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個主人,她就不會遇到冷熠寒,不會遇到爺爺,不是說她不想認識他們,而是,遇到了冷熠寒之後,她傷了他,遇到了爺爺之後,爺爺沒了,到現在一想起那老頭她還難過呢。
這些都是拜那個“主人”所賜。
“在想什麼呢?”賢聖燁用手臂撞了一下正在發呆的上官雅涵,她手裡的雞翅忘記翻面,都烤糊了。
“沒有。”上官雅涵回過神了,立刻聞到了一股糊味,津了津鼻子,將手中的雞翅扔了,重烤了一個。
她又拿出了鹽巴還有胡椒粉和辣椒粉,灑在了所有的食物上,晚餐就正式開始了。
“要是有點酒就好了。”翰子墨突然說道,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
“你真當是冬遊了呀?等到來年春天,暖和一點的,咱們再出去,到時候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上官雅涵笑笑,又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
來年春天?
來年春天她就離開了。
她掃了一圈面前的三個人,鼻尖有些發酸。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了,想到要走,她真的捨不得他們,很捨不得,就算是賢聖燁,也有一點。
可是她總不能永遠呆在王府裡吧,那裡她不喜歡,還有賢聖燁,他的宏圖大業,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就算是再捨不得,她得對自己的人生對自己的性命負責。
所以,離開是必須的。
至於來年的春遊,她決定了,就等和大家最後再樂呵樂呵,就離開,也算有一個美好的回憶。
晚上睡覺的時候,翰子墨和司徒越在外面睡,從箱子裡拿出了厚厚的棉被出來,而上官雅涵和賢聖燁睡在車廂裡。
“天越哥哥,子墨,你倆還是進來擠一擠吧,外面實在是太冷了,還有李伯伯,你也進來吧,大不了坐着睡唄。”上官雅涵覺得車伕老李已經在外面呆了一天了,一定凍壞了,心裡有些不忍。
“沒事的,以前出去辦事的時候,隨便找個山洞就睡了,還沒這些棉被呢。”司徒越笑了笑,鋪好了之後就鑽進被窩裡了。
上官雅涵嘆了口氣,鑽進了車廂,小聲地說道,“明天咱們就回去吧,太冷了,我不想因爲我自己,讓他們跟着受苦。”
賢聖燁當然希望回去了呀,原本他就不同意跟上來的,便立即點頭答應,“好。”
上官雅涵也點點頭,和賢聖燁一起鑽進了被窩裡。
“雅涵兒,過來一點。”賢聖燁長臂一伸將上官雅涵撈進了自己的懷裡,用身體給她取暖。
上官雅涵也知道,便沒有拒絕。
再說了,他們兩個什麼都發生了,有什麼好拒絕的?
漸漸的,大傢伙都睡去了。
天空,一朵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月亮。
暗處,一個黑影突然閃過,然後第二個黑影,第二十個黑影……
司徒越耳朵動了動,猛地睜開雙眼,一雙凌厲的眸子在黑夜裡綻放出鋥亮的光芒,眼珠子靈活地轉了幾圈,嘴裡發出瞭如蛇吐信子一般的聲音。
翰子墨聽到了他的暗號,側頭看了他一眼,右手在被窩裡緊緊地握着自己的佩劍。
“雅涵兒,雅涵兒。”賢聖燁輕輕地晃了晃上官雅涵的身子,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喚了兩聲。
上官雅涵換了個地方,睡得也不是很實成,迷迷瞪瞪的聽到有人喊她,弱弱地應了一聲,“嗯?”
“雅涵兒快醒醒,我們已經被盯上了。”賢聖燁又晃了晃上官雅涵,聲音壓得極低。
上官雅涵還是聽清楚了,反應了好一會終於反應過來,猛地睜開大眼睛,意識一下子就清醒了。
“外面有人?”她撐大雙眸,不可思議地問。
“噓。”賢聖燁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仔細聽着外面的聲音。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他拿過劍緊緊地握在手中,又拿了一把劍遞給上官雅涵,“雅涵兒,等一下你就帶着老李往回跑,千萬別回頭,回去告訴聖彥,讓他派人過來援助我們,聽到沒有?”
上官雅涵害怕了,也後悔了。
她害怕她連累了賢聖燁他們,後悔不應該跟着過來的,她是死不足惜,可是還有搭上他們三個,那她真是罪該萬死了。
“我不,我要跟你們在一起。”知道賢聖燁只是想把她推開,她拼命地搖頭。
“雅涵兒,你聽我說,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留下我們還得顧着你,你回去告訴聖彥,讓他多帶些人過來,越快越好,你乖一點聽話。”賢聖燁拍了拍上官雅涵的臉頰,在她的額上親了親,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
上官雅涵吸了吸鼻子,眼睛裡泛着耀眼的淚光,點點頭,“那你們一定要小心點,等我過來。”
賢聖燁剛想說不要她過來,那羣人已經上來了。
車廂外,翰子墨和司徒越身上的被子驟然成了碎片,兩個人一躍而起。
賢聖燁放開了上官雅涵,車廂頓時也爆開,然後賢聖燁環着上官雅涵的纖腰飛上了半空中,手中的劍揮舞了幾下,傷了幾個黑衣人,然後落下,“雅涵兒,快走!”
