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面很簡單,華夏當局不可能打着國家的旗號去要人。因爲把柄已經被人捏住了。就算軍委主-席親自出面,只要日本方面有心刁難,直接一個全數當場擊斃了,就能打發回去。而且還會在國際上受到譴責。有失國體。
所以明面上的營救活動,基本上不可能開展了。哪怕通過外交,也絕對不可能。
因爲一旦華夏方出面,日本就會捅出去,而且往大了鬧。人也一定要不回來。
所以——只能進行秘密任務,擬定營救計劃。
“即便私下營救,也不是所有人都贊成。”蔣青緩緩說道。“雖然楊將軍沒有明說。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軍方的態度只有什麼也不做,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以免捅到國際上。”
蕭正當過兩年兵,還在海外混了五年。他不是沒接到過涉及國際關係的任務。也十分清楚目前的局面很尷尬。哪怕那十幾個弟兄完全沒有竊取情報的意圖。但只要日本方面緊抓這點不放。就能治他們的罪。就有權當場擊殺。
這就涉及到國際法了。
所以華夏方面不會公然出面,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即便日本捅出來,華夏方面也絕對不會承認。把一切髒水往外潑。
這也是爲什麼楊將軍寧可不要面子,也要苦苦哀求龍組的原因。因爲龍組不出手,他的兒子很有可能會客死異鄉。臨死前,還會承受痛苦的煎熬。
因爲,他兒子官居中校,腦袋裡肯定裝了不少軍事機密。一旦泄露出去,連楊將軍本人也會遭殃。
事已至此,哪怕楊將軍和龍組有再大的矛盾,也一定要出面哀求。
蕭正沉凝了片刻,擡眸看了蔣青一眼:“戚將軍讓你來打聽我的口風?”
蔣青微微一怔,遂又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
“而你們則是因爲出勤要花我的錢,所以有點難爲情。才跑來跟我打聲招呼?”蕭正追問道。
這一次,蔣青沒有出聲,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蕭正。
“看我幹什麼?”蕭正微笑道。“你怕我拒絕。然後和我撕破臉皮,以後沒有資金支持?”
蔣青抿了抿脣,心思被猜中的感覺,讓她有種裸-奔的慌亂。難以爲繼。
“我承認,我是一個精打細算的商人。”蕭正喝了一口濃茶,毫無掩飾的說道。“但同時,我也是個被革職的前軍人。現在,我的弟兄因爲爲國效力而面臨死亡。你覺得我會置之不理嗎?”
“你是不是忘記我當初和你說過的話了?”蕭正一字一頓道。“如果花錢就能撐起民族脊樑,我願意傾家蕩產!”
蔣青凝重的臉色漸漸釋然。
她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從未懷疑過蕭正的決心。
她只是很心寒,明明是一羣爲國效力的軍人身陷囹圄,卻偏偏爲了所謂的國體而置之不理。這就是大人物的站位和思考方式嗎?
如果做大人物就要冷酷無情,犧牲無數的小我,去成全大我。那蔣青寧可永遠當一個身先士卒的小兵。只求一個痛快!
“謝謝你!”蔣青站起身來,向蕭正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蕭正也站起身來,口吻深沉的說道:“謝謝你。”
這兩個‘謝謝’的意義太相似了,甚至蘊含着同樣的意思。
蔣青和蕭正是同類。
他們無法割捨軍人情結,但事實卻一次又一次的打他們的臉。讓他們狼狽不堪。童話都是騙人的,大人物的重要講話,也不能全信。每個人的站位不一樣,就註定了思考模式不同。
但蕭正和蔣青,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他們相互給予了對方精神上的支持,他們讓對方看見,這世上不止有隨波逐流的軍人,還有一羣真的可以爲國家,爲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
他們不是被所謂的豪言壯語煽動,也不是軍令如山,不得不從。他們是發自本心的,願意爲這個賴以生存的國家付出自己的所有。
蔣青從蕭正身上看到了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而蕭正,也從蔣青身上看見了相同的東西。
這種東西,叫愛國。
並不虛無,可以用最直接的手段去兌現的一個詞彙。
“讓龍組弟兄待命,這一次,我要親自指揮。”蕭正目光沉穩的說道。
蔣青嬌軀微顫,跺腳行禮:“是,教官!”
……
吃晚餐的地方很美。可以一覽燕京夜景,可以縱橫大街小巷,還能感受這座城市的脈搏,心跳。
這麼美的東西,誰忍心傷害她?
蕭正切了一塊牛排,然後很斯文的放進口中。一邊咀嚼,一邊盯着林畫音。
“看什麼?”林畫音擡眸看了蕭正一眼。
璀璨燈光之下的林畫音,美若神女。一舉一動都散發出難以抵擋的魅力。
“看你。”蕭正眼神灼熱,緊緊凝視着林畫音。“真美。”
林畫音並沒因爲蕭正的誇讚而沾沾自喜,反而覺得今晚的蕭正一反常態。
平時的他,並沒有這麼肉麻,也不會這麼文藝。居然帶自己來這麼小資的地方吃西餐。
事實上,林畫音很清楚蕭正並不愛吃西餐。
“這麼美的人,這麼美的景色。是這座城市賦予的。是民族的結晶。”蕭正抿了一口紅酒,眼神明亮的說道。“是無數先烈在炮火中創造的。”
林畫音微微蹙眉,盯着蕭正道:“你要說什麼?”
“我只是爲我曾經是一個軍人,而感到驕傲、自豪。”蕭正微微一笑,放下酒杯道。“你呢,會爲我驕傲嗎?”
林畫音眼神迷離的盯着蕭正:“會。”
“我要去做一件萬死不悔的大事兒。”蕭正聳肩,然後一臉鄭重的說道。“如果成功,這會成爲我一輩子的驕傲。如果失敗,也許你連我的屍體也找不到。”
蕭正只有在去做一件連他自己也沒把握的事兒之前,纔會告訴林畫音。上一次是去暗殺索羅斯。那一次,他險些死於教廷。
林畫音喝酒的動作滯了滯,然後緩緩舉起酒杯,伸向蕭正:“祝你馬到功成。”
她知道,蕭正在請求她的同意。這是對她的尊重。
她還知道,自己一定要答應。因爲他是去做一件自己不能拒絕的事兒。
她更加知道,自己不但要同意,還要支持他,並且,必須堅強地、默默地去承受這一切。
因爲,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因爲,她叫林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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