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肆虐,站在一旁圍觀這場本以爲會提心吊膽的惡戰的幾個女人瞬間愣住了。包括董壁君,林畫音,以及慈眉善目的葉玉華。
沒人想到剛剛吹響戰鬥的號角,便又瞬間鳴金收兵,更加沒人想到,高手如此不堪一擊,連一個照面都沒支撐住,就被蕭正徹底碾碎。
李靜微微握住的手指放鬆開來,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漸漸沉了下去。她知道,蕭正不需要自己幫忙了。而本來,她是有所擔心的,擔心蕭正會大意,會不全力以赴。若是那樣,蕭正就極有可能被出手辛辣狠毒的高手傷害。
但事實證明,她所有的擔憂都是多慮的。蕭正非但沒有婦人之仁,還展現出讓李靜震驚的實力!
高手有多強?
李靜知道高手出自響噹噹的影侍衛,並有資格有能力作爲董壁君的貼身護衛隨行,那其實力必然是不可小覷的。即便沒有躋身真正的強者行列。在年輕一輩也是居高不下的猛人。即便是自己,想擊敗他也必須費些功夫。
但蕭正卻——
此時此刻,蕭正高高擡起一條腿,用腳底板死死踩着高手。寒風中,他額前的幾縷黑髮略微遮掩了視線。但那雙平淡如水的眸子裡,卻散發出濃烈的氣場。強者的威嚴。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高手,脣角除了一絲淡漠的嘲諷之外,絲毫沒有顯露出驕傲或是得意之色。因爲在場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他一直在等着高手自動送上門來。
在高手之前擋住自己的去路,並陡施辣手之時,蕭正就有心教訓這個膽敢在寺廟內亂來的年輕人了。
“你覺得自己很牛?”蕭正呈金雞獨立姿勢,身軀微微前傾,踩在高手胸膛的力道陡然激增了數倍。目光清冷的盯着高手。“還是你覺得我很好欺負?”
高手被踩得呼吸困難,脣角溢出了觸目的血絲,卻只是緊咬牙關,默默承受着蕭正的侮辱。
他動彈不得,渾身彷彿散架般難受。被蕭正踹中的腰部也是一陣鑽心劇痛,彷彿被野獸撕咬過一般,不敢觸碰。
“你該感到慶幸。你是正大光明的挑戰我。而不是偷襲。”蕭正提點道。“如果那幾次尾隨你敢動手,你早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高手聞言,眼中不由自主的掠過一抹慌亂之色。
他早就察覺到自己的跟蹤了?既然如此,那他爲什麼還要接受自己的挑戰?
“很奇怪?”蕭正臉色冰寒道。“在普通人眼裡,你或許是個不錯的高手。但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個垃圾,一坨屎。毫無價值。”
砰!
一記比高手還要猛烈的鞭腿抽在高手腰部,登時將其抽飛出去。然後在冰冷卻溼滑的地面上滑行了數米,停在了董壁君的腳下。像是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抽在了董壁君的臉上。清脆悅耳。
“你沒事吧?”
蕭正一臉歉意的走過來,十分慚愧的攙扶起渾身劇痛的高手:“真是不好意思,剛纔下手太重了。”
“沒事。”
在蕭正的攙扶之下,高手艱難的站起身來,臉上卻強擠出一絲微笑,搖頭道:“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蕭先生。”
蕭正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出手雖狠,卻並沒要了高手的命。而且幫他保留了一點顏面,沒破了他的相。
“還不謝謝蕭先生?”董壁君一臉平靜的說道。
“謝謝蕭先生手下留情。”高手說罷,灰溜溜的去提行李。
“阿正。以後不要冒險跟下人切磋。傷到你怎麼辦?”董壁君善意的提醒道。
“我這不是沒事嘛。”蕭正禮貌的點頭。擡頭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下山的路也不好走,您可要小心點。”
“不礙事,阿姨走了二十多年,習慣了。”
二十多年,即便每年只走三天,也走了足足兩個月。對這樣一條區區不過數千米的山路而言,實在夠久了。
又寒暄了幾句,董壁君這才向衆人告辭,微笑道:“阿正,記得阿姨和你說過的話嗎?”
“嗯。”蕭正點點頭,說道。“如果時間充裕,我們會去的。”
“那就好。”董壁君笑了笑,然後朝衆人輕輕點頭,下山去了。
目送二人消失在山路盡頭,林畫音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蕭正,緊繃着俏臉回了寺廟。也不誇獎一下蕭正的非凡實力。一臉不悅。
林畫音一走,李靜也一臉溫婉笑容的和蕭正點了點頭,徑直回了寺廟。
二女前後腳走後,蕭正不由有些困惑的撓了撓頭,衝葉玉華說道:“丈母孃,我剛乾了一件漂亮的事兒。爲什麼都沒人誇我?”
“我誇你。”葉玉華微笑道。“乾的漂亮。”
“謝謝丈母孃。”蕭正咧嘴笑道。“還是您對我好。”
“但你的確不該和他鬥。”葉玉華輕輕搖頭。“董壁君有句話說的很對。他如何,沒人關心。但你不一樣。”
蕭正咧嘴笑道:“他在山上呆了幾天,就跟了我幾天。像條哈巴狗似的。估計是怪我害他受罰。”
“你不像爲這點小事生氣的人。”葉玉華抿脣笑道。
“是他主動挑釁我。”蕭正隨手點了一根菸。“我要退讓,豈不成軟蛋了?”
“僅僅因爲這些?”葉玉華智慧的雙眸掃了蕭正一眼。
蕭正微微一愣,遂又無奈的說道:“好吧。我就覺得這對主僕在山上太囂張了。不給點顏色,真當這裡是自家後花園了。”
“何以見得?”葉玉華莞爾笑道。
“這地方是您的,對吧?”蕭正問道。
“自然。”葉玉華笑着點頭。
“那我之前去佛堂,他爲什麼要阻攔我?”蕭正繼續問道。
“也許是不認識你,怕你對他的主人有威脅。”葉玉華解釋道。
“但他對我動手了。”蕭正目光一沉。“如果不是靜姨出手,如果我沒這兩下子,他可能就要當衆把我打一頓了。”
“這就是因果?”葉玉華含笑問道。
“我相信狗仗人勢這句話。連奴才都這麼飛揚跋扈,我可以想象主人在這寺廟是如何作威作福的。”蕭正一字一頓的說道。“丈母孃,您是出家人,做得到四大皆空。但我不是,我是有脾氣的女婿,見不得丈母孃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