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快得人驚愕不定,大腦當機。林小築便一個閃身攔在了蕭正的身後,伸出那雙纖細而蔥白的手指,用血肉之手阻擋那試圖刺殺蕭正的冰寒鋒刃。
刀鋒冷厲,閃爍着嗜血的寒光。刀鋒之上彷彿被一層殺意所籠罩,不顧一切的刺向蕭正,以及——站在蕭正身後的林小築。
刀是殺人的刀,人是殺人的人。當一把鋒利的刀鋒配上一個以殺人爲生的殺手,必然會釋放出難以想象的威力,別說身姿嬌柔的林小築,縱使魁梧壯漢,也難以阻擋。
嗖!
殺手意志堅決,縱使出現意外,他的身體也沒有半點停滯,毫無保留的衝向蕭正後背。欲一刀奪去蕭正那本就不太幸福的人生。動作之快,如一道閃電!
撲哧!
殺手的刀鋒本是巧妙避開了試圖阻止他的林小築,卻在林小築頑強的努力下,仍是避無可避的割破了女孩兒雪白的胳膊,傷口不深,卻血流滿地。
然而,他毫不保留的刺向已然轉過身來的蕭正,雙眼赤紅的蕭正,滿身殺意的蕭正!
咻!
刀鋒一劃,殺手用意割開蕭正的咽喉,卻在出手一瞬,只覺得眼前一黑,手腕處猛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等他急忙撤退,刀鋒哐當落地,咽喉陡然被蕭正巨大的手掌掐住,整個身軀就這麼生生的被蕭正提了起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周圍的人反應不過來。就連站在殺手旁邊的西裝男子,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爲什麼忽然就出手了。而且出手就置人於死地,難道,他是受人指使嗎?
這羣人雖是爲李莊而來,卻都是陳沖的嫡系,此番前來,也是陳沖的授意,要爲李慕白助陣。
“你要殺我?”蕭正眼眸陰寒而低沉,聲線變得極度陰鬱,彷彿來自地獄的修羅魔王,渾身殺意昂揚。
“是——是!”殺手滿臉通紅的掙扎着,雙腿用力踢蹬,卻始終無法掙脫蕭正那彷彿鐵箍般的手掌。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那你殺啊。”蕭正口吻寒冷得彷彿冰山般決然。“爲什麼要傷她?”
“爲什麼?”蕭正重複了一遍,指骨猛然發力,五指如鋼筋,恐怖的插-入了殺手的咽喉,登時血如泉涌,當場暴斃。
嘶嘶——
現場倒抽一口涼氣,縱使那羣道上混混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可又哪裡見過蕭正這種徒手殺人,還殺得這麼血腥變態的恐怖存在?
別說是那羣小弟,就連李慕白和陳沖,也眉頭深鎖,表情微妙而複雜。
林小築眼見姐夫爲自己殺人,心頭咯噔一聲,又是感動又是害怕。若非她本就嚮往道上生活,比普通女孩的心理素質強大不少,只怕當場就能被蕭正的血腥手段嚇暈。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俏臉煞白,聲線發顫地說道:“姐夫——你,你殺人了?”
“他該死。”蕭正緩步走向林小築,擡起她那條令人心疼的纖細手臂,溫柔而親暱的取出紙巾,埋頭拭擦那流淌而出的血水,仔細又認真,滿臉的慎重。
前一秒,他還是殺人不眨眼的地獄修羅,這一刻,他又變成了世界上最溫柔,也最慈愛的姐夫,用盡所有的精力來處理林小築的傷口。看在林小築的眼裡,彷彿一個一半魔鬼,一半天使的矛盾體。
姐夫——究竟是個什麼人啊?他明明那麼可樂又搞笑,爲什麼當有人傷害到自己的時候,他竟毫不猶豫的,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就把這條活生生的生命給絞殺了。
他不怕嗎?不擔心嗎?又或者,殺人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家常便飯的小事兒?
林小築懵了。
任由蕭正爲她拭擦傷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裡最深處,卻蔓延出一股複雜的滋味。說不上是害怕,還是感動。
一個願意爲你殺人的男人,自己應該用怎樣的態度對待他呢?沒怎麼接觸過社會陰暗面的林小築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沉思。
“按住傷口,血很快就會凝固。姐夫一會就送你去醫院。”蕭正溫柔的叮囑滿臉迷茫的林小築,然後轉身,如變臉般,那張剛硬而棱角分明的臉龐散發出張狂的戾氣。彷彿能吞噬天地,恐怖之極。
他走向李慕白和陳沖,口吻陰冷道:“不給我一個交代,誰也別想出去。”
“蕭先生,這一切都是誤會。”李慕白走上前來,極力解釋道。
“是不是誤會不重要。”蕭正繼續前行,逼向衆人。
他只有一個人,對面卻有二十餘人,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強勢到彷彿能碾碎衆人。根本沒把那羣年強力壯的小弟放在眼裡。
他說了,他要一個交代,不給,他就用他的方式解決問題。
“他是誰的人?”蕭正冰寒的視線在李慕白和陳沖臉上掃過。
“蕭先生,你相信我,這個人的行爲,絕對不是我們指使的。一定是有人想挑撥我們,纔會這麼做。”李慕白解釋道。
“你當我三歲小孩?”蕭正厭煩道。“不要廢話,誰的人?你?還是他?”
蕭正的視線落在了陳沖的臉上。
“就是老子的人!”陳沖大步踏出來,低吼道。“你想怎麼樣?”
“殺了你。”
彷彿魔音,甫一出口,蕭正如一道鬼魅閃現在陳沖面前。
砰!
一拳砸在陳沖面門,登時口鼻噴血,龐大的身軀亦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了牆上。
“嘔——”
落地的陳沖嘔出一灘血水,臉龐憤怒得幾近猙獰。
他想不到蕭正的實力居然如此恐怖,自己竟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被他打倒在地。而就在他打算掙扎起身時,蕭正那沉穩而可怕的腳步聲已然臨近,如死亡之鐘,敲響他生命的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