頭,蕭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來商瑤小姐很欣賞親王殿下。”
“她是我最佩服的女人。也是我學習的榜樣。”商瑤毫無吝嗇的讚揚道。
蕭正微微眯起眸子,上下端詳商瑤:“你是指殺母這件事?”
商瑤略一停頓,搖頭說道:“我母親已經過世了。”
按照常理,蕭正這時候應該說一聲‘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了’,但他知道商瑤不是普通女人,也就懶得去說些客套話,反而尖銳而鋒利的問道:“所以你準備把凌籟親王的那一套,用在你的兄弟身上?”
商瑤目光閃動,脣角微微上翹,臉上卻掛着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蕭先生,你還真是八卦呢。”
蕭正表情一斂,自省道:“是有點多管閒事了。”
頓了頓,他擡眸問道:“商小姐,你找我該不會就是閒扯淡吧?”
聞言,商瑤微微一笑,饒有興致的問道:“蕭先生,你怎麼看待獵狐這個地下機構?”
蕭正反問道:“組織嚴密,財大氣粗。堪稱全球最大的地下王國。”
“獵狐光是正式會員,全球範圍就超過一萬人。”商瑤慢悠悠的說道。“可以說,誰掌握了獵狐的命脈,誰就是地下王者。”
經濟、政治、戰爭、乃至於全球幫會,獵狐可謂無孔不入,各個領域都有他們的身影。而且都做得還很不錯。誰能掌握獵狐的命脈,正如商瑤所言,的確可以成爲地下王者。
“商小姐想說什麼?”蕭正慎重的問道。
“不出意外,索菲亞小姐將在不久的將來,統領全球的獵狐勢力。也就是說,索菲亞小姐即將成爲真正的地下王者。又或者說——王后。”商瑤緩緩說道。“蕭先生,恭喜你。”
“恭喜我?”蕭正眉頭一挑。“你什麼意思?”
“蕭先生和索菲亞小姐的關係,其實並不是什麼隱秘。”商瑤微笑道。“更何況,索菲亞小姐之所以能有今天,蕭先生可謂居功至偉。”
蕭正搖頭說道:“我只想把新奧做好。別的事兒,沒什麼興趣。”
“站在蕭先生現在的位置,你可能對很多東西都沒興趣。但你仍然會水到渠成的擁有。”商瑤微微一笑,說道。“所以可以毫不謙虛的說,蕭先生現在的觸角,已然伸到了全世界。”
蕭正表情凝重道:“商小姐,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你想說什麼,麻煩直接一點。”
“常逸山有他的陰謀詭道,蕭先生也有自身的強大勢力。又何必循規蹈矩的用自己並不擅長的一面去與之對抗呢?”商瑤眼神微沉道。“只要蕭先生願意,獵狐在全球範圍內的資源,都能爲你所用。區區一個常逸山,又豈能與你抗衡?”
蕭正意味深長的看了商瑤一眼,反問道:“商小姐,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這是大勢。”商瑤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一仗,蕭先生只能贏,不能輸。贏了,前面纔有路。輸了——蕭先生可能會失去一切。”
蕭正微微蹙眉道:“我知道。”
是的。
這一仗,他不能輸。
輸了,今後還如何在燕京立足。
就好像陸大山和白無瑕,一旦輸給林朝天,他們便只能被迫離開戰場。黯然回老家。
這就是現實。也許極端了一點,但蕭正豈非和陸大山、白無瑕一樣,都是隻當第一,絕不願意被人壓在頭頂的男人?
輸了,留在燕京,便會一輩子活在對方的陰影之下。與其如此,倒不如滾回老家,該幹嘛幹嘛去。
否則,今後每一次的相逢,都是一次靈魂上的踐踏。試問哪個男人承受得住這等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