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之前的開場儀式沒能讓酒會的賓客們過足眼癮,林畫音此番出現,再度引起不小的風浪。許多自忖還算儀表堂堂的年輕人涌了過去,尤其是葉藏花帶來的那幫京圈公子哥,一個個跟瘋了似的往上撲。要不是葉藏花攔着,估摸着就得鬧出笑話來了。
外行看中林畫音傾國傾城的姿色,內行則看中林畫音龐然大物的家世。但不管內行還是外行,林畫音對酒會上的年輕人來說,都是尤物。
不少年紀能當林畫音父親的中老年好漢,也頗爲蠢蠢欲動,要不是顧及面子,說不得也要豁出去,跟那幫年輕人一較高下了。
馬英俊何等英明之人,一看情況不對,就第一時間衝上去保駕護航,給林畫音開出一條道來,免得惹惱了這位素來不喜歡擁擠的新奧大BOSS,不好收場。
一路順暢的來到牀邊,久候多時的常逸山面露笑容。眼中分明有一抹久違的悸動。
是的。
這絕非單純被林畫音的美色所吸引,同樣不像京圈的那幫公子哥,窺覬林畫音勇猛過人的家世。而是一種神交已久,終於正式會面的欣慰。
沒錯。
二人曾被譽爲燕京最金童玉女的組合,甚至早在二人剛讀高一,就已經在素來嚴苛的教育界傳爲佳話。
但偏偏,二人從成名至今,卻連一次會面都沒有發生過。哪怕對於對方的面子,二人可謂如雷貫耳,聽出了繭子。但今晚,卻是二人的初次會面。
饒是心智異常堅挺的常逸山,臉上也不由自主的掠過一抹激盪的情緒。
依舊倚在窗邊抽菸喝酒,孑然一身的郭振東瞧見老友露出這副模樣。脣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打趣的笑容。
他知道常逸山的心意。常逸山也直截了當的和他說過,此番回來,一爲迴歸,二爲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正是當年和他齊名的林畫音。
“爲什麼要等到現在?”郭振東好奇的望着老友。
初中時,二人的名字已經在教育界傳開。高中時,二人更是傳爲一段佳話。
在郭振東看來,二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除了對方,二人恐怕都難以找出一個更好,也更合適的伴侶了吧?
他不懂,不懂智慧無雙的常逸山爲何要在今日才主動靠近林畫音。甚至是今晚。
如果說初中時,二人年紀尚小。那麼高中時期呢?爲什麼如此多的好機會,他都沒有珍惜,偏偏要等到今天?
“她是天之驕女。我卻一文不值。”常逸山微笑道。“她的父母是人中龍鳳,而我的父母,卻爲一日三餐奔波。我憑什麼靠近她?在當年?”
從小就在部隊生活的郭振東沒談過戀愛,也沒怎麼接觸過女人,所以她很難理解常逸山當年究竟作何感想。但今天,他明白常逸山爲何回來。爲何來見她。
當年,他一文不值。沒這個勇氣也沒這個資格去高攀高高在上的林畫音。現在,他一躍成爲華爾街的東方明珠。成爲當之無愧的焦點人物。
現在,他終於配得上從小就被擺在一起,栓在一起,卻從未正式見面的林畫音了。
此刻,他懷揣着莫名亢奮的心情,主動走向徐步而來的林畫音。
她一如既往的美麗、高貴,像一隻高高在上的白天鵝,眼中沒有半點渾濁。清亮得彷彿兩顆寶石。除了她,這世上哪還有第二個女人配得上自己?華爾街那位大鱷的寶貝女兒?不過是一個胭脂俗粉罷了。
他走上前,在與林畫音僅有一步之遙時,微微擡起右手。
他已經想好了開場白,甚至想好了簡短又不失精彩的自我介紹。可就在他的手擡在半空,並要落足與林畫音進行友好而緬懷的談話時。林畫音忽然止步,視線毫無感情的越過常逸山,落在了蕭正的臉上。
