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瑤約定了晚餐在龍鳳樓碰頭，蕭正便徑直掛了電話。剛要召集馬英俊等人開辦公室會議，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看了看來電顯示，果不其然正是胡一山。
“蕭老弟，白家的事兒你聽說了嗎？”電話那邊的胡一山口吻焦慮，分明正處於緊迫狀態。
白家資金鍊出了問題，非但有可能令白家放棄征戰互聯網領域的野心，還會主動退股。
而最令胡一山忐忑的，則是一旦白家退股，市場對巨峰網絡的信任度將會跌破冰點。到那時候，誰敢保證新奧、顏家、乃至於林氏能堅挺下去？
大好的局面將一去不復返，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所以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
他就立刻聯絡蕭正。一方面是商議對策，另一方面則是穩住蕭正。不希望剛剛扭轉的局面再度惡化。
“聽說了。”蕭正淡淡點頭，蹙眉道。“剛剛商小姐和我探討過了。我們約了晚上在龍鳳樓就餐。胡哥要是有空的話，就一起過來？”
“好好――”胡一山頻頻點頭。
“對了。”蕭正忽然想到什麼，出聲問道。“你和白無雙聯繫上了嗎？”
“還沒有。”胡一山搖頭。
白無雙在董事局會議上就戲弄過胡一山。嚴格來說，雙方可是敵對陣營。胡一山閒着沒事找他幹什麼？
“你主動點，聯繫一下他。”蕭正眯眼說道。“看能不能打聽出一點消息。”
“好的。”胡一山遲疑了片刻，低聲問道。“蕭老弟，你懷疑這件事是個陰謀？”
“暫時還沒法確認。”蕭正苦笑道。“巨峰網絡一口氣進駐的勢力太多，局勢太複雜。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是陰謀還是陽謀，或者林老妖、秋收佈局，甚至白家故佈疑陣――
都有可能。
到了這級別，誰沒兩把刷子？他林老妖再逆天，地球也不是圍繞他一個人轉動。不是所有的陰謀都非得跟林老妖或者秋收有關。
蕭正喝了半杯濃茶，臉上說不出的愁容。
這一次，他是真的捋不順安頭緒。毫無方向。
“老大。我負責白家那幾個高層的具體情況。”
在三人碰頭開了個小會之後，四眼推了推笨重的眼鏡：“只要他們還在華夏，我就能挖出他們的料。”
“嗯。”蕭正點點頭，提醒道。“除了查他們的底細，你最好再分析一下他們跟誰走的近。”
四眼聞言，卻是微微一怔：“老大你的意思是――”
“白家老爺子有兩個兒子。白無瑕當和尚的時候，白子文也留在四九城搞研究。現如今，兩大強者都回歸了，反而出了這麼大問題。我不信其中一點關係都沒有。”
四眼重重點頭，抿脣道：“我知道怎麼辦。”
馬英俊點了一支菸，
補充道：“除了白家那邊，我們主要關心的目標還是巨峰網絡。”
四眼專職於技術，小馬則是統籌格局方面的專家。從他當初主持新奧分部開始，蕭正就有這方面的考慮。因材施教，發展多功能團隊。
蕭正點點頭，聆聽馬英俊的下文。
“白家資金鍊出問題，他們很有可能退股，保全大局。”馬英俊抽了一口煙，神情凝重道。“這對巨峰網絡，乃至於我們新奧而言，都是一次巨大的傷害。我們必須嚴格提防巨峰網絡的一舉一動，包括林氏的動態。”
“這方面交給你負責。”蕭正說道。
“明白。”馬英俊點頭說道。
待得分配完工作，蕭正忽然話鋒一轉，緩緩說道：“不管這件事的背後有多少可能性，擺在我們眼前的最大難題，就是巨峰網絡該何去何從。”
“是啊。”馬英俊點點頭。“假設白家退股，市場對巨峰網絡的信任度將會大打折扣。甚至影響其他股東的信心，導致紛紛退股。這其中就包括了林氏、顏家。”
“而我們新奧，又該何去何從？”馬英俊問道。也是在自省。
四眼推了推笨重的眼鏡，手掌化作刀：“乾脆我們也退出――”
本來就是砸錢和林氏搶市場。從戰略意義上來說有一定的價值。但從短線盈利方面而言，卻是沒什麼前途。新奧又是資金鍊緊張的時期。高層中本就有不少人持懷疑態度。現如今巨峰網絡那攤子越來越爛，退出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也能堵住新奧高層的嘴。
蕭正多次資本操作都大獲全勝，在新奧樹立了極高的威信。要是此番在陰溝裡翻船，也勢必影響其在新奧的權威。
站在四眼的角度來看，蕭正實在沒必要爲巨峰網絡惹一身騷，不值當。
不等蕭正開口，馬英俊當先搖頭道：“絕對不能退出。”
蕭正臉上掛着笑意，打趣道：“哦？小馬你說說高見。”
馬英俊續了一支菸，眼神沉凝道：“我們投資巨峰網絡圖什麼？”
“市場份額。”四眼回答。
“那市場份額以什麼形式體現？”馬英俊繼續問道。
“當然是用戶。”說到自己的領域，四眼十分專注的說道。
“巨峰網絡的用戶會因爲白家的退股而消失嗎？只有市場和資本才高瞻遠矚，預設可能出現的風險。那些普通用戶，只關心客戶體驗夠不夠好，巨峰開發的遊戲好不好玩，軟件好不好用。至於其他，從來不是用戶考慮的問題。頂多看個熱鬧。”
馬英俊深吸一口濃煙，沉聲說道：“就像老大所說的一樣，不管背後有多少陰謀。我們首要關注的，都是巨峰網絡所擁有的市場份額。試想一下，白家退股，我們新奧跟着退股，連顏家也退股――”
“憑林朝天的手腕和林氏的財力，他甚至可以一舉成爲巨峰網絡的最大股東！”
“甚至併購巨峰網絡！”
“到那時候，林氏將擁有超過百分之三十五的互聯網市場，全領域市場！”馬英俊眯眼說道。“一旦我們退股，在這場互聯網爭奪戰中，巨峰網絡將成爲我們的前車之鑑。從此再無與林氏一拼之力。”
四眼聽完，汗流浹背，心跳如雷。
蕭正卻是輕輕拍了拍手掌：“小馬，格局越來越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