上官雅涵點頭,拔出劍一路殺到老李的面前,拽起了他的後衣領縱身一躍到了那邊的樹林,踩着樹頂一路往回飛。
老李被拽着衣領有些難受,可是他的腰太粗了,上官雅涵環不上,便吩咐老李摟着她的腰。
老李哪敢啊,兩個人爭執了半天,他才肯聽話。
回到京城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上官雅涵放下老李,直接去了北陽王府。
賢聖燁那邊,昨晚上官雅涵走後,黑衣人越來越多,三個人最後已經筋疲力盡了,就在這時,之前派去跟蹤假上官雅涵的侍衛突然返了回來,還有假上官雅涵也返了回來。
賢聖燁院裡的侍衛當然也個頂個都是高手,所以對付那二百個人,雖然有些費事,但也不至於損傷慘重。
天矇矇亮的時候,廝殺才結束,那二百個人一個不留,賢聖燁的侍衛也有幾個不幸身亡,還有幾個身負重傷的。
翰子墨立刻拿出藥箱爲他們療傷。
上官雅涵跟着賢聖彥還有軍隊趕過來的時候,幾個人正坐在河邊休息呢。
看着橫屍遍野血流成河的現場,上官雅涵吞了口口水,一顆懸着的心卻放了下來。
足足三百精兵立刻下馬,向賢聖燁行禮,上官雅涵和賢聖彥也下了馬,跑過去。
“十七哥,你們都沒事吧?”賢聖彥關切地問道。
賢聖燁搖搖頭,走到了上官雅涵的面前,看着她紅腫的雙眼溫柔地笑,“你還是來了。”
上官雅涵都快要內疚死了,來的路上就擔心他們三個會出什麼事,哭了一路,賢聖彥怎麼勸都不行。
“好啦,都沒事了,沒事了。”賢聖燁將她拉進懷裡,拍着她的背輕輕地安慰她。
上官雅涵還沒緩過勁兒來,往賢聖燁的懷裡鑽了又鑽,淚水又涌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上官雅涵和賢聖燁同乘一匹馬,走在大部隊的最後面,還是像上次那樣,她面對着賢聖燁坐着,窩在他的懷裡。
“他們怎麼會返回來,不是跟着假的我去他們的老窩了嗎?”上官雅涵環着賢聖燁寬闊的腰身,說話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
“他們發現那個人一直在帶他們繞圈,覺得有蹊蹺,就趕回了了,那個人應該是故意要引開他們的。”賢聖燁蹙了蹙眉。
關於他們的計劃,知道的,都是信得過的人,可是那些人明顯是知道他們的計劃的。
他垂眸看了眼懷裡的小女人,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雅涵兒,燁哥哥不是懷疑你,可是,你有沒有把我們的計劃告訴給其他的人?”
上官雅涵離開了賢聖燁的懷抱,仔細想了想,“其他的人?除了你之外,我只跟妙萱說了呀。”
賢聖燁鳳眸危險地半眯,眸光幽冷,上官雅涵打了個冷顫,天地間更冷了,“你懷疑是妙萱?”
賢聖燁迎上她的視線,認真地說道,“雅涵兒,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不覺得這幾次的事好像都和她有關嗎?去給師父拜壽那次,還有上次你失蹤,當時她正好說要回家鄉祭拜自己死去的奶奶,這一次,仍舊是她。”
上官雅涵的心“咯噔”一下,本能地搖頭,“不可能的,我只是把計劃跟她說了一遍,我沒有跟她說那個上官雅涵是假的呀。”
“你忘了?她的目標還有我一個。”賢聖燁一夾馬肚子,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上官雅涵都心事重重的。
她害怕,如果真的是司徒妙萱怎麼辦?她把司徒妙萱當成了好姐妹,司徒妙萱對她也確實很好,那種好她能感覺得到,是發自內心的。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仔細想想,司徒妙萱確實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上次她失蹤的時候,司徒妙萱也不在府內。
她以前看過幾步宮斗的電視劇,覺得那樣的勾心鬥角太可怕了,如今那種勾心鬥角就發生在她的身邊,她真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所以她在祈禱,一定不要是司徒妙萱。
回到府裡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賢聖燁將上官雅涵直接抱進了浴室,幫她脫了衣服把她放進溫泉裡,“雅涵,你先在這暖和暖和,等晚膳準備好了再出去……司徒妙萱那邊,就交給我吧。”
上官雅涵點點頭,沒說什麼。
賢聖燁出去之後,直接讓文昊磊帶領大批侍衛進了蘭馨閣,將司徒妙萱抓了起來,壓到了地牢內。
司徒妙萱不明所以,嚇得渾身發抖,眼淚含眼圈,怯怯地問道,“王爺,發生什麼事了?奴婢犯了什麼罪?”
賢聖燁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嘴角的笑容足以凍死人,“司徒妙萱,本王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本王現在雖然還沒有證據,但,你要是不招的話,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招。”
司徒妙萱跪着往前爬了兩步,“王爺,求你把話說清楚,奴婢到底犯了什麼錯?”
“本王沒那個閒心聽你廢話,來人,用刑。”賢聖燁聲音狠戾決絕,冰冷至極的目光悠的殘忍起來。 ..