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當然不是在羞辱秋收。
事實上,在剛纔的交鋒過程中,不管是老林還是秋收,都有些一改常態的意思。
她們變得不再那麼優雅,不再那麼淑女。
就像是爲了劃分地盤,而展露出戰鬥力十足的一面。
有點兒不顧形象的意思。
老林走後,蕭正漸漸歸於平靜。望向秋收的眼神中也略帶苦澀。
秋收見狀,卻是微微擺手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她是你的妻子,這一點我很清楚。”
蕭正不自禁地點了一支菸,緩緩說道:“也希望你能體諒她。她只是在做應該做的事兒。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你哪裡有錯?”秋收反問道。
蕭正張了張嘴。這一切難道不是自己的錯嗎?
苦笑一聲,蕭正抿脣說道:“只是希望你能夠理解。”
“我當然理解。”秋收眯眼說道。“你很珍惜自己的家庭,也不希望任何外因破壞你的家庭和睦。是嗎?”
蕭正很沉重的點點頭。
家庭與蕭正而言,是不可侵犯的底線。儘管他的確有錯,但他不能錯上加錯。
這一點,蕭正從未改變過。
至於這些紅顏知己。他一點兒也不想傷害,更加沒想過去做對不起他們的事兒。可如果老林非要站出來,非要去攻擊她們——
蕭正會怎麼做?
他沒有任何辦法,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
這就是桃花劫爲蕭正帶來的巨大困擾。也是到目前爲止,最爲困擾蕭正的難題。
又與秋收閒聊了一會,蕭正便起身回家了。
“我會離開華夏。”
臨走前,秋收忽然喊住了蕭正。
“嗯?”蕭正先是一愣,旋即抿脣說道。“不是一定要離開華夏。只是需要爲你挑選一座適合的城市。”
“但我如果離開了華夏,不是更好?”秋收微微眯起眸子。脣角卻泛起一抹苦澀的意味。
她會和堂妹林畫音爭搶男人嗎?
她不會。
而且她很清楚,自己永遠不可能從林畫音身邊搶走蕭正。而蕭正,也永遠不會和自己遠走他鄉。
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兒。
甚至於,她與蕭正一步步走到今天,也全是由她主動的。由始至終,蕭正沒有去要求她什麼。甚至沒有對她有過任何的暗示。
蕭正輕嘆一聲,緩緩走到了秋收的跟前:“我沒有辦法。沒有任何辦法。”
“我知道。”秋收堅定的點點頭。“讓你爲難了。”
蕭正搖搖頭,道:“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孤兒,從小無父無母。對我而言,家庭比生命更重要。而且,不妨和你坦白說。在這個世界上,老林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她不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靈魂的伴侶。”
秋收笑了。
笑中帶了一絲慘淡。
“我當然知道。你所說的這一切,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一清二楚。”秋收紅脣微張。“我很羨慕她。也很嫉妒她。”
蕭正最終還是離開了。
秋收必須要離開華夏。她不走,蕭正和趙寅的這一戰,如何打下去?終有一日,他與趙寅將會陷入你死我活的局面。而且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秋收的存在,只會讓這場戰役充滿未知數,充滿變數。
所以,不管是站在蕭正的角度還是還是秋收的角度。她都必須走。不走,只會讓更多人更加的痛苦。
而這一切,對蕭正來說卻也是同樣的苦難。
回到家,蕭正和一家人吃火鍋。老林和往常一樣,親自烹飪了醬料,併爲蕭正的醬料裡多放了一些辣椒。
蕭正愛吃辣,可謂是無辣不歡。吃起火鍋來,也十分的費啤酒。一家人吃了一頓美滋滋的火鍋。葉玉華便離開了蕭家。
蕭正親自送丈母孃出門。並在龍鳳別院的開闊主幹道上散步。
主幹道兩側的植物是老林親自挑選的。每一棵都需要兩個人環抱。顯得極其的大氣。
“畫音本來沒想過去。”葉玉華主動開口。
蕭正聞言,只是輕輕點頭道:“以她的性格,也的確不會主動過去。當時我還有些意外,爲什麼從來不主動站出來的她,會突然來醫院。”
“是我讓她來的。”葉玉華微微一笑,問道。“你不會怪丈母孃多事吧?”
“不會。”蕭正迅速搖頭道。“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處理。”
“丈母孃瞭解你,知道你的爲人。”葉玉華輕嘆一聲。“你的性格,註定了你會比很多男人更加的煩惱。不能說你做的對,但錯也不全在你。就看你如何選擇,如何去處理。”
蕭正有些愕然,在丈母孃的眼中,自己做的雖然不對,但錯也不全在自己?
這是何等的大度?又是何等的包容?
蕭正剛要開口,卻被丈母孃揮手打斷:“但畫音不能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埋藏在心中。那樣從短暫來看,你們可以維繫和諧。但長久來看,她一定會有爆發的一天。而她的爆發——你一定承受不起。”
“所以您讓她發泄出來?”蕭正有些恍然。
的確,老林性格太冷,也太悶。她有什麼心事,從來不會告訴任何人。除了蕭正主動去問,她纔會偶爾說兩句。絕大數時間,她都是一個人去消化。
但關於蕭正這件事,老林如何能消化的完?
隨着時間的推移,老林遲早有一天會因爲這件事兒而爆發。一旦處理不善,等待蕭正的,將是不可承受的爆炸。
所以,葉玉華要老林去發泄,要老林去找秋收。做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兒。做一個女人,應該捍衛的領土。
做了,她的心理才能逐漸平衡。才能釋放內心的積鬱。
吐出一口濁氣,蕭正抿脣說道:“丈母孃,辛苦您了。”
“你也辛苦了。”葉玉華緩緩說道。“阿正。丈母孃只對你有一點要求。不要傷害畫音,更加不要傷害你的家庭。有些事兒一旦錯過了,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彌補了。”
“我知道。”蕭正重重點頭。“您放心,除非我死了。任何人都休想破壞我的家庭。”
葉玉華輕輕一笑,摸了摸蕭正的腦袋:“你啊,真是個讓人恨不起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