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陸大山的態度還算和藹,可越往後說,他越是激動,都擲地有聲的威脅上了。
換做阿正哥以往的脾氣,肯定一腳就照他臉上踹去。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但此番也算是瞭解了陸大山的境況。心中感到無力之餘,也頗爲陸大山可悲。
一個是曾經仰慕之人的貼身侍女,一個是自己的結髮妻子。誰好得罪?誰能得罪?若非逼不得已,相信陸大山也不會拉下一張老臉尋求蕭正的幫忙。
“那我靜姨爲什麼誰也不找,偏偏找秦姐挑戰呢?何況,她早已遁入空門,得有多大仇,多大恨,才能讓她破戒出山?”蕭正抓住問題的重點,十分好奇的問道。
“因爲我差點一刀劈了你丈母孃!”
忽地。
一把磁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一老一小兩個大男人同時轉身,望向發聲之地。
不是秦霜是誰?
她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一雙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皎月之下,又滑又嫩,飽滿而有彈性。哪像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根本就是陸琪兒的姐妹淘嘛。
她慢悠悠踱步而來,一躍坐上了雙杆,雙腳勾住其中一根單槓,表情放肆的說道:“我的事兒我自己處理,輪得到你們在這裡唧唧歪歪?”
秦霜平時對蕭正還算客氣和藹,但此番出現,卻是態度強勢,渾身瀰漫着殺氣騰騰的氣焰,格外鋒利。就連那雙雪白大腿,彷彿也變成了殺人利器,令人爲之一顫。
眼見秦霜霸道之極的放出豪言,陸大山忽地就怒了,一下子跳起來,指着漫不經心的秦霜喝道:“你個敗家老孃們,該不給我滾回去!?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秦霜聞言,一把鋒利的刀片自掌心浮現,跟變魔術似的,也不知從何處取出,殺意昂揚道:“我秦霜號稱業界第一強者,會怕她一個小尼姑?”
陸大山當即炸毛,也不顧及秦霜手中的刀片。挽起袖子就要衝上去給她兩耳刮子,咆哮道:“老子今天就要重振家綱,收拾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孃們!”
他剛一起身,秦霜卻一個後空翻,落在了不遠處的沙地上,而後也不等陸大山追上來,噔噔跑了回去。
很明顯,就算陸大山頂天了也就能以一敵二,沒什麼戰鬥力。但在老陸家還是很有地位的。真動怒起來,連秦霜也不敢和他對着幹。
這就是地位!
秦霜一走,陸大山氣得跳腳大罵:“他媽的!當了半輩子的闊太太還是改不了一身匪氣!當初就該把丫送非洲給老子運貨去!”
蕭正忙不迭勸住陸大山,哭笑不得道:“都一把年紀了,至於爲這點小事吵吵嗎?”
“小事?”陸大山恨恨道。“你是不瞭解你那位看上去就慈眉善目,動起手來就下地閻王的靜姨。當年在燕京,只要這丫頭跟着葉玉華,誰敢上前半步?”
蕭正乍舌道:“我還真看不出來她有這麼風光的歷史。”
“唉。老一輩的事兒,我本不想把你捲進來。丟人。”陸大山掏出蕭正的煙盒,狠狠點了一根道。“但這事兒除了你,我估摸着誰說話也不好使。”
蕭正奪走香菸,喝了一口礦泉水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秦姐當年爲什麼要殺我丈母孃?她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她一個書沒讀兩天,整天只知道殺人放火的臭娘們,能和堂堂燕京女皇有什麼深仇大恨?”陸大山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還不是爲了我那點破事。”
“情敵?”蕭正一語中的道。“因爲當初你對我丈母孃念念不忘,所以她一怒之下,就跑去找我丈母孃算賬?結果大打出手,惹出今天這出糾紛?”
陸大山頗爲尷尬的說道:“差不多。當初我和你丈母孃在生意上出了點矛盾,再加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你秦姐在一邊看着心中有氣,卻是悶聲不吭,忽然就殺過了過去。要不是你靜姨及時出手,沒準你丈母孃還沒成婚就被那娘們給殺了。”
“秦姐還真是一點氣也不肯受啊。”蕭正嘖嘖稱奇的說道。
“她那會也就二十出頭,天真的以爲誰對我不利,殺掉便是。纔會闖出這麼大的禍事。得虧你丈母孃大度,沒和她斤斤計較,不然我可就兩頭不是人了。”陸大山感慨道。
“但我丈母孃沒放在心上。靜姨卻記到了今天?”蕭正追問道。
“嗯。”陸大山點點頭。無奈道。“當初你秦姐正是職業巔峰時期。你靜姨雖說也是身手不俗,但論及實戰經驗,卻始終不如你秦姐。那一戰李靜吃了大虧,又險些目睹葉玉華被殺。所以私仇加家仇,她對此事一直不能釋懷。看在我的面子,這些年她沒有找上門來,但這一次——我看她是鐵了心要了結這樁恩怨了。”
蕭正搓了搓手掌,唏噓道:“聽你這麼一說,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不然我能請你出馬?”陸大山順勢拍了一記響亮的馬屁。
蕭正眼珠子一轉,哭笑不得:“按你這麼說,靜姨等了二十年,心中一口怨氣也沒散。就算我肯出面,估摸着也很難說服她。”
“所以你不僅得說,還得以身作則。儘量把她勸回去。”陸大山鄭重其事的說道。“你靜姨在山上呆了二十年,每天除了吃齋唸佛就是練功。實力早就今非昔比。可我家那婆娘卻整日紙醉金迷,過着闊太太的優渥生活。早就十指不沾陽春水了,哪能是你靜姨對手?二人真要動起手來,我怕你秦姐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
“不至於。”蕭正笑着搖頭。“秦姐當年可是天下第一,就算這些年懈怠了,但底子還在。”
“可如果真輸了。以她的脾氣,也萬萬不能罷休。”陸大山激動道。“我這小日子還過不過了?”
蕭正啞然失笑道:“明白。你是壓根不希望她們打起來。因爲任何結果都不是你能接受的?”
“正解!”
陸大山握住蕭正的手掌,動之以情的囑咐道:“阿正啊,你陸叔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就拜託你了啊。”
蕭正瞬間覺得壓力好大,纖細的肩膀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