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什麼人物?
紐約上流社會最一流的公子哥。莫說尋常二三線富家子弟,即便是唐尼這等超一線大紈絝,也輕易不會與之作對。遑論當衆暴打,打得頭破血流,血染衣襟?
也虧得唐尼摸清了林小築的底細,知道她有個舉世無雙的老爹。否則,她闖出如此大禍,放眼紐約能有幾個人保住她?
此念頭在腦海中一打轉,唐尼就不經意瞥見了蕭正那寵溺中夾雜着柔情的目光。
是了!
就算全天下都沒人能保住林小築。師傅定然是可以的!
林小築一頓暴打之後,又是連番痛斥。好似要將滿心的憤怒盡數宣泄而出。就連周遭的食客也被吸引過來。好奇圍觀這羣鮮衣怒馬的青年男女。
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威爾懵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無端蒙受了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把抹掉腦門上的血水,眼中爆射出嗜血的寒光。未等他發話,身後兩名隨從同時向林小築出手。似要將其擒住。
“放肆!”
唐尼聞聲而動,一記鞭腿橫掃二人。竟是以凌厲之攻勢攔下了二人的俯衝。而後虎軀一震,凝眉站在桌前,冷漠掃視頭破血流的威爾:“怎麼,要在我面前動手?”
“唐尼。這事與你無關。你最好不要插手。”威爾拭擦掉額頭上的血水,聲嘶力竭的喝道。
沒錯。
他和林小築的確是世交,但這一切都僅限於利益交集。僅存在於他對林小築的喜愛。可如今,這個不識擡舉的女人竟敢當衆毆打自己。這又豈是極愛顏面的威爾所能接受的?
一瞬間,威爾對林小築的所有愛慕化作怨恨,彷彿要將其扒皮抽筋才能解恨。至於一旁的蕭正,他早就忽略了。
“她是我小姨姐。”唐尼目光冷漠的迴應威爾,抿脣說道。“你要動她就是不給我面子。威爾,動手之前我奉勸你考慮清楚,有沒有這個把握。”
威爾眼神一沉,登時陷入沉思。
是的。
若真要動手,自己有把握贏嗎?
不提號稱紐約小魔王的唐尼,單單是東方巨人林朝天,又豈是自己所能得罪的?即便是父親親自出馬,恐怕也不敢得罪此人吧?
可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被人打得頭破血流,卻一個屁都不敢放,以後還怎麼在紐約混下去?還怎麼在圈子裡擡得起頭?
威爾眼神混亂,表情也無比複雜。一時間陷入兩難。
“唐尼。你讓開!”
林小築大步走上前,精緻的臉蛋上寫滿了慍怒。
她一把推開和自己把肩高的唐尼,目光冰冷的走向威爾,沉聲道:“你要動我?”頓了頓,林小築目露寒光。“不妨試試?”
威爾被林小築這凌厲的眼神一瞪,竟是渾身有些發毛,頭皮有些發麻。不知怎地,竟是被林小築底氣十足的眼神給震住了。
可按道理,他的確鬥不過龐大之極的摩爾家族,也不會主動和唐尼過不去。但林家,林小築——
林朝天在燕京再牛,在華夏再權勢滔天。可終究只是東方巨人。威爾不否認林朝天在紐約在華爾街也擁有不俗的影響力,但自己未必就一定要忌憚到被他女兒打了,還要認慫的地步吧?
一時間,他竟是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何以有如此感受。連面對林小築也頗爲打怵。
“林小築。你真以爲我不敢動手?”威爾咬牙強撐。“你真以爲我怕你父親?”
“那你倒是動手啊?”林小築眼神鋒利的橫了威爾一眼,沉聲道。“別讓我瞧不起你!”
威爾被林小築壓制得面色漲紅,渾身不停顫抖。就在他即將壓抑不住體內的怒火之時,餘光猛然瞅見坐在一旁悠閒品酒的蕭正。心底的所有困惑登時一清二白!
是了!
林小築有如此底氣,絕非因爲遠在東方的林小築。而是此人!
這個年輕人究竟有什麼本事,能給林小築如此大的依仗?他又有什麼身世背景,能讓唐尼也如此維護?
霎時間,他腦海中翻江倒海,難以自持。可瞧着唐尼那輕描淡寫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威爾心下有了數。
此人萬萬不能得罪,一旦得罪,必然會面臨巨大災難。否則,唐尼豈會搶先蕭正一步出手?
他憑什麼出手?又爲什麼爲林小築出頭?還不是因爲這個神秘的年輕人?
連唐尼都如此給面子,其身份背景又怎會簡單?
再回看蕭正,卻一臉清淡從容的坐在餐桌旁品酒。眼中看不出絲毫情緒。身上卻縈繞着一抹看不見摸不着的殺意。令人心生畏懼。
“威爾。”唐尼見局面略顯僵持,主動打破了沉寂,抿脣道。“走吧。你沒半點勝算。”
這麼說,一是給威爾留點面子。畢竟都在同一個圈子混,擡頭不見低頭見,把關係鬧得太僵沒必要。再者,林小築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算是爲蕭正出頭了。實在無需繼續僵持。至於第三——旁人不清楚蕭正的實力,唐尼卻是在羅英雄的陳述下一清二楚。
天下八絕之一!
唯一的年輕一輩絕世強者!
連紐約頭號名媛索菲亞對他都是愛慕有加,此等身份,這番背景,區區一個參議員的兒子,真玩不過。唐尼也怕護短的蕭正猛下殺手,搞出不必要的麻煩,小事化大。乾脆出頭打圓場,驅趕威爾。
反觀威爾,卻是目光狠狠的迴應唐尼。眼中有一絲困惑,但更多的卻是不甘。
“你不服?”
沉默間,蕭正緩緩轉身,目光平淡的望向威爾。與之前和威爾打機鋒的模樣截然不同。
“你究竟是誰?”威爾咬牙質問。
“說了你也不認識。”蕭正站起身來,踱步來到威爾跟前,餘光輕輕掃視威爾左右的隨從,遂又落在威爾臉上。“要走趁早。我若改變主意,你就走不了了。”
“你唬我?”威爾怒視蕭正。
“我不嚇人。”蕭正面無表情道。“但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