收起電子煙,蕭正從侍應手中接過兩杯紅酒,邁着輕鬆的步子,臉上掛着恬淡的笑容。迴應着林畫音的視線,走上前去。
“你好。我叫常逸山。”
心中隱隱有一股不妙的預感。十年來,他的第六感從未錯過。每一次的不祥之感,往往都會應驗。但惟獨這一次,他沒有避開,而是硬着頭皮伸出修長的手掌,面帶笑容的望向前方的林畫音。
他醞釀了十多年的開場白沒有發揮的空間,他此刻的情緒,也難以作出精短而不失精彩的自我介紹。但他仍舊伸出了手,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即便他沒能發揮出最佳狀態,但對一個如此優秀的成功男士而言,他英俊的臉龐,儒雅的氣質,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都足以擊潰絕大多數女性的心理防線。瞬間跌入他溫柔的陷阱。
在華爾街,他只是往酒會上一站,各國優秀的精英女性便會如飛蛾撲火般向他進軍。根本不需要他任何的言語與表情。
但顯而易見,林畫音並沒有隨波逐流,被這個曾與她齊名,並在華爾街高高在上的年輕人所吸引。甚至連餘光也沒有施捨給他。
她直勾勾的盯着蕭正。彷彿整個世界除了蕭正,再無第二個人。儘管這樣的表現在蕭正看來有些失真。也不是工作狂的林畫音該有的姿態。但不論如何,這樣的局面對蕭正是極爲有利的。他又豈會因爲被人笑話吃軟飯而面露尷尬?
阿正哥從來不是這麼有尊嚴的男子——
“林總。喝杯酒。”蕭正旁若無人的走近林畫音,與常逸山並肩而站。遞出了手中的紅酒。
“謝謝。”
忽略了常逸山仍懸在半空的手掌,林畫音徑直接過了蕭正遞來的紅酒。面露清淡卻起碼溫和的笑容。
這份笑容如刀子般,一刀刀扎進了常逸山的心口。
被林畫音接過的紅酒,進的是她的口,卻彷彿盡數潑在了常逸山的傷口上,傳出撕心裂肺的刺痛感。
按着蕭正的性子,如此絕佳機會是斷然不會錯過的。可這裡始終是公共場合,而林畫音卻是這場酒會上當之無愧的主人翁。面對常逸山這種有身份有名氣的客人,若是二人聯手擠兌、忽視,傳出去難免壞了新奧的名聲。也對林畫音的形象極爲不利。
所以即便再不願意,蕭正還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常逸山的身上,轉身,向林畫音介紹道:“這位就是華爾街之星,常逸山,常老闆。”
“哦。”林畫音淡淡轉身,仍舊一臉冷漠。彷彿對常逸山是誰,什麼身份,幹什麼的一點也不關心,也不在乎。哪怕此刻的常逸山正蒙受一生中最大的恥辱,奇恥大辱。
“你好。”
常逸山轉了轉身,那隻修長白皙如鋼琴家的手掌,再度伸向了林畫音。
他很刺痛,但沒氣餒。
十多年的堅守,怎麼也值得不止一次的嘗試。
林畫音這個奇女子,同樣值得他不止一次的嘗試。
可這一次。林畫音仍舊沒有迴應常逸山毫不氣餒的示好。反而微微轉身,看了蕭正一眼:“你朋友?”
原本琢磨着林畫音會如何迴應、作答的蕭正萬萬沒想到她會調轉過來詢問自己。這令他感到混亂之餘,也頗爲納悶。
她要幹什麼?
“算不上。”蕭正給出了這個絕對合情合理的答案。
朋友?
二人真不算,也永遠不會是。
“我累了。”
得到蕭正果敢的回答,林畫音連身子也沒再轉過去,而那由始至終就沒在常逸山臉上掃過的視線,更是直接無情的偏移開去。
“蕭總。麻煩你送我回家。”
衆目睽睽之下,蕭正勾起胳膊,挽起身着晚禮服,美如神女的林畫音,如同踩着婚禮進行曲的調子,大步走出了酒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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